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机偷.拍你?”杜君浩拖起路希的下巴查看那条红印子,伤口不深,只渗了一点血丝出来,可离眼睛太近了,再往里一寸就刮到眼睛了。

是明目张胆的拍,拍完还要发上网,但这话不能告诉杜君浩,会火上浇油的,路希道:“是我反应过激了,你别生气,她是你继母的女儿,对她不能太苛刻,会让你爸爸为难的。”

“我肯送她已经仁至义尽了。”杜君浩走到衣柜前,取了套衣服扔在了床上,接着便开始脱身上那套运动服,“还有,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是我儿子,不是我老子。”

“……”

“自己把伤处理一下,我送她去机场。”杜君浩换完衣服,胳膊上搭着大衣往外走,还没踏出房门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杜君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接通了电话。

“方诺是个女孩子,就算做错了,你也用不着发那么大脾气吧?你一个大男人连这肚量都没有吗?还有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不结婚了?不交女朋友了?人家问你……”

“那是我的事,你费心你要费心的就行了。”杜君浩打断了怒气冲冲的父亲,“你这女儿我伺候不起,你伺候的起我给你送回去,你要觉的我没肚量做的不对,那我就不送了,你自己来接,明天之前她必需从我家消失。”

“你混账!谁教你这么和……”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后面的话没能传递出来,卧室里静了下来,路希听到杜君浩的父亲质问有关他的事了,他很怕父子俩因为自己闹矛盾,但他不敢在这种时候和杜君浩聊这些,他怕火上浇油。

杜君浩把大衣放回衣柜,手机随手扔在了床上,从行为上来看,很像在赌气,但他的脸色和语气从始至终都没有明显的波澜,就像习以为常似的。

“君浩……”路希欲言又止的看着杜君浩,想说些什么安抚杜君浩,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是随便扯了个借口训我,不关你的事。”杜君浩摸了摸他的头,“别多想。”

路希点头,没再说什么。

方诺没有等人来接,也没让杜君浩送,她甚至连东西都没收拾就摔门走人了。

“去看看吧,毕竟是来投奔你的。”路希怕方诺万一出点意外,杜君浩不好交代,“我和你一起去,回来还可以顺道接花卷儿,不麻烦的。”

“哪里不麻烦?”

“就一去一回,反正我们也要接花卷儿。”

“池洋会送它回来。”

“可是……”

流理台前的杜君浩忽然转过身,有点不耐烦的看着路希,路希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像只胆小的鹌鹑似的,杜君浩一看那他出息样,气的有点想笑:“她昨天把钱花光了,现在身上只有我给她那些钱,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拿钱买票回家,你觉的她已经弱智到一点脑子都没了吗?”

“她应该有信用卡吧?如果……”

“路希!”

路希闭上了嘴,可那张破了相的小脸上写满了“去吧去吧去吧……”

杜君浩忽然特别无力,这小东西看着慢吞吞软乎乎的,好像揉成什么形状都可以,可事实上他总有办法在你把他塑成你要的样子之后恢复原样,跟他比耐性他能磨死你。

从杜君浩家到机场的路不止一条,但机场只有一个,越野车走的近路,它在机场外面停了十几分钟,方诺搭的出租车才姗姗来迟。

“在那儿。”先看到方诺的杜君浩把路希转来转去的小脑袋扭到了左前方。

“你眼力真好,那么多人一下子就找到了。”路希动动脑袋,眯眯眼看着杜君浩。

杜君浩用拇指和食指钳住了他婴儿肥的小脸蛋,微微一捏,路希的笑容立马变型了。

杜君浩钳着那块小嫩肉轻扯了两下,放手之后,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形状一如从前。

杜君浩“啧”了一声,似乎觉的挺有趣。

路希揉着脸蛋咕哝:“虐待儿童犯法。”

杜君浩发动了车子。

路希用更小的声音咕哝:“老了不养你。”

杜君浩打转方向盘,淡声道:“揍死你。”

两人到了池洋家楼下,路希留在车上等,杜君浩自己上楼了,约么十分钟,花卷连颠带跑的冲出了单元楼,池洋随即冲了出来,边追边喊,杜君浩不疾不徐的坠在队尾。

路希在弄清局势之前就迅速的打开了车门:“花卷儿,快上来。”

花卷一个飞扑,落在了路希怀里。

“你好重啊。”差点让它压断气的路希挣扎着拉上了车门。

花卷低了低狗头,一个金属光泽的东西掉在了路希身上,路希把它推开一点,把那个东西拿了起来,是块钻表,做工精良,款式精美,上面沾着一层亮晶晶的口水。

路希汗:“我说池洋怎么这么舍不得你啊。”

花卷用鼻头拱了拱那块表,仰头看着路希:“唔。”

路希眨巴眨巴眼睛:“送我的?”

花卷用微微上扬的调子回答:“唔~”

那些鸡蛋没喂到狗肚子里去(好像哪里不对,不过算了,不重要。)路希欣慰的抱住花卷的大脑袋,揉揉蹭蹭:“谢谢,但是……”

没但出来,池洋的脸就贴在了车窗上,双眼“噌噌”放光:“小宝贝,你也来啦,叔叔好高兴。”

路希下意识的往里缩。

花卷贴近车窗:“汪汪汪……”我家的!

池洋怒道:“死狗,滚远点,别挡光。”

花卷:“汪汪汪……”妖孽去死!

一人一狗隔着车玻璃吵的很嗨。

路希缩着小脖子,唯恐被拖下车。

杜君浩蓦地一笑:今年春节真热闹。

高三生的寒假很短,上班族复工,学生就开学了,新学期更加紧张,路希非常用功,从来不需要别人督促,杜君浩见他每天都温习到很晚,便提出以后不用他做饭了,他连连摇头,还问杜君浩是不是吃腻他做的饭菜了,杜君浩就坡下驴的说是有点,路希有点受打击的表示自己可以学新菜式,厨师长很和善,他可以去取取经,杜君浩不想跟这个死心眼儿比谁更执拗,只好用那张缺乏表情的脸说自己开玩笑的,然后一切照旧。

杜君浩知道路希感激自己,但他终究不是路希,所以路希那种特别想为他做些什么的心情他无法感同身受。

题外话---

新年快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