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永缘被人从四个角度袭击,浑身浴血,一头柔顺的发丝被削去了一半,指尖一排银光闪过,细长的银针不断地射出。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陶虹的脸上,陶虹抹也不抹,抡起一只金钢所制的拳头,重重朝前方的侍卫砸下。

唐柔周身被浓烈的金色火焰环绕,阳光明媚的脸上尽是森寒,一次又一次地撕开前方的人墙。

陆飞兰手中凝出一道道如手般的雾气,扭断侍卫的脖子。

那些侍卫大部分修为不到武将,但他们训练有素,进退有度,就像一张捕鱼的网,有条不紊地将无人围困在其中,杀掉一人立刻会有另一个人补上,硬生生将五人逼得无路可退。

五人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打群架最怕的就是阵法。

偏偏拿五人都不懂阵法。

深吸了一口气,洛清吟借助居高临下的位置,脑海中迅速推衍出侍卫所用的阵法,扬声道:“疯子,你守住原位;陶虹,你后退两步接应;邱永缘,你到陶虹的后背去,对,攻击他;陆飞兰,你跟着唐柔……”

听到她的声音,战凤子、邱永缘和陶虹齐齐松了一口气。

布阵师终于来了!

同是玄凤学院的人,又都见识过她的厉害,毫不犹豫地按照她的指挥来做,很快就结出了一个简单的阵法雏形。

唐柔犹豫了一下,立刻示意陆飞兰照做。

很快,被侍卫逼得束手束脚的五人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场中形势逆转,侍卫左支右绌,阵型顿时变得凝滞起来,领头的侍卫大吼一声:“先解决布阵师!”

不等他们解决,洛清吟就飞身落在战凤子的身旁,衣袖一挥,炎阵接二两三地从地面升起,洛清吟掌心吐出涅槃之火,与炎阵的火会合在一起,瞬间燃成漫天烈火。

侍卫的惨叫顿时此起彼伏。

利用炎阵将侍卫犹如渔网般的阵法生生撕开一个裂口,洛清吟当机立断:“不要恋战,赶紧走。”

战凤子一剑横出,飞快地扫清前方的道路:“往哪儿走?”

“跟着小雪!”洛清吟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索性把指挥权交了出去。

其余人一看到屋顶上的雪参娃娃,不由得齐齐黑了脸。

这么小的娃娃,靠谱吗?

若是其他小娃娃,定然是不靠谱。

但雪参娃娃贵为灵植之王,随随意意就能沟通灵植,知道各处的状况,再加上雷炎和九尾雪狐在危险方面的意识比人类更敏感,跟着他们比跟着人类安全多了。

“这里这里。”雪参娃娃朝众人挥了挥手,立刻转头跃下屋顶,由雷炎打头,朝黑暗中掠去。

洛清吟和战凤子毫不犹豫地跟上。

其余人震惊地望着雪参娃娃那超乎常人的身法,微微一滞,立刻也跟上了。

雪参娃娃带着人建筑、花园、树林的阴影之中穿梭,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很快就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那是里鸿云湖,”雪参娃娃指着月华之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咕哝道,“过了湖就离开这里了。”

邱永缘立刻看向洛清吟,询问道:“走吗?”

战凤子握紧了重剑:“我想休整之后杀回去!杀杀杀杀杀杀……”

“最好不要杀回去。”洛清吟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阻止了她的念头,“赵金衍这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侍卫,杀不完,杀完了也没有意义,还是走吧。”

战凤子已经习惯自己的意见被无视了,倒也没有多少不满,耸耸肩道:“好吧,你说了算。”

忽然,雪参娃娃抬头看向天空:“那个……无心的姐姐来了。”

众人闻声抬起头,空中飞来一只巨型的豆娘,四只翅膀无力地扑扇着,突然变小,在它背上的即墨无悔骤然失去依托,像高空坠物般滚了下来。

这么狼狈,受了伤?

赵金衍赢了?

洛清吟当机立断,吩咐道:“雷炎,接!”

雷炎身形骤然变大,往空中一扑,两只前爪精准地接住即墨无悔轻松地卸去下坠的力道,反手抛在背上,迈开四肢往前飞奔。

动作流利顺畅,一气呵成。

这……至少是七品战兽!

唐柔怔了怔,目光下意识地朝众人脸上掠过,发现除了陆飞兰,没有人觉得怪异,不由得心中一惊。

一个不到两岁的娃娃身法丝毫不逊色于武将,一个看似蠢萌的灵宠竟然至少是七品的战斗灵兽。

洛清吟,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她发现,她轻视了眼前的人。

看了洛清吟和战凤子在玄凤学院阵阁打的那一场,她对洛清吟因为战凤子出现失误而得到的险胜不置可否。

现在她怀疑,洛清吟那时根本没有出全力。

想想洛清吟不到上榜不到两个月就升至天将榜第十,她竟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天将榜第八岌岌可危!

随着即墨无悔的到来,风中就传来了齐整的脚步,伴随着衣袂带风声,渐行渐近。

“有人追来了,快走。”

一行人冲到湖边,洛清吟正待取出花瓣,唐柔便先一步从纳戒中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小船,下水即化作一艘可容二三十人的白色船只。

上了船,唐柔往船只掌控位置的凹槽中嵌入数十块上品玄晶,船只就如箭般朝前方掠去。

洛清吟站在船尾望着追到了岸边的侍卫,用脚尖碰了碰九尾雪狐:“给船施个幻术。”

九尾雪狐高兴地“咻”了一声。

它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琥珀中带着微金的双眸划过一抹金光,船只仿佛就与碧波融为了一体,任船外的人怎么看,看到的都是一片碧波。

有侍卫用玄气化翼追过来,陆飞兰手中立刻凝出一片雾气笼罩住众人的身体,随后又取出一沓敛息符分了一圈:“快贴上。”

众人齐刷刷地贴上敛息符,又屏住呼吸。

那些侍卫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找不到船只的踪影,又看不到人,连气息都感应不到,只好无功而返。

等他们彻底远去了,陶虹往后呈大字形躺在甲板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一个赏花大会都能折腾成这样,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