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妈转身,晴思吸了一口气又吐出,这样能让气息平定下来。
徐妈小心地将肉罐头放在晴思面前。
晴思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顿时一股奇怪的肉香弥漫在口腔中,但喜欢这股儿味儿。
她怀着身孕,饮食异常的小心,也怪帝硕寒太谨慎,这些罐头食品是不让她吃的。
现在她吃腻了清淡的东西,猛然才想起肉的味道也很好。
咀嚼着这些肉罐头,她仿佛能体会到帝硕寒的心思了。
她就像这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清粥小菜,而这肉罐头就像是那个女人。
她此刻正吃着肉罐头津津有味,哪能记得那青菜?
吃完东西回到楼上房间,她想起,自己上学那会儿就是没人追。
学校里,优秀的男生大多都喜欢性感的身材好的女生。
第二天一早,她睡了个懒觉,倒是心情不再复杂了。
起床,穿了一件薄毛衣,外面披了一件纯白色的小开衫。
头发散在脑后,阳光下她睁不开眼睛,阳光却是硬射的她黑发很亮。
她走到朗易面前,朗易看到她急忙捏灭香烟,“晴思小姐。”
晴思看到朗易微微皱眉的样子反而一笑,嘴角扬起。
轻轻地说道,“放心,我不是要为难你,也不下山。更没有想见什么人。”
“那……?”朗易只觉得心慌乱无比。
这几日,总裁的心思难测,晴思小姐这,他只希望一切安好才是。
晴思从身后拿出一封信,粘好了封口,递给朗易。
朗易看这信,心里竟是发酸。
晴思何尝心里不酸,只是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
她淡淡地开口,“我也是没办法,电话……不让我用,下山,你不允许。”
在朗易转身走的时候,晴思知道,这封信帝硕寒会看到的。
除非,他当真一点也不在乎她了,甚至不在乎孩子了,才会把信扔掉不看。
阳光正足,软软垂下来的柳枝好像在着急地吐着绿色嫩芽。
晴思靠在别墅门口的大门前,身体缓缓向下滑。
帝硕寒坐在车里,手里的信是朗易刚刚送来的。
他一遍遍看着晴思的字:“你言而无信我不会怪你,我也从来没有觉得我会让哪一个男人喜欢的死心塌地,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请你允许我走出去,不要这样圈着我,闷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我不跟你闹,不是我不会,是因为我想要这个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怕伤到无辜的她而已,我真的觉得……哪怕是判了刑的罪犯,也比我自由……或者你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让你这样对我?”
写到这里,晴思是没有哭的,只是满腔的委屈和不解让她绝望了。
最后,她写道:“如果我是你生命中的一首歌,在你觉得刺耳时,请不要你叫停,那样我会伤心的无地自容,我会觉得没面子,以前,你那样欺负我,现在,让我欺负你,这首歌,是你没兴致听,或者是我没唱好,都不重要了,我叫停,你不要觉得没面子,我们偷偷的……偷偷的叫停,我希望……明天下山的路,没有人拦着。求你。”
帝硕寒坐在车里,吸着一支烟,眉头紧蹙,手里攥着的,是她的信,还有一枚原本戴她手上的戒指。
那一枚钻戒,在他的手心里孤单的躺着,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可怜无比。
放她走吗?真要放她走吗?
室内没有开灯,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等待,她不言语,白日里变得也不言语。
似乎从前的那种生活被封存了,张口,只是如行尸走肉一样呼吸空气,吃东西。
夜晚还是有些寒凉,她准备好了行李箱,她的东西很少,少到要离开时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
帝硕寒用中午的时间应付了帝豪,晚上,要安排佳墨见一次北堂漾。
这是他答应佳墨的。
仅仅只是见一见。
华灯初上,小酒吧却是野味十足,北堂漾丢下车钥匙在吧台。
手指顺着眼前的酒瓶指了一圈,最后定在一瓶暗紫色的酒瓶上,“这个。”
酒保立刻熟练地拿出一个杯子。
北堂漾看着手表,等着帝硕寒,也没多想,便喝了那杯酒。
他万万没想到,一杯疏于防范的酒液,让他第一次狠狠地载了跟头。
第二天清早,晴思拉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卧室,关上房门。
下楼,推开门,她出去时,听见徐妈和童童哽咽了,在叫她。
她没有回头,她要走,不管他看没看到信,她都要走。
若是下山的路上没有人拦着,那很好,如果有人拦着,她还是要走,哪怕伤害到孩子,对的,哪怕伤害到孩子。
她胆怯,手紧紧的捂着腹部。
还是不忍心的,那块血肉,已经连着她的身体命脉了,若是失去……
出了门,她没有看到朗易。望向山下,也是没有往日的那些人了。
正文 第135章,胎儿是否畸形[6000+]耍佳琪哈哈。
晴思继续往山下的方向走着。一路畅通无阻,她都听不见自己喘气的声音。
或者她一直在屏住呼吸,丝毫没有去呼吸空气。
一路上,只有行李箱拖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这说明什么,她在心里想,说明他果真是不要她了,放她走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速公路上,呼啸而过的大巴,尾气的味道让晴思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稍微好些的时候身上打了一个冷颤,难受极了。
这会儿说什么都坐不了大巴的,她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
即使做了出租车,也是免不了那股汽车尾气的味道。
以前晴思不会有这种晕车的感觉,自从怀孕,对味道就开始敏感。
现在她还有什么,只剩下肚子里的小生命,什么都没有了……
黑夜时,总是有个讨厌的声音再问她:你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她只能捂着腹部,昏昏沉沉的睡着。
多啦见到晴思,是在晴思离开帝硕寒一个月后。
清明节这天,晴思早早的就拿着东西出了门,看了妈妈,看了外婆。
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情平复了一个月,为什么还是哭成这样?
