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鸿懿轩选听见马娉婷这样说,心中就是一动,非但不放开她,反而有些害怕的突然拥挤怀中的的小人儿,生怕她突然就从自己眼前消失,语气有些紧张道:“丫头,如果你心里生气难受,你就直接冲我发出来,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一个人生闷气。真的,你打我还是骂我都好,就是不要去到我看不见你的地方。”
马娉婷紧紧盯住帝鸿懿轩认真伤神的面容,本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道裂痕,下一秒,居然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帝鸿懿轩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刚刚马娉婷都还是一副冷淡的让他心痛的面容,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样子。
伸出双手轻轻拍上帝鸿懿轩男性精致的双颊,马娉婷微微嘟着嘴,俏皮道:“我逗你玩儿呢!干嘛这么认真?要是你真的告诉我当初和我乍一见面就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不能没有我,‘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才觉得可怕,那你肯定是有恋童癖回到过去变成猫。
虽然知道你找上我是因为你的家庭、你的母亲,动机似乎不那么单纯,可是在这世上,我是不可能要求人人都要对我心怀善意的。
曾经我的一位老师说过一句话,她说,‘孩子们,等你们走出了学校这个象牙塔,踏上了真实的社会,你们才会知道人生有多残酷;永远不要觉得别人对你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在社会上,身边的人只要不加害于你,你就应该心怀感激了。如果有人能真心的帮助你,你就应该加倍的感谢她/他。’
所以,一开始我对你,也不是掏心掏肺。完全没有戒心的。帝鸿懿轩,你难道忘记了,我也有很多次从旁侧击的询问过你心底的秘密。即使你并没有完全坦诚,可是却也不是全然欺骗。”
况且,她也没有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重生的事情告诉过帝鸿懿轩,这件事情将是她心底永远的私密。不能够向任何人诉说。
“丫头这么说 ,是愿意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帝鸿懿轩听完马娉婷这样一番话,心情陡然就沉稳下来,也更感觉到马娉婷和同龄女孩甚至和其他女人的不同——很理智、能够包容、很真实,虽然这和马娉婷现在年龄是在是对不上号。
“你如果想这么说也行啦,”马娉婷闻言微笑,“可是,我觉得,咱们这应该算是扯平了,你向我坦诚了你最终的目的。而我也能够真正地全心全意地相信你。虽然,从你在卢家大宅替我挡抢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在我心里了。”
“丫头!”帝鸿懿轩低头看着马娉婷白净柔和的脸蛋,眼睛温柔宠溺的像是要融化成一江春水,“谢谢你!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体谅我;谢谢你心里爱着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帝鸿懿轩动情的说着,有些激动。“我真的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感激过,我要找的人是你,占星一族最后的血脉是你。”
“我同样感激,”马娉婷回抱住帝鸿懿轩的健劲的腰杆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提出了自己的忧虑,“可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答应过的,在古蜀国那个似真似幻的梦境里,答应过星葶圣女,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摧毁占星至宝。星葶圣女告诉过我,那份宝贝,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我也亲自感受过那所谓的至宝所拥有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冰冷而又邪门,不是善类。如果可以。我并不想去开启那个所谓的宝藏,让它深埋地下,不让任何人触动,它也就不会有什么害处了罢。
可是帝鸿懿轩,按你所说,只有那件宝贝能够救你母亲的性命,这真的让我很为难,更何况,还有一个傅家在身后虎视眈眈。”
“丫头,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无法让我的母亲永久地沉睡在那座冰宫里,也不忍心让我的父亲一天天苍老下去,他是有错,但是知错能改,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想给我的家一个机会。希望你能理解。”
