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有些阴沉,但广场上依旧是人气满满。除了练舞蹈的,还有一位大爷在吊嗓子。
“啊—”
大爷调准了嗓音,就给来了一段黄梅戏.
虽说是业余的票友,但有模有样,颇有气势。
韩明以前不太喜欢戏曲,但坐了猫咪之后,生活节奏就慢了下来,
突然就感觉到了其中的乐趣。
独特的方言,大致能听得懂些意思,这种半懂半不懂的状态,给了一种无限的想象。
林妈跟着广场舞王子,在那里联系着新的舞蹈。
韩明的鼻子上突然一阵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抬头一看,开始下雨了。
“预报不是中午才有雨吗?”
“哎呀,我的衣服才挂出去呢!”
“下雨啦,赶紧散了吧。”
“……”
稀拉的雨点让整个广场变得慌慌张张,跳舞的、下棋的、练太极的,纷纷朝家跑。
林菀抱着韩明刚进屋子,外面的雨就大了起来。
帮韩明把毛发吹干,淋了些雨的林菀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泡了杯热茶,林菀打开了电视。
下那么大的雨,还是待在家里面更安全些。
电视下方滑动播放着气象台的消息:“今天白天我市将出现3小时50毫米以上的强降雨,并可能伴有强雷电,短时强降雨和雷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
韩明转头看向窗外,大雨笼罩了一切,只剩下极大玻璃窗的响声。
感觉到外头钻进来的寒气,韩明缩起了身子。
下了两个多小时,雨势也不见减小,林菀和姜萌通过电话,套上雨衣就跑出了门。
城市里有不少地段都被淹掉了,贸然开车出去,一旦排气管进了水,人可能就会被困在里面。
这个和地下管网没什么关系,完全是地势导致的。沙州临近长江,辖区里面河流密布。城市里的积水无法及时排入河网,就形成了内涝。
韩明有些担心她们,跳上窗台,望着小区的大门。
雨下得太大了,只能隐约看到几个运动着的黑点。
好的雨呀,希望她们两个都安全。
沙洲市地处长江沿岸,在现在这个季节下雨是司空见惯的事。但短时间大暴雨,无疑考验着城市的建设。根据市里通报的汛情,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内涝,好几条公路陷入了瘫痪。沙州之前有过防洪基础设施建设,但建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有的大项目还在建设期,新的排水系统尚未完善,而老的排水系统能力不足,排水能力进入了一个尴尬的真空期。
新项目的延期完工,也不只是水利和建设等部门的问题,关键是项目涉及到拆迁。拆迁是一个和老百信打交道的事情,必须要细致,还得有耐心,无疑是极其影响进度。
街道办事处,会议室里面,大号的液晶电视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市里的大领导非常严肃地说道:“各街道、乡镇立刻启动防汛应急预案,安排专人进行24小时巡查,出现险情立刻报道并第一时间予以处理……”
“各单位、街道、乡镇必须高度重视……如果……进行问责!”
“……”
大领导的视频会开完,街道接着开始开小会,中小领导都有任务,必须到一线去。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接触,姜伟才抽空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
“萌萌已经安全回来了啊,那就好。没事别乱出去,汛情还挺严重的……”
“我啊?我这两天估计没法回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知道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才挂了电话,姜伟才的同事走了过来。
“姜主任,通知已经发到各个社区了,我们到现场去一趟?”
姜伟才挂钩一个社区,一个村。村的地势高一些,大雨的影响不大。社区的情况要严重一些,特别是部分小区属于老旧小区,地下排水老化,地势又比较低洼,必须要赶紧过去盯着点。
“行,赶紧走吧。”
姜伟才套上雨衣,走入了雨幕。
等赶到了老旧小区,情况远远比姜伟才想象中得严重。
下水道来不及排出积水,不少楼的一层已经被淹掉了。
安排物业和民警帮助底楼的住户进行转移,姜伟才联系人员帮助清理井盖。积水中漂浮的杂物,堵住了不少的下水道口,让很来就不足的排放能力大打折扣。
姜伟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眨了眨眼睛。被雨水浸得眼睛疼,都有些红肿了。
雨太大,雨衣根本就挡不住,姜伟才的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姜主任,底楼的住户暂时都安排在物业和便民服务中心了,我们先躲会雨吧。”社区的主人跑过来说道。
姜伟才有些不放心:“都确认过了?”
“会不会存在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内涝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年轻些的都能自己跑出来,就怕上了年纪的跑不出来。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留在屋里太危险了。
主任非常确认地说道:“我们对照过物业提供的住户名单,都转移出来了,放心!”
姜伟才安心了些,跟着主任来到了社区的便民服务中心。
便民服务中心地势高一些,周边也用砖头和沙包堆积起了小包围圈,配置上一台抽水泵,暂时没有积水的问题。撤离出来的居民都被安置在二、三楼。楼上本来就有居家养老服务站和活动室,空间足够,也有不少干毛巾,暂时倒是不缺物资。
和街道办的一把手汇报了一下情况,姜伟才换了身干爽的衣服。
市里启动了紧急预案,消防和武警都已经出动,街道办负责协调就好。
有了更加专业的生力军加入,姜伟才的压力小了不少。
他也就是个中层领导,一到这种突发情况也是压力山大。
姜伟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小伙,这小领导还没当上几天,他就觉得发际线已经开始上扬,发量迅速减少。有的时候林菀还会嘲笑他,估计他得四十地中海,五十光秃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