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玥进去后很自在地坐在了殷世南的办公桌上,好像……伸手搂住了殷世南的脖颈,随后是一个吻。
电梯还没有来,可是她已经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从休息室里传出,她有些无措,一度试图想要走楼梯下去,可是这里是86层,要累死吗?
到底在逃避什么……
那道门打开,她下意识地回头,伍玥挽着殷世南的手臂出来,殷世南没有看她一眼,一点都没有,反倒是伍月,微笑着:“你是南的朋友吧?去哪?顺路的话送你。”
“谢谢!不用了!不顺路的。”晴思微笑着对她点点头,随即把头低下去。
殷世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站着,周围的空气怪异又冷,她能看到殷世南的手臂被伍月挽的牢牢的,洁白的衬衫被女人精致的指甲几乎捏出了褶皱,殷世南另一条手臂上搭着昂贵的西装外套,精致的钻石腕表看的晴思眼睛痛。
没得拒绝!
到了楼下,在她即将转身时,殷世南毫无感情地说:“送你回学校!”
简单的几个字,不容抗拒,晴思照做,什么都没说,虽然要接受伍玥看过来的怪异眼神,她们坐在前面聊着,她坐在后面看着车窗外的街道,心莫名地疼痛。
刚过中午的日头正晒,她没有去听她们在聊什么,她更不感兴趣,她只是看着外面,她的思念,没有人可以去说。她也会像前面那个伍小姐那样没心没肺地欢笑,可是没人想要留住她的笑脸,在她心底泛滥心痛时,甚至都没有向谁表达的余地——
帝硕寒,你在哪?——
一路上强压住酸楚的泪水,终于到了地方,车子停下,她看到殷世南从后视镜里在看她,一直,从上车那束眸光就存在,只是她不愿去看。
街上还是很热,她拨了一下披散的头发,下车时,三个人各自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外婆没事了,这是好事,心也放下了。
不知怎地,她转身,站在公交车站牌下,遥望着殷世南的车子驶离出她的视线,眼睛为何有些模糊,喉间为何有些酸楚?
这种感觉好奇怪,是太思念他了吗?所以眸光总是不受控制地追随那个跟他有着相似影子的男人身上?
但她清楚,他们不同,帝硕寒除了她,这么多年没有女人的,而殷世南呢?风流、潇洒!
打电话告诉佳琪这件事情,还有帮忙的多啦,她语气平淡没有什么态度地听着两个女孩在电话里大骂殷世南是个地地道道的王八蛋!
夜里,一个人睁着双眼看着空洞的黑屋子,总是能将心底的孤独全部释放,眼泪流出,浸湿枕头上一片。
她不断地纠结矛盾,或许是自我的一种心理安慰,她总在想,总在问:帝硕寒,如果你今日能这般狠心的舍我而去,为何当年那样悉心照顾?你在那么远的地方知道么?我还是改不掉早餐要吃面包喝牛奶的习惯,你知道吗?还是那些牌子的面包牛奶,不曾换过。
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地叫起来,吓得她心一沉,吸了吸鼻子,双手拢了一下头发坐起来,她以为是殷世南,接起:“喂。”
“还记得我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晴思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不记得,你是?”
其实她记得,莫名地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她不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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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出来,我在你楼下,带你去见你外婆。”对方淡淡地说。
一听见外婆,晴思急忙跌跌撞撞地下床穿衣服,飞奔到楼下,门都忘记关。
漆黑的屋内,被她遗落的手机,被她撞翻的画架,那张素描的男人脸孔,对着月光,似真人一般冷酷无情。
出了电梯,喘着气跑到小区大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停在面前,从暗色的车窗看进去,有烟雾缭绕。
车门打开,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依旧很好看,他的眉眼让晴思莫名的不紧张,他说:“上车,带你去见你外婆。”
“你怎么会知道我外婆?你在哪遇见的她?”晴思坐在车上,转过脸去问他。
“我知道你的住处,知道你的学校,甚至知道你的名字,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对她笑,黑夜里,男人洁白的牙齿耀眼。
晴思皱眉:“你认识殷世南?”
“嗯!”他没有深说,晴思看到他的嘴角在上扬。
沉默了好久,晴思问:“是殷世南让你带我去见外婆的?为什么不把外婆直接带过来呢?”
是她多心了么?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在吸一支烟,车子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前。
心砰地一沉:“我外婆……”
“没事!只是出了一个小车祸!”男人打开车门,已经下车!
晴思一瞬地头皮发麻,外婆岁数多大了,小车祸?她不知道为何他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因为不是他的亲人么。是啊,一定是这样的。
入鼻就是消毒水的医院,尤其是夜晚,特别的可怕,能让晴思的全身不由得用力紧绷,望着病床上安睡的外婆,不知不觉,她长大了,外婆已经苍老成这般样子,还好没事,还好……
她怕在医院里停留,对于医院的印象大概都在她16岁那年,妈妈割腕自杀,她哭的泪水和妈妈的鲜血混搅在一起,到处都是血,满眼满世界仿佛都是鲜红血液,她害怕这种环境这个感觉,坐在病床边,哭的身体发抖,嗓子里哽咽着,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那个说他叫北堂漾的男人走了。
她救了他一次,他多更多的回报了。
确定了外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她听护士的话,走出医院,殷世南骗了她!外婆怎么会一个人独自上了高速公路?为什么会被撞导致左腿骨折?天哪!她真害怕外婆会有个三长两短!
