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宫女并非死于刚才,而是死于三五天,甚至更久!”
有些胆子大的老臣,发问道:“王后娘娘您怎么能辨别的出,这些死去的宫女,是死于先前还是三五天之外?”
顾妍夕看向那个老臣,淡淡道:“这位大人,既然你问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本宫自然是要拿出充分的证据,来证明本宫的猜测不假,你过来一下!”
那位老臣想要推托,这时炎鸿澈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去。
“快过去,还在磨蹭些什么呢?”
“微臣遵命!”
那个老臣壮了壮胆子,这才走近了顾妍夕。
“大人伸出手去摸一摸这个死者的肌肤!”
那位大人一怔,但一看到炎鸿澈冰冷的眸光,他不得已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摸了摸死者的手背上肌肤。
他刚一碰上,就挪开了手,整颗心突突的跳个不听。
顾妍夕淡淡问道:“摸到了吗?”
“是!”
“是什么感觉?”
“冰冷刺骨!”
“冰冷刺骨?一个人刚死去,体内的余温还未退,怎么会冰冷刺骨啊?大人,你敢确定你说的话是真的?而不是本宫让你这样说的?“
顾妍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挑起眉头看着孟太后。
那位老臣点头如捣蒜一般:“微臣句句属实,绝不敢说谎欺瞒鸿王、太后和王后娘娘!”
顾妍夕又指了指死者擦掉脂粉的皮肤处和她的嘴唇处道:“你告诉诸位大臣们,这位死者的面色如何,唇色有如何?”
“面色青白,唇色青紫!”
“刚才本宫未用手中的帕子擦去他们的脂粉和唇红时,他们还是面色光鲜,唇色艳红的,怎么就这么快变了眼色了,还真是神奇!”
顾妍夕看了一眼站在群臣之中的姜太医,道:“姜太医,你来看一看,这些宫女的死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遵命王后娘娘”!
姜太医走出,来到了顾妍夕所指的死去的这位宫女身侧,为这位宫女查看了下,不由得皱眉道:“看她的脸色和唇色,应该是中毒身亡!”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仵作之臣,愿意为鸿王效力,查看一下这些人的死因?”
一位身穿朝服的年轻朝臣走出:“臣愿意为鸿王和王后娘娘效劳!”
他走了过去,进一步的断定之后,道:“这些死去的宫女们,正如王后娘娘所断定,死在了三五天前,也如姜太医所说,是先中毒后身亡。至于他们为何会保持着身体不会发出腐烂的气味,微臣猜想,应该是放入冰室之类的地方,所以才会保证了他们身上的腐臭被掩去,不宜察觉。”
炎鸿澈看向了孟太后,编贝般的牙齿咬紧道:“母后,这后宫的女眷可是您带着出来迎接孤王和王后的,怎么还会带着死人来迎接孤王和王后,多么的不吉利啊?”
孟太后眼珠子一转,忙看向了紧挨着死者,站在地上的宫女,冷声道:“一定是你们做的孽事,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来挑唆哀家和王儿之间的关系?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孟太后凶神恶煞的望着这些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求饶的宫女,那些宫女都来不及将求饶的话说出两三遍。
炎鸿羽忙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将这些居心叵测的宫女们拖出去斩了,也好让背后的主谋知道,哀家并不是好惹的人!”
“遵命,太后娘娘!”
炎鸿羽目中并无炎鸿澈,在经过顾妍夕的身侧时,对他挑起浓眉,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顾妍夕看得出,到了最后的时刻,炎鸿羽即使表面在冷漠,终究还是向着她的亲生母亲,站在了她的身边,替她说话,为她办事,还保全了太后这一次的尊严。
炎鸿羽一挥手,几十位侍卫便走了出来,将这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们拖走了。
听着哀哀戚戚的求饶声,顾妍夕心里不免有些怜惜起她的生命,只不过一念之间,只不过太后的一句话,他们就要消失在时间,失去了享受生命的权利。
孟太后啊孟太后,你到底杀了多少的人才算甘心,难道你就不怕午夜魂回,被你害死的这些无辜的冤魂会回来找你索命吗?
顾妍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孟太后,她还真是有一种心,就是想将她立刻除掉,只有她死掉了,鸿国的后宫之中才会有安宁。
孟太后凌厉的眼色,在望见炎鸿澈冰冷的面容之后,又换做了慈眉善目的笑容。
“王儿,你瞧瞧哀家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呢,还惹得王儿这样不高兴!”
炎鸿澈懒得理睬她。
她觉得没面子,但是脸皮厚的装作无事,又朝着顾妍夕招了招手。
顾妍夕走了过去,她伸出手刚要拉住顾妍夕的手,装作很是亲切的样子。
顾妍夕开玩笑道:“太后娘娘,臣妾的手可是碰过死人的,太后娘娘如此尊贵,还是不要碰的好!”
孟太后猛然缩回了手,尴尬笑了笑:“哀家有什么好怕的!”
