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震西和钱老爷互相看不顺眼,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其他人这会都在一旁看戏,没有一个站出来打圆场的。
“钱老爷,你要是着急了,你先走吧,反正你走了以后商会的会议照常举行,因为我才是商会会长,你又不是。”郦震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只要她一天还是商会会长,就一天是这里的老大。
钱老爷堆起满脸的笑来,一点也不生气。
“是啊,你是商会会长,可这又如何呢?我可是差一点跟你父亲称兄道弟呢!这当初你郦家不是差一点就提着聘礼上门,要迎娶我的女儿吗?哈哈哈……想想我女儿那时候……还是个婴孩呢!你说可笑不可笑、!你这是非要我钱某人做你丈人不成?”
钱老爷自顾自的说着,说完了哈哈大笑。
郦震西面色一阵铁青,刚要发怒,却被俞管家拉住了。
“老爷,办大事要紧。”
俞管家在郦震西耳边轻声说道。
郦震西深呼吸一口,咬牙切齿的瞪着钱老爷。
等他解决了家里的事情,再跟这个老家伙慢慢算账。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我郦震西的丈人!也不看看自己那满头白发,年纪差不多,可带着自己儿子出去,也不怕被人叫做儿子的爷爷!还有脸在这说三道四!”
郦震西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说谁是孩子爷爷?!再说一遍!你给我站出来再说一遍!!”钱老爷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他满头白发看起来老成。
郦震西这时候奸险一下,双手摊开,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说是你了?我只是说有的人啊,这有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可没指名道姓的说你,为何偏要喜欢往自己身上捡拾呢!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郦震西说的振振有词的,钱老爷却气得够呛。
其他围观的有摇头的,有冷笑的,有看热闹准备随时起哄的。
反正就是没有真心实意佩服郦震西的。在他们看来,郦震西而今得势,还不是因为有郦家在背后撑腰,有姑奶奶撑着,若是没了京都商会会长这个位子,郦震西在郦家能不能站住脚还是未知数呢。
钱老爷被郦震西噎的一通,气得不轻,调整了一下情绪,喝了口茶,也学着郦震西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冷冷开口,
“有的人啊,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说三道四跟个娘们似的。再怎么说,我也是钱家一家之主,呵呵……有些人算是吗?不还是在家里夹着尾巴做人!”钱老爷这话,谁都能听明白说的就是郦震西。
郦震西这会却没生气,反倒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说他不能当家做主是吗?待会就让这个姓钱的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着,他郦震西是如何当家做主的!
“老爷,可以开始了。”俞管家见时机差不多了,故意提高了声音提醒郦震西。
这在郦震西看来,是俞管家在帮他解围,心中对于俞管家又多了几分满意。想着之前跟在自己身边的都是父亲安排的管家,哪一个都不跟他一条心,这终于找到一个能帮上忙还对他忠心耿耿的了,以后就是他郦震西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是啊,这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郦震西冷冷瞪了钱老爷一眼,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当众宣布郦宗南已经将郦家家主之位交给他了。
“等一下!谁说人都到齐了!王妃说了今日要来,王妃还没到呢!”钱老爷第一个出声阻止郦震西。
紧跟着又有几个与姑奶奶熟悉的商户老爷出声阻止。
郦震西心下冷冷一笑,还等个屁!
郦长亭那小孽畜早就被俞管家安排的人困在半路了,还有谁能来阻止他?
姑姑还妄想令那小孽畜代替她参加商会的会议!简直是痴心妄想!若不是俞管家安排在姑姑身边的人偷听到了这一消息,他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那小孽畜,在家里就压制着他,现在还想将手伸到京都商会?
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咱们京都商会可是有规矩的,不管是谁,就是我这个会长,若是误了时辰,也是不等的。王妃虽是我的姑姑,也不能因为是一家人就坏了规矩。”
郦震西说的义正言辞的,好像多么大公无私似的。
这话,自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
“那现在还不到时辰。”钱老爷眼睛一瞪,弄不明白郦震西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郦震西不屑嗤笑一声,高声道,
“那就多等……一小会。不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时辰到了!哼哼!谁说也没用!”
