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色的叶片对于懂得医学的人应该一看就知道它叫什么,而普通的百姓却不知道。它有个很可怖的名字,叫做断肠草!”

顾妍夕见所有人听到断肠草的名字后,都露出了惊恐之色,她继续解释道:“断肠草其实是一种药材,它外用可以治疗湿疹、痈疽、毒疔疮等皮肤病,内服可以舒筋活络,驱散内寒,是个不错的良药,但是因为断肠草的根茎都是有剧毒,又无色无味,所以如果不慎食入,轻则会有呕吐、恶心、腹痛等现象,重则会影响体内消化道和心血管损伤,令人毒发身亡。”

她蹲下身子,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柱子道:“你看他面颊和手都水肿,眼睛在眼皮下凸出明显,指甲是黑色的,嘴唇发紫裂开,而且他的唇角还有白色沫状,正是不慎饮下了混有断肠草叶片的水,毒发身亡。”

顾妍夕站起身,一身粉色长裙在空中飘飘然如仙子般美丽动人。

“而贾氏和陆生都不知道断肠草的厉害,人证又说明了断肠草是柱子亲自放到水壶上遮盖的,所以可以断定……柱子之死,与贾氏和陆生无关!”

此话一出,贾氏和陆生跪在地上对顾妍夕磕头。

“姑娘真是神人啊,神人啊!”

顾妍夕淡淡一笑:“生死由天,况且你们并未犯案,我只是还你们一个公道罢了!”

衙门大人让仵作好好检查了桌案上的叶片,又观察了已故的柱子,与顾妍夕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并且夸顾妍夕聪颖无双,又无误的断案,值得他去学习,倾佩不已。

衙门大人秉公处理,还给贾氏和陆生自由。

心胸狭窄的完颜凌玉觉得颜面全无,他英明一世,要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他趁着贾氏和陆生给顾妍夕磕头道谢,想悄悄溜走,却是被顾妍夕看到了。

“玉王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呢?丞相府的房契还没有给妍夕呢!”

顾德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冷然道:“玉王爷可是在那个字据上划了押了,若是王爷不遵守承诺,也只好闹到皇上那里,让他主持公道了!”

完颜凌玉一听顾德拿皇上来压他,气的他一张酷脸变的铁青,从怀中掏出丞相府的房契,拍在顾德的手心中。

他冷冷睨向顾妍夕:“你早晚都是本王的女人,小心你嫁到了本王的府中,本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妍夕淡然望着他:“玉王爷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画押的字据上,可是说了,只要妍夕赢了,就送你一纸休书,从妍夕的视线中走远!”

完颜凌玉浓眉一挑,气的咬牙切齿,一张冷峻的面容上多了些肃杀之气。

“想要给本王休书,下辈子吧!”

他一挥衣袖,愤然离开了衙门。

顾妍夕这一次为衙门官人破了案,也为贾氏和陆生洗了冤情,更为顾丞相府夺回了地契和尊严。

这一举,可谓一箭三雕,顾德回到丞相府后,将所有人顾家的人都召集到了大厅来,让他们以后对大夫人要尊敬些,对顾妍夕更不能像以前那样,叫她傻子和怠慢了她的身份。

她在顾丞相府里的地位,转瞬之间攀升了上去,在仆人眼中顾妍夕不再是人人可以随便欺负的傻大小姐了,而是神算大小姐。

又是几日过去,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顾妍夕半侧着身子在美人榻上看书,风丝丝的拂过垂在她鬓间的两缕青丝,半边的容颜就在青丝晃动间显得明亮耀眼,又飘飘然如云间飞升的仙子。

玲珑看的有些痴了,傻傻的笑了笑:“大小姐,玲珑怎么才发现你长得这么美啊?像仙子一样美!”

顾妍夕淡淡回道:“众所周知的事了,你不会才知道吧?”

玲珑扁了扁嘴:“大小姐又想说玲珑笨,反应慢啊?”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有说!”

玲珑知道,这个大小姐嘴上功夫一流,伶牙俐齿的谁都说不过,所以她只能忍了下来,若是再说一句废话,估计大小姐要拿她手上的书本砸她的脑袋了。

“大小姐,刚才大夫人来过了,说给你定制了一件衣裙,为你明日去皇宫宫宴准备穿的。”

顾妍夕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玲珑,什么皇宫宫宴?你怎么没有早告诉我啊”

“奴婢可是告诉你好几次了,是你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听到才是。”

顾妍夕轻叹一声,去皇宫宫宴一定会遇到很多与顾丞相府往来的官臣之家,或者王孙贵族之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见这些人了,再说了,上一次去见老太妃时,为了帮自己和炎鸿澈解冤,与皇后结下了梁子,要是她在见到皇后,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玲珑,这皇宫宫宴可以不去吗?”

“若是从前可以,但是这次不同了,听说是澈王爷下的帖子,让大小姐必须参加这次宫宴,而且他会亲自来接你!”

