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是腊月二十六回去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他在这边赖着不走,戚忠国打了好几通电话无果后,就直接派人来接了。

走的时候,朱文轩给他装了一大袋香肠,又把专门给他挂的腊肉用报纸包上,一起塞进奥迪车,还有当初晒干了放着过年吃的特级核桃,也给他装了不少。

郭建军虽然平时爱挤兑他,但看他要走了,还是倾尽地主之谊,带他去街上买了不少当地特产。

有在坛子里储藏出白霜的红苕果子,口感软和,味道甘甜;也有糖果厂出品的樱桃干和黄杏干。都是今年的新果,精选而出,手工制作,卫生和安全指数皆是不低,口味就更不用说了。圆珠玉润的樱桃干,色如玛瑙、酸甜适中;无核黄杏干,颗大味美,口感盛佳。

朱文轩看王栋竟然喜欢吃樱桃干,就让他明年五六月份再来玩儿,到时候不仅有小樱桃吃,还可以吃大樱桃(外地称呼为车厘子)。

而且,进入六月后,许多水果陆陆续续就都可以吃了。

汉源是水果之都,梨子、李子、桃子、杏子、橘子、柚子、葡萄、苹果、枇杷、樱桃应有尽有。在花开季节和果子成熟季节,都是汉源最美的时候。

郭建军还在万里山上给王栋捣鼓了一大罐子野生蜂蜜,让他带回去孝敬戚大叔,争取早日赢得戚大叔首肯,跟戚忠国出入成双对。

另外,郭建军还从矿场上负责做饭的大爷那里,弄了几只野腊味儿回来,分了王栋一半,两只兔子,一只野鸡,还有一块野猪肉。

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特产塞在奥迪车后座上,味道可想而知。

不过,朱文轩最后拿上车的东西,彻底将里面的五味繁杂全部掩盖下去了。

汉源特产,声名在外的,除了粮食和水果,还有一样十分受外地人追捧的东西。

——贡椒,汉源(清溪)花椒,在早年是进贡给皇宫内食用的,其颜色鲜红,味道十里飘香,是当地人做菜调味剂里必不可缺的部分。

想来,吃过四川火锅和老麻抄手的外地人都能有所体会,四川的花椒是非常之地道的,而清溪花椒,当属花椒之王了。

唯一遗憾的是,清溪花椒产量有限,仅用于内销都十分抢手,所以,外地人想买,也只有在汉源市场上才能买得到正宗的。

王栋走后,朱文轩就开始准备过年事宜了。

首先,村里在腊月里有“打阳春”的风俗,说白了就是“要过年了,给屋子大扫除”。

他和郭建军结婚之前,家里才大清扫过一次,所以屋里屋外都比较干净,墙壁角落里也没有看见蜘蛛网一类的,这可省了不少事情。他将沙发垫和被子拆下来洗干净,又把给郭建军和朱奶奶买的过年新衣服也一起洗了。

新衣服洗过再穿,一来是卫生干净,二来是质地软和舒服,三来嘛,就是他自己的习惯了,不洗是怎么都穿不上身的。

除了家里的卫生需要收拾,年货也需要采购。

朱文轩拖着郭建军一起,在九襄镇欣欣超市和菜市场逛了一圈,基本就将东西买齐了。

瓜子、花生、糖果是必备的,到过年,家家户户桌子上都不会少了这些;

不过,今年不差钱了,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是专挑好的贵的买。

装瓜果用的盘子也买了五个;

水果暂时不需要买,赵挺说会开车去果农家摘新鲜的椪柑,到时候分他们两箱。

而郭建军在万里山上,还弄了些苹果和梨子回来,都是直接从树上摘的。万里山高,水果成熟期比山下晚得多,但能保存到这个月份,也实属不易了。

(树叶都掉光了,果子还挂枝头=_=)