郦震西摆摆手,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的钱老爷火冒三丈。
可规矩摆在那里,必须要遵守。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郦震西心底都要笑开花了。
这些个白痴蠢货,跟他斗?!
“好了,时辰……”
“父亲,稍等。女儿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明净的女声蓦然响起,打断了郦震西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一抹藕荷色身影翩然而至。
纤细身影,高挑挺拔,缓缓而来,透着清冽绝美的优雅气质。
“你……你怎么能来?
郦震西震惊当场。
继而猛地转头看向同样震惊的俞管家。
俞管家不是说她还被困在半路上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父亲,我为何不能来啊!难不成还有人要阻拦我过来不成?”长亭似笑非笑的看向郦震西,清冷出声。
“长亭今儿代替姑奶奶前来,见过诸位前辈。”
长亭视线从郦震西身上收回,转而冲众人福身问好。怎么说她都是晚辈,问好也是必要的。
“长亭丫头,你来了。快坐吧。”钱老爷第一个回应她。
钱老爷之前就听姑奶奶说了今天的事情,所以是知情人之一。刚才他还在纳闷呢,这郦长亭该不会是突然不来了吧!
“多谢钱老爷。还好我没有来迟。”长亭微微一笑,与郦震西并排坐着。
姑奶奶虽然不是商会会长,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在商会的位子是与郦震西平起平坐的。
长亭一坐下,郦震西脸色瞬间铁青如霜。
“你既是代替姑奶奶而来,就该知道商会的规矩,这都要开始了,你一个晚辈来的却是最晚,合适吗?”郦震西拉下脸来教训长亭。
既然不能阻止她来,那么在他的地盘上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长亭冲郦震西笑笑,眼底,寒光凛凛。
“父亲有所不知,我今儿真是起了个大清早赶了个大晚集。不是马车车轮被人破坏了,就是半路遇到莫名出现的石块和树干拦住了去路在,这一路兜兜转转的,好在,时辰刚刚好。”
最后五个字,长亭故意加重了语气,她能看到郦震西脸上的横肉明显的抖动了好几下。
“原来如此啊。”钱老爷此刻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郦震西,其他人也都紧跟着看向他。
这般感觉,似是将所有疑点都集中在了郦震西身上,再加上郦震西之前有意提前开始,一来是不想等长亭,二来说不定早就知道长亭不能来了,如此回想起来,再加上父女二人在郦家的不睦表现,众人自是容易怀疑郦震西了。
“你们……”郦震西完全没料到,众人矛头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都怪姓钱的这个老匹夫,处处跟他作对。
“三小姐,您能平安无事过来,这就好,这就好。三小姐今儿能代替王妃前来,不知王妃是否有何事要三小姐传达呢!”
这时,俞管家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容,看似是在关心长亭,实则,说出来的话却是在给长亭下套。
如果长亭说是,那就证明,姑奶奶只不过将她当做是个传话的,并不是要代替她刑事应有的权利。可如果不是,那她岂不是连个传话的都不如?
长亭淡淡一笑,抬起头,冷不丁瞥了俞管家一眼。
只一眼,俞管家不由自主的瑟缩下身子,不敢看她清冽双眸。
“俞管家,你对我来的目的,怎如此着急知道?我这才将坐下,都没能喝上一口水润润嗓子,你却如此迫不及待,哎,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打算呢!你是一个管家,不是吗?”
长亭的话不冷不热的刺挠着俞管家,这也跟打郦震西的脸差不多。
俞管家是郦震西的人,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俞管家此番话是否是郦震西授意问的。
“父亲,我既是商会的会员,那是否可以参加会议呢?不管是不是代替姑奶奶。”
长亭说的是代替。
如果只是传话的,或是其他,那也就是一次半次的事情,可如果牵扯到代替的话,再联想到姑奶奶如今年事已高,姑***用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自是可以参加,不过在座的都是京都商会的前辈,有什么你听着就行了,切勿多嘴惹人笑话!”郦震西没好气的开口,对于长亭能来,已经是一千一万的怒火了,一会他还有重要事情宣布,可不能被这臭丫头给搅了局。
而被长亭三言两语扔到一边的俞管家,此刻抬起头,眼神阴阴的看向长亭。
这个少女,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和难对付。
他明明设好了天罗地网的,她是如何赶来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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