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求您饶过我家主子吧!”
“太后娘娘,这件事都是因为琴师楼艺引起,若不是他的出现,七公主和我家主子就不会吵闹,更不会落入湖水,害的七公主溺水身亡,我家主子也变得昏迷不醒!”
孟太后掐紧的双手,这才松开了手指,她转身望见仍在抚琴的男子背影,厉声喝道:“给哀家转过身来,都是你害死了如梦!”
“太后娘娘息怒,等看清了我,你在质问我也不迟。”
琴声骤然而止,柳绿长衣的男子缓缓转身,顾妍夕凝神望去,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顾妍夕见过这么多的美男子,却唯独没有见过长得比女人还要娇媚的男子。
他眉如柳叶般细长,眼稍微微吊起如狐狸眼眸一般晶莹亮烁,鼻子小巧玲珑,唇瓣殷红如滴血玫瑰,面容如巴掌般大小,唇畔勾起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如同万花丛中一只白色的狐狸,慵懒的趴在了花下,露出了动人心魂的笑容。
如此妖媚的男子,在世间真是堪称极品了,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极得上她了。
顾妍夕转眸间,望见了炎鸿澈的眼神,见他的神色之中敌意更浓,更冰冷了几分。
而刚刚盛怒的孟太后,则露出了惊讶万分的神色,长大的嘴巴,半天才唤出一个声音:“玉盈?”
“原来母后认得玉盈啊?玉盈还真怕刚才母后生怒之下,将玉盈给杀了呢!”
那男子站起身,缓缓走到孟太后身前,伸出长臂将孟太后拥在了怀中。
他轻轻叹息道:“母后,玉盈真的没想到如梦表姐会因为我的到来,而与副王后大动干戈,最后被副王后害的溺死在湖水之中。”
孟太后揪心般的痛着,哽咽道:“玉盈,也不能怪你,你与如梦在四五岁前见过一次,可毕竟那时你们都小……她不认得你,是正常的事!真的不怪罪你……可这个副王后贱人……”
孟太后恨得咬牙切齿,推开了柳绿色长衣的男子,眼眸阴郁地凝向了仍在昏迷中的慕容晓晓。
顾妍夕和炎鸿澈对视一眼,炎鸿澈明白顾妍夕这是在提醒他,一定要阻止孟太后的冲动,一旦她杀了慕容晓晓,慕容侯手握炎国重大兵权,一定会怂恿,甚至到逼迫炎国皇上完颜凌辰,攻打鸿国为女儿报仇。
炎鸿澈走到慕容晓晓身前,阻止了几近发狂的孟太后,冰冷道:“母后且不要太冲动。”
孟太后一双黑眸锐亮地凝向炎鸿澈俊美的笑容,她勾唇冷笑道:“王儿这是要阻止哀家吗?七公主可是你的王妹,她的死你不但没有难过,还不让哀家将罪魁祸首给杀了,你是真心喜欢那个贱人呢,还是存心和哀家过不去?”
炎鸿澈冷哼一声:“母后,你可别忘记了慕容晓晓的父亲是炎国的慕容侯,他手上有炎国大部分的兵权,在炎国皇上那里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若是您伤害到了他的女儿,怕是炎国和鸿国之间不免要发生战事了。”
孟太后冷笑道:“炎国的皇上不就是个笑面虎吗?他手上的兵权又有多少?他们炎国说是强大,到底有多大谁会知道呢?哀家才不管他是谁,敢伤害哀家的女儿,哀家一定要了她的性命。”
孟太后毒蛇般凶狠的眼神与炎鸿澈深邃冰冷的双眸相对,两个人如同水火相撞一般,随时都会发生生死之战。
顾妍夕见那位叫玉盈的男子,殷红色的唇瓣抿起一抹妖魅的弧度,正带有挑衅的眼色看着她。
她清冷地回望着他,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危险人物。
不行,她不能让炎鸿澈与孟太后二人针锋相对,炎鸿澈现在手中的兵权还不及孟太后手中紧握的兵权,若是在加上个炎鸿羽,那么炎鸿澈一定会被他们母子踩在脚下。
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顾妍夕睨了一眼玉清怀中抱着的浑身湿淋淋,面色苍白的七公主炎如梦的尸体,不过是一瞥,却让她有了惊奇的发现。
顾妍夕快步走了过去,俯身仔细瞧了瞧炎如梦的肌肤,忙唤道:“太后娘娘,七公主是溺水身亡不假,可她并不是她杀,而是自杀!”
孟太后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她转身迅速朝着顾妍夕走去,指着她怒道:“你也想帮那个贱人?”
顾妍夕正色道:“太后娘娘,姜太医也在这里,如果太后娘娘不相信臣妾的话,那么臣妾拿出证据,证明七公主的死是自杀,再有姜太医来验证,这样您可以放心了吧?”
孟太后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眉毛挑起道:“证据?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想捏造证据,为那个贱人开罪吗?”
顾妍夕站起身来,与孟太后四目相对道:“太后娘娘,臣妾相信您是个讲公道的人,后宫之所以能这样太平,也是您秉持公道的结果。而且臣妾认为,七公主是您的女儿,难道您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就想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吗?若是这样,怕是七公主的孤魂也不能安息了吧?”
