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粟以为安迪菲只是随口说说进娱乐圈的事,谁会知道她是来真的。

她听乔女士说过,非常讨厌这个圈子,可以把好姑娘变成坏姑娘,把事实变成谎言。

贵圈强大之处不止于此,它可以救活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安迪菲修养了一个月,振作起来继续工作。

她接了一部动作大片《火弑》,饰演女二号。同时与如日中天的巨星乔湫女一号搭戏。

乔湫的名字回想在她的耳畔,再熟悉不过,一个把她卖给温羡的女人。

谢粟从学校走出来,今天的课上完,当即看了眼手表,准备去酒吧打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安姐。”

安迪菲叹了口气,“谢粟,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

“我还没想好。”

“你不要怕,刚进这个圈子,我会给你争取一个龙套练手,不会让你参与需要演技的镜头。”

安迪菲安抚一番。

在她修养的日子里,是谢粟不离不弃照顾她。她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对自己好的人,会加倍对她好。

跑龙套怎么说也比在酒吧唱歌挣得多,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如果被投资商或者导演相中,前途无量。

谢粟不明白她的心思,苦恼地:“可我……我真的……”

“你不是在河南少林寺学过武吗,我参演的这部戏巧合缺一个女武替,我从乔湫手上争到了哦,你要是拒绝我,真的让我很难再争取到机会的。”

她神色轻松惬意,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楚。

谢粟不是傻子,知道跟新一代巨星抢一个角色是要受多少白眼。

况且安迪菲名气不再如日中天,过气的影后谁会把她再高高捧起供奉。

谢粟于心不忍,轻声说:“那我接了,谢谢你安姐。”

“哈哈哈,不谢不谢。那我们约好了,明天你来维兰公司找我,记得穿漂亮点。”

要演技她是没有,如果是动作片,武打戏部分,她还是可以应付,毕竟在少林寺的几年不是白学的,竟不知有一天靠它生计。

——

第二天。

谢粟站在维兰公司外,瞅着门前两尊石雕,高楼大厦威严耸立,让人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当下给安迪菲打了个电话,对方正在化妆,让她先到七楼休息室等会儿。

刚进了这座华丽丽的公司,工作人员纷纷向她投来狐疑的目光。

很是不解,维兰怎么出现个乡下土包子?

谢粟红着脸避开她们的视线,担心被当成乞讨的赶出去。

她同平时的着装一般无二,节省惯了,衣服常年没有换新,休闲朴素。

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色帆布鞋,抿了抿唇。

不知道安迪菲看见会不会很恼火。

出了七楼电梯,她走进去扫了一眼,不知道安迪菲什么时候来。

找到一个工作人员,她笑着问:“你好,请问安迪菲的休息室在哪里?”

“右拐,第三间。”那人手指随意一指便走了。

“谢谢。”

这家公司真的很大,艺人随处可见,连刚火爆满屏的影帝蓝思琦都见到了。

谢粟左顾右盼,走到挂着‘安迪菲休息室’牌子的门前,微微一笑,推开进入。

然而脚踏进的那一顺,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惊讶地响起。

“谢粟?”

谢粟直感觉背脊一凉,目光闪了闪,缓缓地抬头看过去。

在这里遇见乔湫实属正常,她早做好心理准备。

显然对方还没有准备好见她。

穿着红色露肩长裙的乔湫,惊诧地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魅惑的面上像冰裂一般,不可思议。

“好久不见,乔湫。”谢粟关上门,走到圆形桌边,坐在她的对面。

两人隔着一面桌子,互相对视一眼。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你怎么在这里?”

几年不见,乔湫变得让人更难接近,高高在上只能远观,不能近赏。

天生的美人胚子只会越发光彩耀人。

“我来找安姐。”谢粟笑了笑。

“安姐?安迪菲?”

她嗓音柔软,“是的,她让我在这里等她。”

乔湫很难相信,她认识安迪菲,想了想询问:

“难道……你就是她推荐的女武替?”

“是我。”

乔湫面色一青一白,很是难看,突然讥笑几声:“哈!可笑,你一没演技,二非科班出生,一个酒吧唱歌的妓.女也想枝头变凤凰?”

谢粟脸色微微变动,依旧淡定自若,保持微笑。

心想难免乔湫会情绪激动,当初是她勾引易南悠,为了所谓影后的虚荣再将他抛弃。

嘴脸还是那么难看。

“乔湫,你见到我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不过是个跑龙套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比你高人一等,霸占你的宝座。”

“谁怕你,这个圈子没有演技,你也想进!你凭什么!”

“我是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我也不是科班出生,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进。”

之前她还婉拒安迪菲的好意,见到乔湫之后,她心里万分感激给予的这次机会,有多少次做梦都想让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跪在易南悠的床前忏悔。

乔湫不甘示弱,扬起红唇,笑说:“你倒不怕温羡知道你的事情?”

谢粟面色一白,身体蓦地抖得厉害,扯了下嘴角,辩解道:“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拿他当挡箭牌,消磨你的罪恶感。”

“是呀,你自由了。他虽然失忆了,之前对你可是好得很。”

“……”谢粟捏紧拳头,闭上眼睛吞了口水。

“不想让我告诉他,你们的关系。立即推了这个角色,去做你的酒吧女,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果然温羡是她的魔障,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两人会分手,可温羡为了她出车祸是事实。

谢粟站起身,让心沉淀下来,暗自舒出口气。

双手保持镇定的摁在桌面,不甘示弱地俯身靠过去——

她的嗓音透着股与生俱来的柔糯,不急不躁地:“你放心,这点伎俩他不会信,更没功夫搭理你。我跟他早没有关系,充其量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花瓶的角色。曾经他对我没感情,现在也不会生出感情。倒是你,多担心下自己。一直演些面瘫没演技的戏,你最好别被我找到伤害慕北燕的证据。对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因为你有多漂亮,一直迎合你。”

“你!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乔湫胸口压下去一口气,勾唇一笑,趾高气昂的踩着高跟鞋摔门而去。

谢粟垂睫长舒口气,盯住颤抖的双手,目光黯然失色,冰冷的指尖紧紧地相握,心口一片荒凉。

她不会重蹈覆辙,让他恢复记忆。

失忆前,他变态地让她死也要记住,她是谁的人,一个被刻上属于他痕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