帝鸿懿轩近乎乞求的话语让马娉婷有些无法拒绝,可是即便她能够原谅、能够不计较帝鸿懿轩曾经的遮掩,可是对于占星一族宝藏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把握。
微微咬住下唇,马娉婷并没有给出一个正式的答复,只是轻轻出声道:“帝鸿懿轩,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吧,也许事情并没有到该下决定的时候,宝藏的事情先缓一缓,让我好好考虑考虑,现在我最担心的还是我的爷爷奶奶和杨奶奶。
傅家那个地下研究室实在是太可怕了。多过一天,我这心里就不知道奶奶她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虽然我已经向那个和傅昀很熟络的一身黑袍的老怪物坦言了我可以开启那份宝藏,可是内心深处的害怕却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我真的好害怕傅家傅昀会把我的爷爷奶奶也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可怕模样,我真的害怕……”
马娉婷的身子随着她低低的诉说缓缓颤抖,帝鸿懿轩更大力地抱紧她,安抚道:“别害怕,丫头,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受到伤害的农门春娇。今晚我就开始安排人手,明天,最迟明晚,我们的人就能够潜入傅家的那个地下研究所,这之后,我再让他们见机行事,想办法救出你的爷爷奶奶。”
“谢谢你,帝鸿懿轩;可是,真的能够那么顺利么?”马娉婷不确定地低声喃喃。
“会顺利的,丫头,你要相信我,相信冀、螟他们的行动能力,”帝鸿懿轩拍抚着马娉婷的后背,轻声道,“而且,你永远不必向我说谢谢,不论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可你这样子宠着我,比我父母还过分,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啊?”被帝鸿懿轩认真的承诺所感动,马娉婷心中即是欢喜又是羞怯,却又突然涌上了一股深浓的忧愁。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也永远不会让你离开。如果我弄丢了你,即使上天下海,我也会找到你!”想要扫除恋人的害怕。帝鸿懿轩向马娉婷承诺道,言辞坚定,字字铿锵。
“那好,如果哪一天我们彼此在人海中走散了,找不到了,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一直一直在原地等你,等待着和你重逢的那一天。”马娉婷看向帝鸿懿轩黑潭似的好像要把她吸进去的眼眸,也认真地说道。
末了,还觉得不确定。她从帝鸿懿轩的背后抽出自己的右手,伸出小指,递到帝鸿懿轩眼前,晃了晃,孩子气道:“我们拉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
帝鸿懿轩宠爱地看着马娉婷突然间稚龄化的举动。虽然不知道恋人深深的不安感性和而来,但是却顺从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和马娉婷那纤细白嫩的小指紧紧缠绕在一起,最后两人的大拇指还狠狠的贴在一块儿盖了个章。
和俞家大宅庭院中马娉婷与帝鸿懿轩的脉脉温情不同,此刻的傅家大宅简直就是一片凄风冷雨,烟雨飘摇,愁云惨雾。
自从一天前,宴会以大混乱作结;三份儿好不容易到手的藏宝图残图丢了;地下研究室被闯了,还被放了炮竹;连一向让傅昀自诩个个都是精英的海英部队去抓马娉婷那么一个小姑娘都是铩羽而归。之后,傅昀的脾气就如同那沸腾到顶点的活火山。随时碰随时喷发。
傅家上上下下,上到傅振汉下到佣仆这两天以来,是彻底的如履薄冰,生怕傅昀一个火气就缴了他的权利或者直接炒了他们,让人流落街头。连工资的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所以傅家如今是比往常更加地安静,安静的可怕。
可就在这种大家都战战兢兢的情况下,傅家大宅里却有一个人丝毫不在意,那就是自从宴会完结后根本没有离开傅家意思的那位来自阎家的黑袍老者。明明不是傅家人,却比任何一个傅家人在傅家活得自在,一点儿也不在乎傅昀那随时喷发的火气。
这不,一个佣人就因为给傅昀换茶的动作稍微大了一点,让茶杯和杯底碰了个叮当响,傅昀便是脱口一阵痛骂,“你长手长脚么?长手长脚么?端个茶都不会,留在我傅家干什么,吃干饭呐啊!”
那一脸惊恐的佣人要都来不及完全弯下,只能承受着傅昀的怒吼,不住道歉道:“老爷,对不起,老爷,原谅我,我不会再犯了。”
可那佣人越是这样软骨头,傅昀越是看不惯,又是一顿痛头怒骂:“给我滚滚滚,滚得远远地,别再让我见到你,做错事情不会补救,道歉有个屁用,看见就心烦,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老爷,我滚!我滚!”那佣人说着,如蒙大赦般,放下手中还端着的茶盘,便真的蹲下身子,侧卧在地,咕嘟咕嘟地“滚”了出去。
傅昀看着那佣人狼狈逃离的样子,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这都什么东西!软骨头!没一点儿用处!”
