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漆黑的夜色,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夜光射进了室内。
多啦回头看着晴思,晴思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大床中央,像是一只病怏怏的小猫儿。
床上的大被子一半搭在晴思的身上,一半掉在地上,这房间的每一处,都如晴思那个人一般,了无生气。
多啦进来这么久,晴思似乎是没有发现一般,整个人窝在被子里,蔫蔫的。
多啦胸腔不禁有些难受,几步走过去,坐在大床边上伸手摸不到晴思,要往里面稍微趴过去一点儿,可手指尖刚刚碰触到晴思的脸,她吓得手愣是弹开了。
在她手指尖还差一点碰到脸颊时,晴思嗖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多啦吓得往后一躲闪,她那是什么眼神,里面有清晰的血丝,明显是没有休息好,苍白的脸抬起时更是可怕极了,已经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不说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像是被人打倒的蜡像。
多啦不说话,晴思更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多啦,眼神中几分凌厉。
怎么了?
“晴思……”多啦靠过去两步,踱到大床边上,望着她的苍白的脸。
不知道是晴思冷着脸面无表情吓到了多啦还是怎么,多啦嘴唇有些哆嗦。
晴思一只手拄在床单上,身体半支起来,黑发垂下来,也许是发丝太黑亮,显得脸上更加病态苍苍。
“出去!”晴思低声说。
“……”多啦一愣,她在赶她走!??
“我不出去!”多啦也对她吼。
晴思清冷涣散的眸光一直望着多啦,想说什么,与多啦对视,终究还是身子躺进被子里,一句话都没有说,缓缓地,闭上眼眸。
多啦不可思议,她这是怎么了?
她走过去,爬上大床想要掀开她的被子,晴思猛然睁眼却下了床,险些摔倒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
晴思这个样子让多啦受不了了,多啦直爽性子,有什么就得说什么,一点儿也憋不住,她攥着拳头站在床的这边,气势凌人,晴思则是站在大床的那边,望着多啦,嘴唇粉红,脸色苍白,黑发垂着,仍旧是一句话不说。
多啦咬着唇,然后吼着,“你的两个孩子刚满月才多久,还那么小,她们在哭,你听不见吗?孩子现在不能这么突然的吃奶粉,月嫂来找过你,你是真的没听见,还是不想要你的孩子了?还有……你孩子的爸爸,她们都是你的亲人,你都不要了?嗯?”
晴思站在大床的那边,仍旧一句话不说,身体却是有些发抖。
多啦望着她,“去看看你的孩子,好不好?她们哭的我看着都可怜。”
“她们……病了?”晴思颤抖地问道。
多啦皱眉,“你都不知道?”
晴思又不说话了。害怕地抖着身体。
多啦走过去,轻轻攥住她的手,“晴思,别总是在屋子里闷着,跟我去看看孩子行不行?”
“带想想和承承去看病好吗?你去!就你自己去!”晴思突然这样说道。
多啦此刻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在装着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像是个欠揍的大傻瓜一样呢?
“你洗漱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我怎么自己去?”多啦无语。
晴思低头想着什么,然后缓缓抬起头,摇着头,眼睛里有泪水噙着,“我不能……我不能去啊,我有罪!他也有罪!我们都有罪啊!多啦……”
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摸样,多啦眉头皱着,“你说什么呢?谁有罪啊?谁也没罪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晴思站不住了,跌倒在大床上,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侧躺在床上,眼角一滴泪落在床单里,小声说,“我们都有罪……”
多啦有些六神无主,她无法,只能给帝硕寒打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帝硕寒便开车赶了回来。
那样子是匆忙的,是疲惫的,是对什么在渴求的,大步走进别墅,徐妈跑了几小步,指着楼上,帝硕寒便大步跑上去,多啦推开卧室的门,帝硕寒走进去,脱下西装,包住晴思的身体,抱住便往楼下跑。
夜里十点的时候,晴思的烧总算是逐渐地退了下去。
昏睡在病床上,多啦也陪着在病房里,帝硕寒靠近,坐在另一侧的病床旁,伸手摸了一下晴思的额头,还是有些温热。
多啦抬起头,“晴思到底怎么了?看样子,她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的眼神多少有些责怪的意思,帝硕寒望着晴思苍白的脸,什么也没说。
多啦又抬起头,该不该说她都想说,不考虑上下属的关系,只当成是好朋友问道,“是不是吵架了?其实你们……”
“没有吵架!”帝硕寒打断她,他的所有傲气心性,都被她磨的一分没有了。
“没有?”多啦皱眉,没吵架,那这是怎么了?、
帝硕寒说完那几个字便有没有了下文,多啦闷在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不知到从何开口,有些家事,外人也不方便问。
便小声嘀咕着,“晴思说……她有罪,还有谁也有罪,到底这突然的发生什么了?让她都开始不在乎孩子了,孩子天天哭,她不是听不见啊,可月嫂说,她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帝硕寒蹙眉,深邃的眼眸让人不禁惧怕。
多啦也知道自己好像说多了,“你也别怪晴思,晴思不是那样的人,她怪怪的,看见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
帝硕寒仍旧没有说话,只是深邃的眼眸望着晴思苍白的脸。
多啦需要上班,夜里十一点多便回去了,帝硕寒一直陪在病房里,可是,还没有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晴思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嘴里说着胡话,烧的更甚。
“医生!医生!!”