朱文轩当时就吃了一个,虽然不能跟八月份的水果比较,但在这不是水果季节的冬天,一个汁水颇丰、口感冰凉、味道还不赖的水果已经很是难得了。

过年就意味着走亲访友和被走亲访友。

朱家自己的亲友倒是不多,就朱大伯家最亲,但太隔壁了,根本不用正正经经拜年,除夕一起吃团年饭就行了。

大嬢家稍微远点,在县城,一般是在初一回来给朱奶奶拜年。

剩下一些远一点的亲戚,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来一回,反倒是需要客气接待的。

朱文轩买了干货(海带、豆皮、米线、香菇和木耳),易于存放,自家吃和招待客人都不错。

过年还要吃汤圆,粉子也买了几斤,汤圆芯子是老街上一家做糕点的老太太自己做的。原料就是猪油渣子、花生米、生桃仁和红糖几种,但味道却是恰到好处,许多识货的人,都会在她家买。

饺子也是过年必吃的,朱文轩本来打算除夕当天,再来街上买现成的饺子皮儿,回去自己剁馅儿包的,结果郭建军说他擀皮儿很厉害,到时候负责擀皮儿,朱文轩自然欢喜应了。

鸡鸭鱼肉,家里养了鸡不用买,鸭子是朱大伯在村里帮忙买的,在院子里养了好几天了。

王栋走之前都还惦记着杀它炖汤喝,可惜没能如愿-_-||

鱼和鲜肉,除夕当天,会有拖拉机或者三轮车拉到村子里叫卖,朱文轩就估着冰箱可存储容量,买了些豌豆芽、蘑菇和笋子。

年货齐乎了,接下来就是美人鱼馆放假吃年饭的事儿了。

二十九是除夕,朱文轩二十八下午去了美人鱼馆,将年前的工资和奖金发给大家,又等到晚上七点,美人鱼馆关门,带着人到赵挺的赵氏川菜馆吃大餐。

郭建军是十点多钟到的,他的牛肉厂和工地上,也有几个管事需要请客吃饭的,先前就在刘一手火锅店吃了一通了,后面看大伙儿兴致颇高,想去ktv唱歌,他自觉付了钱就找借口溜了。

朱文轩和他一起回家,一路上鞭炮声和烟花声,哪怕隔着车窗都能听见。

他侧头靠在窗子上,看着郭建军道:“过年了,感觉时间好快。”

郭建军笑道:“那是你日子过得充实,所以觉得时间快。”

朱文轩想了想自己回乡这几个月,确实过得十分充实。

除了一开始照顾朱奶奶那一个月,他心里着急,可一直找不到方向,后来听了曹诚和郭建军的话,开了美人鱼馆,他的日子就紧凑起来了。

再后来,他帮着郭建军画设计稿,然后去广州支援建达的投标事宜,回来后就是两人的婚礼。

一切都那么值得庆幸和回忆。

朱文轩闭上眼,靠在窗户上,嘴角带着笑睡了过去。

郭建军看了他几眼,慢慢在路边停了车,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宝马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静谧而祥和。

朱文轩这一睡,直接睡到除夕去了。

他睁开眼,扭头看见郭建军那张大脸,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似的。

调皮地拿手指捏住郭建军鼻子,在人张嘴呼吸的时候,又凑嘴过去将他嘴巴堵上。

还没来得及高兴,嘴里就钻进了一根舌头。

郭建军猛地睁开眼,狡黠闪过,再闭上就是忘情的深吻。

朱文轩面红耳赤的迎接着他的热吻,感觉心跳加速,身体里的小火苗一簇簇冒了出来。

郭建军翻身压在他身上,一个僵硬的物件抵在他大腿根部,他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力。

郭建军松他的嘴,眼神幽暗地盯着他。

下一刻,却是将手伸进被子里,一把拽下他裤子。

朱文轩吓了一跳,等回神的时候,两腿已经被分开了。

郭建军摸出床头柜里的润滑剂,挤出一坨在手心里,摸进被窝简单替他做了一下扩张。

朱文轩紧张地缩了缩身子。

郭建军等他适应了两根手指,就抽了出来,整个人埋在他身上,一下贯|穿到底。

“啊!”朱文轩惨叫一声,两只爪子在被子上抓出两团花儿来。

郭建军忍着难受,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他面露松缓,立马就动了起来。

“唔……”朱文轩闷哼一声,睁开眼喘气道:“你,作死啊!”