他这话音刚落,房门口就传进一串嘶哑愉悦的笑声,“我说傅上将,您这脾气,这两天还真是越发见长,可惜啊,这盘点佣人,拿他们撒气,又不能解决问题,这不是浪费自己的气力么?这笔账怎么算怎么划不来,傅上将这样心思九转的人,这会儿莫不是糊涂了都市伏妖录全文阅读。”
只听那刮耳丝磨的声音,傅昀就知道是谁来了,仍旧是脾气差的很,鼻孔里吐出气来,傅昀怒笑道:“老人家这两天在傅家倒是过得快活,但你可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残图没了,地下室的秘密也被发现了,又出现了那么一众作对的人,这古蜀国的宝藏,还能不能由得我们,可难说!
我着急上火生气才是正常的,倒是老人家里,未免优哉游哉地太过分了,让我都不禁有几分怀疑,你和马娉婷那小丫头片子的一群人。是不是合着伙儿来折腾我,看我笑话的。”
本来傅昀说的是气头上的话,可是这越说,他自己还真觉得自己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瞬间看向黑袍老者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怀疑和危险。
黑袍老者却仿佛完全没会意到傅昀突然转变的情绪,被黑袍黑帽遮掩住的一张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波动,连声音都是那么淡定,“傅上将何出此言,如果我真的想和你作对,和您追讨的那些人是同伙。那我又有什么必要费尽千辛万苦,给你把在这世上仅存的了解占星一族的两个老家伙送到你眼前?我不会做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先不说我知不知道你的心思,就说你这面貌我也从来没看清楚过,老人家,作为合作对象,您是在不是个能让我放得下心来的。”傅昀性格之中最明显的就是多疑,特别是现在又处于失去了最重要图纸的关键时刻,当然不可能被黑袍老者的一两句话就打消疑虑。
而黑袍老者也是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最能让人信服。当时,马娉婷一行人放下烟幕弹逃跑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就把马娉婷告诉过他的事情全盘向傅昀脱出,这不,现在不就是他等到的最好的时机么?
“傅上将,这样说。可就让老头子我有些伤心,本来我老头子是想告诉你,根据我的人的最新的调查,我们不必再担心集齐藏宝图之后,寻到宝藏的地方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尴尬,可傅上将这样怀疑我,倒是让我有些担心应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
果不其然,黑袍老者这番话很好的调动起傅昀的心思,他接口就问,“你什么意思?找到进入宝藏的方法?难不成你手上已经拥有了打开宝藏的钥匙不成?”
“上将这样理解。是有几分偏差的,不过也不能算全错,”黑袍老者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高高地吊起了傅昀的情绪。直到傅昀一副满脸焦躁,恨不得扑上来的样子,他才清了清嗓子,用那依然嘶哑得不像话的音调道,“这关键,还是在我送给您的两个人形礼物身上。”
“这话怎么讲?”傅昀听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黑袍老者带给他的那两个老皮老肉的老两口身上,有些不悦,他虽然这两天的确是在发怒状态,但是该做的他却一点都没落下,温邑那个痴迷于研究的疯子可是已经把那两个老家伙里里外外,从血液道肌肉全部给检查了一遍,可是又哪里有什么不同?