表面上这样说,可实际上她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真的害怕王后娘娘了。
她和颜悦色道:“当哀家听说王儿要册封你为王后娘娘,哀家打从心底为你高兴,有你这样聪明且温柔的妻子,是王儿的福分,也是哀家的福分,这样哀家就不用天天担心王儿有没有人照顾的好他了!”
顾妍夕淡淡笑道:“母后且放心好了!鸿王不仅仅是鸿国的王,也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一定会照顾好他的,而且臣妾也不容许谁来伤害臣妾的夫君,不然臣妾一定会千百倍的还之!”
孟太后没想到这个王后这样嚣张,现在还向她来了个下马威?想给她颜色看看了?
顾妍夕你还真是胆子够大了,敢挑衅哀家,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孟太后恨之入骨,可表面上却是和颜悦色道:“哀家和你一样,容不得谁敢当着哀家的面欺负王儿,哀家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顾妍夕清丽的面容上那淡淡的笑容仿佛是一层薄冰一样,看着单薄,却实在冰冷,让人看了就浑身冰冷。
她转身走向了炎鸿澈,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大手,并且冷冷环视了一周道:“刚才本宫听闻到大臣们都在议论鸿王面上的桃花胎记是国祸之根?那么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了,在鸿王继承王位之后,鸿国发生了哪些灾难了?又或是将鸿国治理的怎么不堪,还是民不聊生,百姓生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看着这些群臣们纷纷都垂下了眼眸,尤其那些叫嚣声最大的老臣们,一个个扮起了缩头乌龟,都理亏的连头都不抬起,更别说向刚才理直气壮的质问鸿王。
“既然你们心中都有数,本宫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些时候大家眼见并不一定是真,只有真正体会了才会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本宫可是有句狠话要放在前头说了,若是日后,宫中或是宫外,有谁流传鸿王桃花胎记是祸根之类的谗言,但凡发现杀无赦!”
一句‘杀无赦’从顾妍夕的口中溢出,额外的冰冷,震慑人心。
顾妍夕一挥凤袖,挽着炎鸿澈的手臂,清丽的面容上散去了冰冷,取而代之是妻子看向丈夫,那种温婉贤淑的模样。
在众人的瞩目下,和炎鸿澈一同步入了王宫大殿之中。
孟太后为鸿王和王后准备的迎接宴席,被炎鸿澈取笑了。
孟太后回到椒房殿后,气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抬眸寻找了候在她身边的人一周,都没有看到廖王妃。
她怒问道:“廖王妃呢?她这个时候躲到哪里去了?”
果亲王妃站出道:“回禀太后娘娘,果亲王妃说身体不适,已经先回王府休息了!”
“身体不适?哀家看,她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哀家了!早知道这件事由玉清你来做就好!”
果亲王妃玉清面色沉静道:“若是日后太后有什么吩咐,玉清一定办好!”
炎如梦为孟太后轻轻垂着后背,就像是贴心的小棉袄一样,劝慰道:“母后,您快消消气,这样生气会气坏身子的!”
“哀家也想消消气,可是你们刚才看到了没有?那个王后,那个顾家傻千金竟然还威风凛凛地看着哀家,和哀家示威啊?这种嚣张的王后,一日活在王宫之中,哀家就一日不会心安!”
炎如梦想了想,道:“母后,您不是也有对付王后娘娘的有利棋子吗?”
果亲王妃一听,不由得垂下眼眸,这个炎如梦看起来很乖巧可爱,实际上与孟太后的心狠毒辣,也不差什么分毫了。
孟太后一听到炎如梦的提醒,不由得有一丝希望,腾上了心中,她咧开了红唇刚要笑,却不禁皱起没有。
“珊珊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太笨了!不知道哀家调教了她这么久,她都是怎么学的,到现在都没有将鸿王的心抓住,还真是令哀家忏愧!”
“珊珊见过太后姨母!”
刚说道她,她就来了!
只见一身杏黄色长裙的千娇百媚的女子走了进来,朝着孟太后盈盈一拜。
“珊珊,你可回来了,哀家担心着你,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孟珊珊抬起美人眸,只见她一双小眼睛都哭红了。
孟太后蹙起眉头,问道:“瞧瞧你,这是怎么了?一张小脸都要哭成泪人似得,是谁欺负你了吗?”
孟珊珊点了点头,嘤嘤哭泣道:“姑母,珊珊不喜欢鸿王表哥的那几个女人。”
炎如梦有些看不惯孟珊珊撒娇的样子,笑容虽噙在唇角,却是有些不耐烦道:“珊珊表姐,母后一天天的烦心事够多了,你能不能不给她老人家添堵啊?”
孟珊珊瞪了炎如梦一眼:“姑母最疼珊珊了,珊珊有委屈若是不说,会一直憋闷死的!”
说到底这个孟珊珊是她亲弟弟的女儿,她又岂能不心疼她?若不是她的亲弟弟死的早,她的母亲在她弟弟死后抛弃了珊珊在人间蒸发了,孟珊珊也不会寄居在王宫之中,侍奉她左右。
说到底,他们之间也是有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