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雅榛,已然失去全部理智。
从三天前被蔡镇凌虐到这一刻,在她看来,即便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然,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长亭。
匕首是如何被夺下的,她也不知道。
耳边响起的是父亲和大哥愤怒的吼声,
“雅榛!放肆!”
紧接着,雅榛身子被曦儿一脚踹飞出去,继而重重跌落在地上,如一块破布一般。
长亭抬起头,正好看见肖寒朝自己走来,还不等她开口,整个人已经被肖寒大力拥入怀中。
“我没……”刚想说没事,肖寒却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浓浓的责备和无奈。
好似做错事的人是她。
这种情况下,长亭也只能乖乖闭嘴了。
“酋长,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错了?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你的女儿竟是想要杀害我的夫人!这是谁教她的?难不成还是我夫人拿刀子逼着她的?”
肖寒此刻的发怒,别有用意。
雅榛趴在那里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肖寒。
肖寒却不会给她任何回应。
“堂主,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一定的!”拜参握紧拳头,眼神阴阴的落在长亭身上。
如果不是这京都女人做了什么,好好地,雅榛怎会动刀子?
拜参这话分明就是说给长亭听的。
见此,长亭立刻窝在肖寒怀里,委屈的哭出声来,
“呜……夫君,太可怕了。这雅榛公主强人所难,一门心思的想成为你的夫人,取而代之,我当然不会同意了,她就拿着刀子想要自残来嫁祸我,被曦儿揭穿了之后,她恼羞成怒要杀我……夫君……你看酋长还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是我做错了似的,好在现场有这么多人证,要不然,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长亭怕在肖寒怀里呜咽出声。
此刻,肖寒与她,一刚一柔,却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围观的众人也都对雅榛指指点点。
拜参再看向雅榛,却见雅榛慌忙躲开他的视线。
拜参心下自是有了底。
“酋长!事实不是摆在眼前很清楚吗?我知道你护女心切,但就能任意践踏我夫人的尊严和名声吗?你的女儿是人,我的夫人就该被你欺负吗?这次的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算完!”肖寒冷声开口,看向拜参的眼神带着凌然煞气,堵得拜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夫君,这雅榛公主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家不愿意将夫君让给她,她就要死要活的,不知道教养都去了哪里。连酋长都要冤枉我,原本我还想,实在不行,大不了将那两件宝贝还给他们,毕竟他们亲自登门,可现在看来,他们的诚意在哪里啊?这哪里是登门讨要宝贝,分明就是设了一个局,引我上钩,想要明争明抢嘛!太可恶了!”
长亭在肖寒怀里气哼哼的说着,毫不避讳的说出拜参的心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参脸色一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自是不好解释太多。
原本丢失了丹书玉牌的事情就扩散了出去,如果现在再被证实了,他今儿还不被其他酋长嘲笑死?
他们一定会说他,丢了玉牌不要紧,还跑上门去嫁祸人家的夫人,这不是输不起是什么?丢一次人不算完,非要再丢一次人才满意!
“夫人放心,这件事交给为父,一定为你讨回公道!”肖寒轻拍长亭后背,这出戏,他们可谓配合默契,接下来交给他!
拜参也看出人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他又没有法子反驳,谁叫雅榛这个蠢货被人抓住了把柄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刺杀堂主夫人,这不是落人把柄吗?
他这次是索要宝贝不成,还要再配上点什么才能平息!
想到这里,拜参掐死雅榛的心都有了!
为何他要有如此蠢钝的一个女儿?
拜孔此刻看向雅榛的眼神更是冷冽如霜。
这个贱人,偷换了他的玉玲珑跑了,现在还有脸哭?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无能,他们早就要回宝贝了!
拜孔此刻不会去想,曾经将雅榛培养的如此蠢钝无能的不正是他和拜参吗?昔日他们为身边有如此听话的女儿而洋洋得意,就应该料到今日这出!
“堂主,今日之事,的确……是雅榛的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难辞其咎。还请堂主大人有大量,莫要见怪。”拜参豁出老脸赔礼道歉,事已至此,今儿是甭想要回宝贝了,即便他日想要要回来,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莫要见怪?酋长真会说笑话!这是要命的事情,如果今儿我的夫人有任何三长两短,酋长还能说什么?难道我的夫人就没事可以被你的女儿冤枉来刺杀去的?这件事情若是就此罢休的话,那以后我的夫人是否也可以没事拿着刀子在你背后比划着刺杀着玩?”