顾妍夕粉红色的唇瓣一抖:他来亲自接她?这也不是成亲接新娘子,献殷情非奸即盗,看来准没什么好事。

这一天加一个夜晚,顾妍夕失眠了,因为她怕见到那张带着银制面具的妖孽王爷。

但无论她怎样想逃避,现实很骨感,那身白衣似雪,面带银制面具的妖孽澈王爷,一大清早就来到了丞相府,在丞相府外备好了马车,要顾妍夕上马车去参加宫宴。

顾妍夕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令她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顾倾城和顾倾雪二人一听说澈王爷接她进宫参加宫宴,此刻像是黏住了她一样,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顾倾城和顾倾雪面带羞怯之色,时不时向炎鸿澈抛去媚眼,让炎鸿澈实在不悦。

掀开了马车帘子:“你们是自己滚下去,还是让本王踢你们下去?”

顾倾城和顾倾雪面带尴尬之色,很不情愿的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帘子垂下时。

顾倾雪坏心思的朝着马车喊道:“澈王爷不喜欢女人是真的吗?你喜欢的是那个!”

顾妍夕一双眼睛瞪得雪亮,看向炎鸿澈问道:“澈王爷,难道你喜欢汉子?”炎鸿澈望见顾妍夕一双古井般的双眸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亮。

她这是什么表情?说他喜欢男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喂,你刚才说什么?说本王喜欢男人?”

炎鸿澈冷冰冰的望着顾妍夕,不但没有吓到她,反而让顾妍夕更加赞赏道:“不错,王爷你果然很前卫,你真的对女人没有感觉吗?能告诉我为何你会喜欢男人吗?”

一项淡然的顾妍夕,倏然间话多了起来,对炎鸿澈的性取向充满了兴趣。

可是这样的话题,明显惹怒了炎鸿澈,他一双深潭般的美眸暗了暗,朱红色的唇瓣微微启开:“你是想滚出马车呢?还是本王将你扔出去?”

顾妍夕一看到他板着一张酷脸,无所谓道:“就是随口问问而已,瞧你这样小气,好了,我自己下去!”

她刚要走,突然手臂被人紧紧抓住:“不许走!”

顾妍夕挑眉道:“你到底想怎样?”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顾妍夕被炎鸿澈拉回了马车,一路上她都忍不住偷偷看炎鸿澈几眼,在心底笑他,断袖王爷?在古代还蛮是稀罕之物呢,有意思、很有趣。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顾妍夕下了马车,一看竟然是一条青石铺成的长巷,长巷周围是几个散户人家,可是这些人家看似已经没人居住了,也可以说这里已经成为了荒废之地。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顾妍夕警惕的看着炎鸿澈,问道:“澈王爷,你带妍夕来这里做什么?”

炎鸿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清冷道:“看桃花!”

“看桃花?”

顾妍夕思索着炎鸿澈这句话的意思,正在这时,一阵春风吹来,从她的头上有粉色的桃花瓣簌簌的飘落了下来。

她抬眸看向这株桃树,这株桃树看似有些年头了,但是枝丫上的桃花却依旧开的正旺,随着清风拂来,带来了阵阵的清香。

顾妍夕深吸一口气,感概道:“澈王爷,这么浪漫的地方,你应该带个你心仪的男子过来,一同欣赏!”

炎鸿澈唇角抽动一下:“你不就是那个男人吗?”

顾妍夕淡淡道:“我要是男子,我也不选你这种冷冰冰的男人,一点都不风趣!”

可炎鸿澈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阖上了双眸,仿佛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身粉衣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一双眼睛黑亮亮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用绣有桃花瓣的帕子,捂住他胸前的伤口。

“大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炎鸿澈仿佛看到了她见到那些坏人走后,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他朱红色的唇瓣缓缓扬起,在簌簌落下的桃花瓣中,看起来分外的妖娆美丽。

顾妍夕看着炎鸿澈露出了笑容,不禁有些错愕,没想到澈王爷笑起来的样子,是这样的美。

炎鸿澈睁开双眸,当看到顾妍夕拿着一只帕子拍打着落在身上的桃花瓣,那一刻炎鸿澈的心颤抖了一下。

他猛地抓住了顾妍夕的手臂,举起她的胳膊,看清了她手中的帕子,他的心突然间快速跳动起来。

“这帕子你是哪里得到的?”

顾妍夕看着炎鸿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忐忑不安。

“这个帕子,是王爷您在丽人节的晚上给妍夕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听闻了顾妍夕的话,炎鸿澈紧张的神色,突然间释怀了。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后,将那只帕子递到她的手中,结果忘记拿了回来。

还以为,她就是他要找的桃儿。

看来这一切也不过是空欢喜罢了。

“这帕子是本王的,本王现在要收回了!”

炎鸿澈冷着一张脸,将顾妍夕手中的帕子夺到了手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