阮经轩沉思片刻,轻启唇道:“好!”
炎鸿澈一直陪着顾妍夕身侧,生怕栾堡的人会威胁到顾妍夕的安全。
阮经轩在前面引路,在一间屋子门口撞见了袁如虎。
他躲过去看他的眼神,声色淡淡道:“我来看望一下夫人,想查探一下她的病情!”
袁如虎点了点头,亲自将屋门打开。
阮经轩错过他,走进了屋中,顾妍夕在路径袁如虎身侧时,朝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走进了屋中后,炎鸿澈和顾妍夕等人都蹙起了眉毛,伸出手捂住了口鼻。
炎鸿澈冰冷的扫了一圈这屋中的摆设,发现到处都是一些艳丽浓郁的花开着,本来这些话都是极香的,可放在了一起,散发出来的香气浑浊,就会变成难闻刺鼻的恶臭之气。
“这些花香真难闻!”
阮经轩没有捂住口鼻,朝着身后感叹的炎鸿澈,淡淡道:“这是用花香来驱逐瘴气的一种法子,即为花香疗法。”
顾妍夕心中暗叹,花其实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单品种的花闻起来,很是清香,可是浑浊在一起,这些花香却可能产生了生物效应,产生了一种毒素,只要人闻久了,闻多了,对生命会起到了严重的威胁。
也难怪袁如虎会怀疑阮经轩是想报复甄氏,看来阮经轩真的是对甄氏动手了。
顾妍夕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跟着阮经轩走进了被落地纱幔遮挡的寝房。
床榻上,一女子身上盖着又厚又重的床褥,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牙齿也在打颤,见到阮经轩来了,牙齿打颤唤道:“阮神医……我……为什么感觉还是,好冷?”
阮经轩淡淡望着她,唇角扬起,话语冰冷:“因为你身上的病快要医治好了!”
听闻到她身上的病快要医治好了,甄氏咧开了嘴:“谢谢你……阮神医!”
“不用谢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医治过你!”
阮经轩突然面色阴郁,咬牙切齿的说道。
甄氏面上大惊失色:“阮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秦蓉的儿子,这样你明白了吗?”
甄氏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是你一直对我……下了毒,所以我才会没有治愈?”
阮经轩恨得咬牙切齿:“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要不是我找不到证据,何会留你活到现在?”
甄氏瞧见袁如虎走进寝房,忙唤道:“老爷……他要杀我!”
顾妍夕见甄氏眼底闪转着精光,看来这个人仗着袁如虎的宠爱,胡作非为。
既然她说过了,要为阮经轩找出甄氏杀了他母亲的证据,那么她就一定要冒险试一试。
顾妍夕见袁如虎气匆匆走来,她伸出双臂,阻拦道:“堡主,难道你忘记了方才我与你说的话吗?”
袁如虎见甄氏泪流满面,一脸病态,很是楚楚可怜。
他咬紧嘴唇:“本堡主没有忘记!”
“既然如此,我要得到你的允许,我要挖坟,开棺验尸!”
袁如虎面色大变:“什么?你要开棺验尸?要挖坟,绝对不可以,这样蓉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阮经轩紫色的双眸一暗,一把将甄氏从床榻上揪起,从手指间抽出银针,抵在她的喉间,阴冷道:“堡主,若是我母亲被冤枉而死,坏人却活的好好的,她才不会地下安宁呢!我……同意开棺验尸!”寝房内,阮经轩手指间的银针紧紧抵在了甄氏的脖颈之上,一双紫眸泛着幽幽的冷光,凝视着袁如虎,像是要将他洞穿一样。
袁如虎望见甄氏本就苍白的面上,滑过委屈的泪珠,他心痛的望着她,在看向阮经轩时,恨得牙齿紧紧咬碎在口中。
“孽障,她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快放了你的姨娘,要是伤害到了她,老夫定不会饶过你。”
袁如虎几乎用威胁的口气对阮经轩说着,阮经轩幽紫的眸光扫了一眼甄氏惺惺作态,装作流泪的面庞,他用令一只手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点甄氏的喉咙,甄氏便张开了嘴巴,他将药丸扔进了她的口中,在一点甄氏的喉咙,药丸被甄氏吞下。
阮经轩这才松开了拿着银针抵着她脖颈的手指,粉红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阴冷一笑:“她不配做我的姨娘!我给她服下了夺命丹,一个时辰之后,不服下我给的解药,必死无疑!”
阮经轩一把将甄氏推进了袁如虎的胸前,见袁如虎将甄氏护在了怀中,他不屑的冷笑道:“堡主,你若是想救甄氏的命,最好按照我的话去做,不然你只能眼睁睁望着她一个时辰后送死了。”
袁如虎恨得牙齿咬的咯咯响,而他怀中的甄氏显然是怕了,依偎在袁如虎的怀中,身子抖抖瑟瑟,娇嗔道:“老爷,他这是怀恨在心,在冤枉我,我看……我们要是不按照他的话去做,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袁如虎心疼的看了一眼甄氏,伸出手安抚了一下她的肩膀:“夫人,别怕,我答应他的话就是了。”
顾妍夕当听闻到袁如虎对甄氏说出这种情义绵绵的话,再一看阮经轩,他的一双眸泛着冷冷的幽紫色,充满了杀意,可见阮经轩与袁如虎父子之间的这个心结,怕是很难打开了。
袁如虎因为甄氏的性命,这才答应了顾妍夕的话,带着一干人走向了栾堡之后的一片竹林。
炎鸿澈眉心微挑,总觉得栾堡这一趟浑水趟进来,对他们可没有任何好处,相反袁如虎这个人心狠手辣,易怒生事,他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他,受到了伤害。
他轻启朱唇,在顾妍夕耳边提醒:“妍夕,你果真要为阮经轩查出他生母是怎样死的吗?”