郭建军笑道:“一直舍不得你疼,今天突然想这么来一回,让你记忆深点儿。”认识第一年的最后一天,他想他的小老板记忆最深刻的是他。

什么狗屁逻辑!

朱文轩疼得翻了个白眼,这种草草了事的扩张,要容纳一天里最为凶猛的郭建军,实在是吃不消。

但看身上耸动的人,他猜他现在就算是哭鼻子求饶也没用,郭建军眼里的欲|望炙热地很是吓人,像巴不得拆了他骨头连皮带肉一块吞进肚子里似的。

指望不上对方“垂怜”,朱文轩只好自己调整。

他在被子里,将双腿打开至最大,身体也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哪怕内|壁干涩涩的犯疼,也逼着自己不准紧|缩。

这个过程很难,但效果还是有的,只坚持了一会儿,体内渐渐涌出热|流,再被猛烈冲撞的时候,疼痛感就弱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略酸胀的快|感。

郭建军看着小老板脸上的表情变得迷醉,心里得意,撞击的位置开始变得凌乱和刁钻。

有时候就在穴|口,有时候正中前列腺,也有时候纯碎在肉壁上顶撞。

朱文轩想瞪他都没工夫,张着嘴啊啊啊哦哦哦乱喊一通,欢愉里夹杂着痛楚,又想要更多,又想要委屈地哭上一阵。

这人太坏了,做不好好做,弄得人不上不下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郭建军本来想将他的腿扛到肩上,但怕着凉,就只好在被窝里,将人翻转成侧躺,抬起一条腿,从后侧面插|了进去。

“呜……”朱文轩呜咽一声,将被子一角咬在嘴里,回头可怜兮兮看他。

他这份儿被欺负成小可怜儿的模样儿,彻底激起了郭建军心底的小恶魔。

他恶劣一笑,大手在小老板屁股上捏了一把,退出到洞口,猛一下撞了进去。

“啊!”朱文轩咬紧被子大吼一声,疼得眼泪齐飞,感觉屁股里几块骨头都被撞木了。

等痛感过去,强烈的酸麻感从体内往身体各处蔓延,一直到头顶,他松开被子,大口喘着气,泪湿的眼底全是迷离的雾气。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起床的时候,朱奶奶已经裹好不少汤圆了。

厨房的火炉上,也烧着一锅热水,想来是煮汤圆用的。

朱文轩脸色发红,暗里掐了郭建军一把,赶紧刷牙洗脸,完了挽袖子准备帮忙。

朱奶奶嫌弃地推开他道:“去去去,赶紧放锅里煮,早点吃了要去挂纸了。”

朱文轩灰溜溜端着裹好的汤圆下锅煮去了,走之前还暗示了郭建军一眼。

郭建军倒是光棍,坐下后嬉皮笑脸道:“奶奶包的真圆,我妈以前也爱包汤圆给我和郭建安吃,不过,郭建安比较爱吃饺子,每回二十个汤圆都要分我一半。”

朱奶奶一听,心都揪一块去了,叹口气说:“他明年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奶奶给他包饺子吃,不,让文轩包,文轩包的饺子最好吃。”

郭建军笑道:“我们一家人一起包,一起包的才香呢。”

朱文轩煮好汤圆,每人舀了八个,朱奶奶包的是特大汤圆,八个已经满满一碗了。

郭建军进来帮忙端的时候,吃了一惊道:“我看没多大啊。”

朱文轩不高兴了,他奶奶包的,谁都不能嫌弃,“大怎么了?我就喜欢大的。”

郭建军“哦”了一声,突然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严肃训斥道:“这种肉麻的话,下次还是留到床上说吧,让外人听到会怀疑我对你的调|教不力的。”

朱文轩:“……”

我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