孟太后也是人母,自然知道,女儿真正的死因才是最重要的事,她也不想炎如梦会不清不白的死去。
她握起了拳头,冷声道:“好,哀家是个将公道的人,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让你讲清楚,如梦是怎么死的。姜太医……”
姜太医答道:“微臣在!”
“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要马虎,或是帮助王后欺瞒哀家,要是哀家知道了,你们姜家一族人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姜太医有些神色凝重,但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微臣遵命!”
顾妍夕见炎鸿澈望着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信心,她回给炎鸿澈一个自信的微笑。
在这个世界上,能遇见炎鸿澈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事,而得到了彼此的信任,则是她这一生更为幸福的事。
那身柳绿色长衣的男子,望着炎鸿澈与顾妍夕相视间,彼此信任和幸福的笑容,让她的这颗心震撼到了。
难道鸿王真的爱上了顾妍夕?
他真的爱她吗?
还是根本就是在利用她?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着爱情?根本不会有,无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关系到彼此的利益和生死,就一定会各自保命。
鸿王,我玉盈就不信你,你可以抵得住金钱、权势和性命的诱惑,会不顾一切爱上眼前这个女人。
顾妍夕俯下身,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开了炎如梦身上湿漉漉的衣领,观察下里面的皮肤,接着她掀开了她的裙子,查看了下她的腿和其他身体部位的肌肤有何症状。
“七公主浑身都有红色斑点和红疙瘩,显然是因为对什么过敏,才会引发了这样的过敏症状!”
顾妍夕望向了跪在地上垂下小脸的炎如梦的几个宫女:“在七公主出事前,她可曾吃过什么不干净的食物?或者接触过让她过敏之物?”
“七公主出事前吃的食物都是正常的,不会是因为食物而过敏的。”
“七公主出事前也没有接触过令她过敏的东西,就在与副王后起争执的时候,也没有浑身出现这种红色的斑块和疙瘩。”
“奴婢们真的不知道!”
那几个宫女都摇头说不知。
顾妍夕转身,用手指捏住炎如梦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正好让她的口张开,张开口后她口腔中的水吐了出来,还有些许的水草,从她的口中吐出。
孟太后望见这些水草,不禁蹙起眉头:“怎么会有这种水草啊?如梦小的时候很喜欢在湖边玩,可是一碰到这种水草就会浑身起红色的疙瘩。”
孟太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伸出手要捂住口。
顾妍夕却淡淡接过她的话:“是不是严重的时候还会晕死过去?”
孟太后尴尬地解释道:“刚才哀家说错了,哀家是说哀家小的时候在湖边玩,一碰到这种水草,就会浑身起红色疙瘩。”
顾妍夕准确的分析道:“太后娘娘说不错,您也是碰到这种水草就会浑身过敏起疙瘩,而羽王爷也一定是与你一样,碰到这种水草就会起红色的疙瘩吧?”
孟太后皱眉怒道:“王后,你找不到证据,就在这里胡乱编造,你以为谁会信你吗?如梦都已经死了,可你还想着在她的身上做文章撒谎,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过阴毒和卑鄙了吗?”
顾妍夕听闻了孟太后的话,也没生气,而是远远眺望了正向御花园凉亭下赶来,一身银麟铠甲冷峻的炎鸿羽。
七公主可是他的亲妹妹,若真的出事了他怎么会不关心呢?
炎鸿羽向炎鸿澈、孟太后和顾妍夕都拜过后,望见那位叫玉盈的公子时眯起眼睛,微微一怔。
而顾妍夕就趁着炎鸿羽分神之时,纤纤手指捏着几根水草,快步走到了炎鸿羽的身前,将水草塞到炎鸿羽的手中。
“羽王爷,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七公主,你好生瞧瞧,它到底是什么。”
顾妍夕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孟太后都来不及阻拦。
而炎鸿羽刚清醒,望见手中绿色湿滑的水草,他浓眉一皱,将水草抛出了手心。
顾妍夕在一瞧炎鸿羽的手心、甚至脸上和脖子上,很快就出现了红色的斑点,她清冷一笑:“太后娘娘,羽王爷现在身上也出现了红色疙瘩和斑点了,和七公主尸体上出现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挑起柳叶细眉,望向了炎鸿澈,淡淡一笑道:“王,臣妾突然有个好的主意,可以证明七公主到底是怎么溺水身亡的。怕是要辛苦下羽王爷了!”
孟太后厉声阻止道:“不!哀家不允许你胡来!”顾妍夕和炎鸿澈都感觉到孟太后的紧张和不安。
可炎鸿澈却是配合了顾妍夕,将这一出戏继续演下去。
他冰冷一笑,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凝向了炎鸿澈冷峻的面容之上:“王后你有什么提议,就说出来吧,孤王相信你的法子一定很快就查出了七公主之死的事情真相。”
炎鸿羽忍不住要伸出手指去抓身上出现的红斑,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出手去抓这些红色的斑点和疙瘩,反而身上会出现的更多,身体更加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