原本晴朗的天气下起了小雨,她没有雨伞,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天很黑,没有一颗星星,她想打车回家,可是摸摸空空的口袋,方才想起出来时多匆忙,手机,钱包,都没有带出来。
她讨厌下雨天,讨厌绵绵细雨下个不停,她回想起,曾经就是这样的夜,她离别了生命中最亲、最爱的男人,从此,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着奇怪的世界。
是老天在提醒她要想起谁吗?
抬起头,雨势没有停歇的意思,仰望漆黑的夜空,雨水打在脸上,像是谁的眼泪,像是诉说着谁的悲伤,雨会因为谁的讨厌而停下来吗?不会!她知道。
哭不是脆弱,眼泪是证明她的心很坚强,冰凉的雨水击打着身体,丝丝凉意像是想念的那个人在轻轻拥抱她,很轻,她多怀念,怀念他好看的唇描绘着她的身体,想他,这样雨夜疯狂地想。
—
医院距离晴思住的地方并不远,北堂漾开车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一路上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的非常慢,晴思走回来,雨还没有停,她看了一眼小区门卫室里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她走了好久好久……
只觉得浑身好冷,浑浑噩噩地上楼,她发现门居然忘记关了,可能走的时候太匆忙,转身进屋,漆黑一片,站在门口脱掉湿透的鞋子时,手习惯地去左侧触摸灯的开关,可是伸出的手却被人攥住,温热有力量的大手!
晴思往回抽着被攥住的手,太黑,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孔,她惊恐地问:“你是谁——”
正文 第068章,夜半踹门!!
“别怕,我是帝硕北。”很温和的声音,听着暖暖的。
灯打开,晴思看见帝硕北一身衣服已经湿了,被他靠着的墙也有水渍。
“你怎么会在我家?”晴思难以理解,这些人难道真的都那么神通广大么?第一次发觉真的好没有安全感,所有的孤独不好的感觉,皆是因为她的世界中少了一个能为她抗住很多事情的帝硕寒。
“今天正好有事路过你的学校,我想进去看看你,听说你寝室漏雨,后来美院的老师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可是……你这是怎么了?门都没有关!电话也不带!”帝硕北字字关心。
晴思听得出来,这个帝硕北给她的感觉很好,第一次在帝家见面,他戏谑地逗过她,后来再也没有,他这个人很好。
晴思关上房门,脱掉湿了的鞋子,叫帝硕北进来坐。
沙发上,帝硕北看着一身湿漉漉的晴思,清了清嗓子说道:“去洗个温水澡吧!感冒很难受的。”
“哦,先不了……”晴思尴尬地摇摇头,他在,她怎么好去洗澡。
“你来,有什么事吗?”晴思跟他找不到话题,她也真的很累很累,想要好好睡一觉。
帝硕北看着她,十指交叉:“怎么都不回家住?女孩子在这种地方租房子住多危险,还有,刚才你忘记关上房门,幸好是我,如果是别人你要怎么办?”
晴思没说话,这些她没有想过,不过是真的不想回去帝家住。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有时间回去吃个饭,不住也可以。”他希望看到她,四年没有回国,他想她,想对她说四年前那个情人节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但是他发现相隔四年,变了很多,事情和人都在变,他没有了那股热血的冲动,最主要,这个女孩变得他不敢用力接触,四年前她16岁,爱笑爱哭很叛逆,才只有162公分那么高,现在,他的心没变,在国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一颗心思都在这个这个女孩身上,可是再见面,她变得成熟了,更清新的他移不开眼了,穿平底鞋身高有168公分那么高,性格变得淡了,他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四年里有没有恋爱过,只是他清楚了一个事实,想要守候她,需要再次用心经营一下她和他的生活。
晴思没有抬头,毕竟这四年是帝豪给了她一切,她点头答应了帝硕北的要求,她下定决心,每当周末会回去吃个饭,其实她心里有一点自私的想法,她想那个人了,想她们的一切记忆。
临走时,帝硕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晴思,离那个殷世南远一点儿,你这样涉世未深的丫头不适合和他走的太近,给你十年的时间,你也不见得会了解透他,记着我说的话。”
“嗯!”晴思摸了摸头,抿唇微笑着,虽然不适应帝硕北突然的亲昵动作,但是他是个没有恶意的人,她并不对他排斥。
看着帝硕北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进去电梯,久久,晴思抖着身上的湿衣服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关门洗澡。
“好一幅相依相偎鹣鲽情深之态!!”
冰冷的声音,准备关门的晴思抬头,殷世南衣冠楚楚地从楼上的楼梯上款款走下来,他点上一支烟,微眯起的眼眸犹如冷箭,那一刻,她的心在不规律地跳动。
“打开门!”男人慵懒至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的,晴思不敢面对他,外婆已经安全了,他还来做什么?在看到外婆饱受痛苦的摸样时,她想她再次看到这个男人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地给他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把外婆害成那般样子?不知道那是一个多么需要照顾的老人么?
可是这一刻她在迎上他冷箭一样刺过来的眼眸时,她居然惧怕了,逃避了,勇气被灭杀的一干二净。
她背靠在门上,清晰地听着男人在让她把门打开,她此刻真的不敢!
“晴思,乖……听话,把门打开!”
门外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晴思抓着头,耐心地说道:“殷世南,我外婆已经找到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对我外婆造成的伤害,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爱上你,你说你要我的心甘情愿,那么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你想要我死!求求你……走开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泣音,心里有个声音在埋怨着:帝硕寒,你在哪里,看到了么,平日里你不惜一切霸占着的我,在遭受另一个魔鬼男人的纠缠!我是应该要命屈服与他,还是要抱着一颗坚定的心认为你是爱我的呢?
殷世南的脸色看不出风雨,就好比这奇怪的天气,他低着头,微蹙眉,吸玩着手里的一支烟,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邻居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