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这会终是记起邱铃铃身后的丫鬟是谁了,不正是母亲在世时,自凌家老宅投奔来的远房亲戚淡月。当时淡月刚来的时候还算手脚勤快,可是日子久了,长亭母亲发现淡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更是收了大夫人的银子监视起了长亭母女,长亭母亲如何还能留她在身边,自然是远远地打发了。
没想到,淡月竟是去了邱铃铃身边,看来,这又是大夫人设计的一出好戏。不然以淡月这无亲无故的,如何能搭上邱铃铃这条线?
思及此,长亭发觉,自己真的是越发不能低估大夫人和阳拂柳!这触角都伸到了丞相府,自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淡月缓缓上前,一改刚才与邱铃铃如出一辙的嚣张,反倒是面露戚戚然,“小姐,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怪只怪淡月当时年幼无知,不曾对夫人坦白郦老爷对淡月的关心之情,使得夫人醋意大发,误以为郦老爷心仪淡月,这才赶走了淡月。淡月如今都想开了,惟愿一心留在小姐身边安静度日。”
淡月此番态度,听的邱铃铃甚是心疼,“你别在这里替她们母亲开脱了!你只说她们好话,可是她们呢?之前流传来的那些传言都是怎么说你的?你不介意是你的事情!我邱铃铃身边的人,岂容别人如此污蔑?”
邱铃铃倒不是一无是处,这会子还知道给自己脸上铁贴金,树立起一个体恤身边人的好主子的形象。
邱铃铃越是如此说,淡月表现的越是卑微无辜,“小姐,都是一场误会,倘若当日没有夫人收留我,我岂能留在京都?夫人永远都是我的恩人。”
邱铃铃不满道,“你当她是恩人,她当你是仇人!”
邱铃铃和和淡月,一唱一和,将现场气氛瞬间提高。
看着淡月那张不再年轻却能将委屈无辜装的如此楚楚动人的面庞,长亭不由得想到了阳拂柳。
淡月与阳拂柳的演技倒是可以比拼比拼!都是装的一手好无辜!
掌柜的这时候已经命人将摔碎的棋盘的散落的棋子全都包了起来,邱铃铃见此,上前一步,一把将包好的棋盘棋子重新扫落在地上,蛮横的瞪着长亭,
“本小姐不但不赔!还要当着你的面再摔一次!!看你能奈何本小姐!!”
玉石的棋子本就怕摔,第一回落地已经摔碎了一小半,这一下更是大半尽毁。
礼乐阁掌柜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玉有灵气,岂容如此发泄玷污?奈何,邱铃铃的父亲是当朝一品丞相,自是惹不得的。
长亭看着摔落一地的棋子,不怒反笑。眼底清辉流转,瞳仁表面却仿佛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浮冰,乍暖还凉。她微微一笑,笑容惊心动魄,却又在深处暗藏肃杀寒气。
邱铃铃一直喋喋不休的嘴巴,在这一刻终是因长亭周身释放出来的枭野寒气而忘了下面要说什么,只是怔愣的看着长亭,仿佛一瞬间就被她眼底深寒吸附进去似的。
长亭抬手,唰了一下拽下了邱铃铃腰间的钱袋,如此动作,连带着邱铃铃的身子也踉跄了一下。
长亭当着邱铃铃的面,及其缓慢而轻松的打开了邱铃铃的钱袋。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