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郭阳实在忍无可忍。

朗昆笑起来,把镜头一转,郭梅正昏睡在他的旁边,张晨看到这里,小声对郭阳说:“他们在车上。”

郭阳点了点头。

“看出来了?”朗昆转过镜头,“我们在车上。现在,我马上就要把姐姐还给你了。不过,你要为我做些事情。”

“做什么?”

“这是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朗昆的手伸到旁边,掏了一个东西出来,摆到镜头里。张晨和郭阳定睛看到,那是一个灌了药水的注射器。

“不要太羡慕我,你们也有的。郭阳,你低头到这个桌子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郭阳照着朗昆说的去做,在这个立着电视和笔记本电脑的桌子下面,找到一个塑料袋,他将袋子打开,里边是一个灌好药水的注射器。

“是不是?和我的一样。”

郭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觉得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可怕,电视屏幕里的这个恶魔到底酝酿了什么样的恶果。

“不要乱想啦,郭阳。”朗昆又一次笑了起来,“很简单的,而且绝对不会伤害到你。”

“你要干嘛?”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但是,不论你选什么,我都会把你姐姐还给你,我们会停下车,把她推下去,放到路边,至于你能不能找到她,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让我做什么!”郭阳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打针。”

“什么?”郭阳听完,就拨掉注射器的塑料针套,准备朝自己手上扎下去。

“停停停!不要打错了!”

郭阳停下动作,看着屏幕里的朗昆:“什么?”

“我是让你给张晨打针。就是你手里的针没错的,给他打。或者你可以选择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看着我……给你的姐姐郭梅打一针。”

“这针里是什么?”郭阳问。

“一种很好玩的药水,我保证不会死人的。”朗昆笑起来,如果不是认识他,张晨差点觉得这个人笑得那么阳光灿烂,真诚可爱。

“但是,如果你姐姐注射了这个药水,未必能挺得过去,也不能说不会死人,哈哈,但是张晨肯定没有问题。”

张晨在旁边看了半天,他知道郭阳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扎针的,便转头对朗昆说:“你说话算数?”

“我说话不算数,你们有别的选择吗?”朗昆装做一脸疑问,将面部贴近了摄像头,“有吗?”

张晨一把从郭阳的手中抢过针头,朝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

“错!”朗昆大喊一声:“停下!”

张晨一愣,那针头已经到了胳膊上,手却已被郭阳死死的握住,一点也扎不下去了。

“好好好!郭阳果然明智,张晨你是不是傻瓜?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郭阳狠捏张晨的手腕,让他松手,自己拿过针头,转头对朗昆说:“你的意思,是必须由我给张晨打是吧?”

“对。不用都打进去,只要推那么一丢丢就可以了。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啊,很快的,找准静脉,一扎,一点也不疼。”朗昆手舞足蹈起来。

“打啊!”张晨冲郭阳喊。

“对啊,你不扎,我就扎你姐姐了。”朗昆说着,将注射器的帽子丢掉,一边轻轻推着,一边用手弹着它,让药水一点一点的溅出来。

郭阳依然不动,张晨自己对准针头,将胳膊扎了下去。郭阳低头看着张晨,张晨不顾一切地朝他大喊:“推!”

当那个“推”字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时候,郭阳觉得自己正在经历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力大无穷的他,右手颤抖着,一点一点地将半灌药水推进了张晨的静脉。

“停车!”朗昆兴奋地大叫,“阿锐!停车!”

车子停下,郭阳回头看到屏幕里的郭梅被推了下去,躺到了路边。

再一回头,张晨已倒在自己的面前。

电视机的信号中断,对郭梅,他没有一点概念,姐姐究竟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扔到了哪里,但现在他没有多作的时间考虑,面前这个无比坚强的小警察,已经四肢无力的瘫在了地上,而自己手里握着的,就是把它弄成这样的凶器,郭阳急忙把针头塞进口袋,然后一把抱起张晨朝外面冲了过去。

韩燕的车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郭阳像疯了一样以冲击的速度,从张晨汇报的那座旧茶楼里奔跑出来,而被他双手拖在胸前的人,四肢和头都无力地甩在下面的人,正是她的小队员——张晨。

“张晨!”韩燕嘶吼着跳下车,朝郭阳跑了过去,而郭阳就像没听见一样,急忙将张晨放到车里,然后朝韩燕喊了一声:“鸣警笛开道!快!”

韩燕转身回到车里,鸣响了警笛,两辆车朝最近的医院,绝尘而去。

远郊一处荒僻的草地旁边,郭梅还在昏迷,虽然全市的警察已经开始启动搜救,但目标却太渺茫了,日头渐落,一个身影一步一步地靠近郭梅,他慢慢走到郭梅身边,试图将她扶起来,但做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他最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她扛到了肩膀上,举步为艰地朝城市的方向慢慢前行。

徐少飞,郭阳和韩燕在武警医院的楼道里坐着,急救室的灯一直点亮。祝雄气喘吁吁地从走廊的尽头跑过来:“张晨怎么样!”

“还在急救。”韩燕面如土灰地站起身,“朗昆临时告诉郭阳地点改变,郭阳想自己去救姐姐,就把张晨放马路边了,结果张晨又自己跟去了。”

“朗昆和郭梅呢?”

“他们根本不在那个茶楼,朗昆在茶楼里留了视频设备,通过视频威胁郭阳给张晨注射预留在茶楼里的药物。”

“是我给他打的针。”郭阳说话的时候并不抬头,徐少飞看到从郭阳扶在面前的拳头上,有水在往下滴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打的是什么针?”

“已经交给医生去化验了,现在还没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