帝硕寒跑到值班的护士台,大手攥住一个女护士的手臂,拉进了病房,“她又发烧了!快看看。”
折腾到早上八点多,全部的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
发烧反反复复,来医院看晴思的徐妈对医生说,“晴思小姐发烧已经持续了一星期了,吃了退烧药就能睡着,但一觉还没睡醒,就已经发烧烫醒了,或者就是半昏迷的趴在床上,这可怎么办才好……”
帝硕寒越过医生和徐妈的身体,眼眸直直瞧着病床上的晴思。
医生也无法,除了打退烧药,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徐妈晚上来的时候,见帝硕寒还在,便小声地说,“先生,晴思小姐这发烧太奇怪,反反复复也不见好,这睡着也不踏实,瞧瞧,这嘴里又不知道说什么梦话了,要不……找找别的路子看看?”
帝硕寒眼眸骤然一冷,看着徐妈。
“算徐妈没说,没说……”徐妈吓了一跳。
帝硕寒却沉沉地说道,“麻烦徐妈帮着张罗张罗。”
很有礼貌地样子倒是让徐妈一阵不自在,忙点头,先生没说是歪门邪术就好,不过徐妈的儿子也在山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后来也是……
帝硕寒生平第一次这样无措,不管什么办法,只想让她好起来。好起来……
距离他从国外回来,已经十几天过去了,除了刚回来那夜抱着她睡了一晚,似乎再也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她躲着他,一句话不说,他碰她,她闪躲……、
他不知道她在闹什么脾气,也往北堂漾那里想过,但北堂媛近日在公司的样子似乎很开心,他不想再提起。
对待晴思的事情,他在刻意去忽略,容忍,不去深究一些别人挑起的蛛丝马迹。
当天晚上,晴思烧的更加厉害,似乎小脸烧出来的绯红全部都映射进了帝硕寒的眼眸里,那里也是一片红,深邃的可惧。
无法,医生也觉察出晴思的不对劲儿。
医生是一位50几岁的医师,旁敲侧击的也对帝硕寒说了些晴思发烧太诡异离奇的事情。
当晚晴思出院,被帝硕寒带回别墅,徐妈提前一天在乡下约来给晴思看病的人也到了。
帝硕寒看了一眼,进去晴思卧室的是一个六十多岁得老太太,说话浓浓的乡土味。
进去一个小时后,人总算是出来了,徐妈上前去问,“红婶,怎么样了?”这人徐妈认识,在家乡那一带看诡异离奇的病很厉害。
红婶喝了一杯水后才说,“在我看的这些人里,这不算什么大事儿,就张罗一下结婚吧,八成就好了,我刚才进去她心里看了看,她心里有个结,解开就好啦。”
帝硕寒蹙眉抬头,虽然对这鬼神之说很排斥,但也点点头。“这不是问题。”
徐妈却一震,结婚?晴思小姐怕是不会同意。
徐妈记得前些日子上楼,正听到晴思小姐发烧糊涂时说的一堆话,当时听了心里也是一惊,可怜这一对人儿……
PS:希望结婚吗?⊙﹏⊙(某些特殊的读者,不爱看请不要看,请不要在留言区骂我脑子进水什么的话,看到后真的容易心肌梗死,不过偶的抵抗能力很强。我的每一个读者我超级爱,但个别的真爱不起来。
正文 第158章,你这是疯了!!!!必看
等到楼上清净的没有了别人。帝硕寒才走进卧室。
晴思没有昏睡,空气里有一股奇怪的药物味道,帝硕寒走到大床边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晴思微微侧身,躲开他的碰触。
帝硕寒吸了一口气,叹气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说这话,他僵硬在空中的手竟是在微微颤抖。
晴思转过头去,依旧身体侧开他半米远,一头长发散落在背上,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眸,他看不到她此刻泪光涔涔的眼睛。
从前,不可一世的帝硕寒从不是一个自讨没趣的人,如今亦是如此,他冷笑一声,旋即转身。
他大步走向卧室门口,却在手刚刚碰触到门把的那一刻,听到很轻的一声,“我……”
是她在说话吗?
他微怔,而后转身,却看她已泪流满面。脸色惨白,很可怜。
他怎么能经受得住她这副摸样,走过去,抱过她的身子搂在怀里,低声道,“别哭了,别哭……”
晴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没有哭出声音,但泪水却在一直流着。
她无力气地小手攥住了他的衬衫衣襟,“我们是兄妹啊……”
“……”
他心里似乎被这一句话瞬间砸出一个大洞,破碎的极其彻底。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这些日子不对劲儿,夜晚,白天,都在对他疏离。
“怎么没有跟我说,说你知道。”他问她,用最平淡的语气问。
她依偎在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衬衫,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抽泣着,“我不敢,我不敢说……我害怕,你不要我……”
“我要!”他的语气那样坚定,终究是在这两个字中透露出一丝对她的怒气。
她摇头,“不,你不会要的,你会要我吗?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还会要我吗!!”她哭得更凶,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那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死死地攥住,像是怕他一不留神就跑掉一样。
“我还是要。”他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
事实上,他没有想过到那时候是该怎么办,但好在,没有人知道他殷世南便是帝硕寒。
“我……”她说不出话了。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邃地眼眸对着她全是泪水的眼睛,小声说道。“晴思,忘记了吗?没人知道我是谁,你忘了吗?”
“我们的孩子很健康,这你都忘记了吗?所以我们可以在一起,可以的。”他似乎再对她念着咒语似的,他实则是急了,不知道怎样才能彻底安抚她的心。
她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身体缩了缩,全是泪痕的小脸挪向了他撑在床上的手臂,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泪水冲刷了他手腕上名贵的手表。
他微微俯下身,轻轻将胸膛压在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