肖寒语气极重,听的拜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这么多人面前,里子面子都没了。
偏偏肖寒说的都是实情,拜参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借口。
雅榛这会已经痛晕过去,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没有人敢上前扶起她。
“堂主这话严重了。”拜参咬牙出声。
“严重吗?那刺杀严不严重?”肖寒反唇相讥。
“这……”
“酋长,之前你女儿拿着刀子想要杀我,你却说是什么误会,在你看来,刺杀不严重,而我的夫君只不过帮我讨回公道罢了,又没有怎么着你,你却说我夫君严重?你这厚此薄彼也太明显了吧!”
长亭眨眨眼,满眼的不满倔强。这话说的却不是一般抓理。
拜参这会都有些害怕长亭开口了,只要她一开口,拜参心里头就莫名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还是被她抓住了话柄。
这个京都女人,太恐怖了!
听声音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可这心机却是不输给年纪等于她两倍的中年人。
拜参此刻是骑虎难下,见此,拜孔沉着脸上前一步,低眉顺眼道,
“还请堂主,堂主夫人见谅。这个妹妹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父亲政务繁忙,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教育她,若她有任何不是,那都是我这个大哥的问题。父亲也不想如此。今儿雅榛犯下大错,我这个做哥哥的难辞其咎,我就自刺一刀!以还堂主夫人清白公道!”
话音落下,拜孔抽出腰间匕首,挥舞着朝自己胸膛刺来。
“拜孔!”拜参焦灼出声。
长亭和肖寒却是静静看着。
不得不说,拜孔的确是拜参的好帮手!除了变态的侮辱自己妹妹以外,其他地方倒是拜参身边最适合的接班人。
懂得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拜参解围!若不是如此的话,今儿这一出,还有拜参难受的。
“夫君,我不想见血腥。”
就在拜孔匕首快要刺入胸膛之际,长亭清幽出声。
肖寒站定身子,微笑注视她。
这个小女人,每每在关键时刻都能帮上他的忙。若不是她脑子转得快,之前的事情也不能如此迅速压制下来。
拜孔匕首停在半空,眼神阴测测的看向长亭。
“酋长,皇子。我们京都人有句话叫做以和为贵,礼尚往来。那你现在刺了你自己一刀,按照礼尚往来的规矩,难道是要我的夫君也自己刺自己一刀不成?非要如此的话,那我夫君刺完了,是不是也该酋长了!”
长亭此话一出口,无疑又是软巴掌甩在拜参和拜孔脸上。
用如此方式逼人家闭嘴,就此不追究,看似决绝,实则却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在围观者眼中,看到的却是拜参的无能,需要自己的儿子前来替他顶罪。
“堂主夫人,话不能如此说。”拜参皱眉开口,想要为拜孔辩解。
“酋长不是这个意思最好了,我也只不过随口说说。那酋长不是这个意思的话,是否想到了合适的解决方法了呢?”长亭看起来快人快语,却是将拜参再次逼近了死胡同。
拜参只恨自己明明一把年纪见多识广了,还是轻易的就被眼前少女给带劲陷阱里去了。
现在人家摆明了就是让他站出来解决问题。
“夫人,不要着急,堂堂酋长,怎会没有解决问题的法子呢?又岂会是那种让自己儿子帮自己出面解决的人呢!如此一来,只怕旁人都分不清,谁才是酋长了!”
肖寒不冷不热的一番话,说的拜参面色涨红。
拜孔也情绪激动的向前一步,想要理论一番。
见此情景,长亭看似害怕的窝在肖寒怀里,实则,唇角却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拜孔虽然精明,也能沉住气,可是一提到酋长的身份时,明显就有些愤愤不平了!说到底,这样的儿子注定是野心勃勃利欲熏心的。能扮演这么多年好儿子的角色,也是不容易。
可终究还是会输在一些小的细节上。
拜参此刻只觉得有一股腥甜气血在胸膛翻涌,随时都要冲将出来。
好不容易才能压制下去,口腔中却还是尝到了血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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