顾妍夕望了一眼阮经轩幽冷孤寂的背影,对阮经轩耳边道:“我们若是想要阮经轩全心全力帮我们,就必须要做出他值得付出的事,这件事对他的意义很重大,所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反而要竭尽全力的去帮他。”
炎鸿澈当然知道,人都会知恩图报,但是这个阮经轩他却不能看的清楚,他还想在劝些什么,顾妍夕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澈,不要担心我了,有你在,我和我们的孩子什么都不会怕!”
她轻轻抚了扶微翘起的小腹,炎鸿澈也伸出大手按在了她的小手之上,按着她的手,在她的小腹上画了一个圈,朱唇微微扬起,洋溢着难以言语的幸福笑容。
“妍夕,我一定会保护好 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的。”
月蝶和玲珑跟在顾妍夕和炎鸿澈的身后,听闻到他们的甜言蜜语,两个人相视一眼,慧心一笑。
只要他们的主子和皇上能恩恩爱爱,天长地久,他们也会打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这就是你母亲的坟墓,你果真要挖开坟墓,让你母亲不得安宁吗?”
袁如虎指了指墓碑上雕刻的大字,浓眉竖起,黑眸带着阴冷之意,凝向了阮经轩。
阮经轩望着墓碑上赫然雕刻的大字:袁如虎爱妻之墓秦氏蓉。
看到秦蓉二字,阮经轩幽深泛紫的眸光柔软了下来,走到墓碑前,将膝前的长衣撩起,双膝跪在墓碑前,双手撑地恭敬的叩拜三次。
在抬眸时,他的神色恍惚,有些蒙蒙水雾,一字一字像是咬出口一样,发着誓言和承诺。
“母亲,轩儿来叩拜你了!轩儿知道您是被人害死,不想您枉死,所以想要为您开棺验尸,查明您的死因,还请母亲原谅轩儿这样做。”
袁如虎本以为阮经轩看到他母亲的坟墓之后,会有悔改之意,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执意要开棺验尸。
他咬牙,冷冷吩咐了栾堡的仆人们,道:“你们将大夫人的坟墓挖开,将棺材抬出来!”
“爹,真的要这样做吗?”
袁允城跟了过来,当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轻声劝阻,希望袁如虎能收回他说的话,毕竟这是关乎到袁家的威严之事,这袁家大夫人的坟墓要是被挖了,传出去了,一定会有损栾堡的威名。
袁如虎瞪了袁允城一样:“我说挖,就挖……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动手?”
栾堡的家仆们感觉到栾堡主发怒了,也不敢听从袁二少的阻拦,几个人拿着铁锹和锄头,开始刨地挖土。
不出三刻钟,已经将一口上好的乌木所制的棺材从土中挖了出来,并且抬到了地面上。
家仆们清理了棺材上的尘土后,将棺材上的长钉拔出,这才恭敬地退到一旁。
甄氏见秦蓉的棺材被挖出来了,面色更加的难堪,躲在了袁如虎的怀中,不敢直视棺材,娇嗔道:“老爷,我怕!”
不等袁如虎安慰她,阮经轩轻哼一声:“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怕!”
顾妍夕也不想管他们之间的家事,只想着将这口棺材里的尸骨检验的明了就好。
她朝着乌木棺材走去,看了一眼炎鸿澈,道:“澈,帮我将棺材的盖子推开!”
炎鸿澈轻轻点头,走过去将棺材厚重的木盖推开。
木棺之中,是一堆带有腐臭难闻味道的白骨。
炎鸿澈看见后,忙伸出手将顾妍夕护起。
“妍夕,先不要靠近,这尸骨里的瘴气太大!”
顾妍夕轻笑着摇了摇头:“不碍事的,你忘记了?我有专门的验尸工具!”
无论顾妍夕走到哪里,都已经习惯了带上她的验尸工具箱,她让玲珑和月蝶将验尸工具箱拿来,从里面取出了自制的口罩,在口罩上洒了一些米醋,口中含着一块切好的姜片,撩起了衣袖戴上了薄而白的棉布手套,这才开始为这一堆白色的尸骨验尸。
袁如虎本来是对秦蓉有怜爱之心,一看到棺材里面的白骨,他的双眸含泪,想要冲过去发泄自己伤痛的心情,可是甄氏在这个时候蜷缩在他的怀中,看到甄氏娇弱的模样,他忍不住心疼起甄氏,只能远望着那口棺木。
阮经轩当望见棺木打开,已经跃到了棺木前,锁眉轻叹:“母亲,轩儿来看你了,轩儿来晚了!”
顾妍夕见阮经轩看似冷漠,但对于他的母亲,他还是很挂念,让她忍不住轻声劝慰道:“阮神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查出,你的母亲到底是不是因为被人加害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