一定是太想念外婆,太想念那个坏妈妈了,她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是她离开的一个月后第一次手机开机,与她无数次望着手机所想的一样。
手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未读短消息,但是她没有勇气去查看。
她在怕看到什么,或者是在怕,她去看了,却没有什么……
当多啦见到晴思的时候,眼泪扑簇簇的就流了出来。
这一个月,吓坏了她,晴思只留了一条短消息给她,那种报平安的方式,让她更加担心。
晴思站在阳光下,头发在脑后扎着一个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小格子衬衫。
全身上下,最显眼的就是那条孕妇裤,不去看孕妇裤,活脱脱的一个清秀大学生摸样。
离开后的一个月,过着这种离群居所的日子,她瘦了些。
她正在小区的铁栅栏外站着,栅栏里面有很多杏树,杏花还没有开,但已经含苞。
直到多啦觉得眼泪自然干没了,才敢走过去,用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等着她,“进去说吧,孕妇。”
“嗯。”晴思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点点头,带她上楼了。
“怎么都没有电梯的啊。”多啦走了不知道几层了,问着前面的晴思。
晴思回头,继续走着,“你看这里不起眼吧,但是房租很贵,而且,楼下一点楼层的几乎租不到,租金也贵,我只能租了七楼的。你看到过老楼里安电梯的呀!”晴思弹了她脑袋一下。
晴思的声音中颇有几分无奈,却没有什么抱怨。
多啦沉默,没有说话。
她不是从小衣食无忧的人,非常能体谅晴思这种苦。
毕竟……晴思手中的存款是有限的。
进了屋,多啦瞄了一眼,小家电还是有的,但电视很小。
晴思倒水回来,看到多啦的眼睛盯着那个小电视,她推她坐下。
说道,“我不看电视的,对眼睛不好,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眼睛总是疼,不用担心我,我在这儿挺好的。”
“有认识人吗?”多啦问。
“有啊,小区里有好几个阿姨我都认识了。有时候会和一起出去买菜。”晴思仍旧是笑着。
多啦看人看的太多了,太懂得晴思这勉强的笑意下掩藏的是什么。
临走的时候,多啦想说什么,却被晴思的眼神打断,她需要帮助,但却不要帮助。
多啦走的很早,晴思一个人在屋子里,只是躺在床上,无聊之极。
唯一的乐趣,就是抚摸着肚子,有时候会泪流满面,有时候,会笑到想哭。
却不想,太阳落山的时候,有人敲门。
打开门,竟然是多啦,拎着很多东西。
帮着她拿进来,有电水壶,还有豆浆机,很多日常能用到的小东西。
晴思抬头望着一直在告诉她怎么用这些东西的多啦,一直望着,直到泪流满面。
送了多啦出去小区,直到多啦上车,远去……
深深的寂寞孤独又开始包围着她,她的家里没有什么过多的家用电器。
几乎都是房东留下来的东西。
这些几百块的东西,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奢侈品,用不起的。
孩子还没有生,这其中要多少钱她还不知道,生完孩子的日子还很漫长。
单亲妈妈,一定很不容,但她已经做好了打算。
多啦坐了四十几分钟的车赶到市区的小公寓里。
她洗了澡,就把自己扔上床,久久不能入睡。
半夜有人敲门,她去开,是郝风。
郝风进了门便开始亲吻她,从脖颈到胸前,一处都不想放过。
多啦膝盖顶起,踢在他的要害。
郝风‘哎呦’一声,把自己抛向大床,痴迷的闻着床单上的味道,那样子就好在闻女人的身体一般。
郝风待多啦很好,多啦也知道,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相处着。
身体的契合尤为让多啦感到悲哀,她除了身体,没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吗?
凌晨两点,郝风刚刚从她的身体上翻身下去,黑色的发丝上有汗水。
精壮的胸膛一起一伏,喘着气,渐渐的才平复,睡去。
多啦却睡不着,闭上眼,全是这个城市某个角落,生活不好的晴思摸样。
她觉得晴思不该这样的,她那种女孩儿,不该被这样对待……
她原来是多幸福的?是什么打乱了那种幸福?
她洗了个澡,身上穿着浴袍,脑袋枕在郝风的胸膛上。
听着他的心跳,唇边那支烟,一直在飘着袅袅的白色烟雾。
从晴思那里回来,她突然想吸烟,买了很久才买到那个牌子的。
晚上的时候,晴思会把手机关机,早上的时候,电话开始疯狂地响起。
现在每响起一次,她都心惊胆战一次,看到是佳墨的号码,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佳墨来的时候,竟然是开着一辆小车,晴思叫不出牌子。车子内饰装饰的很可爱。
在接到对面的小餐馆里,晴思因为关心她,所以问道,“哪来的钱啊?”
她知道,佳墨的家庭条件不好的,佳墨又极其在乎她爸爸和奶奶,怎么会有钱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