这神经兮兮的黑袍老头子,该不会在耍着自己玩吧?想到此,傅昀脸色十分难看,强忍着不爽,脸上的肌肉都有些错位。
黑袍老者明明看见了傅昀的憋闷,却仍旧是不慌不忙地开口,“这上将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人形礼物没研究出什么那不算什么,最重要的在和那两个人形礼物有关系的人身上。”黑袍老者越是这样神秘兮兮的,傅昀就越是着急和不解,好在,这次黑袍老者很爽快,直接就都说了出来。
“您大概还不知道我给您的那两个老东西,是哪家的长辈吧。说出来,您可别吃惊,知道马娉婷那小丫头为什么要闯进您的地下研究室么?我告诉您,我送您的那两老家伙,居然就是马娉婷那小丫头的爷爷和奶奶!”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两个老东西,和马娉婷那滑不留手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是这种关系,等等,按照你这么说,他们是知晓关于古蜀国和占星一族宝藏的事情的,那马娉婷那个小丫头片子,不会也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东西,所以才处处和我傅家过不去。
先是帮助卢家卢芳那丫头在和氏珠宝联展上揭我傅家的短儿,然后我的珊珊抢夺你阎家那阎誉小子的注意力,这回,更好,直接跑到我傅家门前来叫嚣了,还搭上了我的孙子傅哲瀚,倒真是好手段呐玉婆娑!”
“上将,事情可还不只如此,我亲耳听见,她亲口说的,她就是打开古蜀国宝藏的最重要的那个关键。”黑袍老者缓缓说出了令傅昀陡然就心底一颤的事实。
“这不可能!”傅昀虽然心中一个激灵,嘴上立刻否认,可是心里却已经信了一大半。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傅上将!”黑袍老者缓缓出声,“且不论马娉婷说的到底是对是错,既然现在残图落到她手里,那么寻找宝藏,一定会是她和他身边那一群人必将要做的事情。”
“我不允许!”傅昀一听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被其他人抢走时,心中大怒。而此刻的傅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路早已经跟着眼前的黑袍老者一道绕圈圈了。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黑袍老者见傅昀怒了,缓缓地说出了第二个选项,“那就是马娉婷那个小丫头会让她身边那个男人来营救她的爷爷奶奶,据我的观察,那个小丫头,可是个重感情的!”
傅昀听见这个可能性,眼中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上次我让他们给跑了,这次,他们还敢来闯我傅家,我让他们一个个的有来无回!”
“上将,我一直都觉得您很睿智,但就有一点,那就是火气太大,不够理性,如果我是你,我既然手上有这么两个人质在,又何必守株待兔,等他们上门来,如果他们一磨蹭就是百八十天,那咱们可就失去了先机啊!”黑袍老者见傅昀发狠,却是不紧不慢地反驳了他的想法。
“老人家莫不是想要凭借我手中的那两个老东西,和马娉婷那小丫头做一个交易吗?”傅昀虽然恼怒,但却不是没脑子,这随着话越说越白,他陡然也想通了。
黑袍老者闻言笑道:“不愧是傅上将,我还没点呢,您就通了。不错,我们就应该抢占主动,在他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这人我们可以还回去,这图我们得要回来,不过还回去的人还是不是马娉婷原来的爷爷奶奶,就要看上将您麾下那位医学狂人的手段了。也许,他对马娉婷爷爷奶奶的一点小小的改造就会是咱们得到宝藏的最有利的剑锋。”
听得黑袍老者这一番安排,傅昀心中一定,却又陡然笑出声来 ,“老人家,您可真是我傅昀的又一颗大脑,既有手段又狠辣,不过我傅昀欣赏,等到我们一同开启那份宝藏的时候,老人家你想要的我傅昀绝对是双手相让。”
“那我就先谢谢傅上将的慷慨了。不过这最后一份残图,我阎家的那份图纸,却是个大问题。”黑袍老者突然叹息出声。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阎家的残图应该是我们四家之中保存的最完好的,也从来没有人探究过,会有什么问题。”傅昀乍然听见这个消息,不异于在刚刚平展开来的道路上突然滚出一块巨大的石头,人力无法挪开。
“问题恰恰就是在这里,作为阎家德高望重的长老,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所谓的残图,也压根儿没有听阎家任何一个人提起过这藏宝的残图。不过经过我这么多年的多方打探,终于了解到,原来阎家多年之前曾经有过巨大分歧,一部分阎家的族人早就远迁国外,那份残图,似乎是跟着那远走他乡的一部分阎家分支被带离了华国。”
黑袍老者的话让傅昀又看到了一丝希望,“那您找到阎家迁往国外的分支了么?”
摇了摇头,黑袍老者扯着嘶哑的嗓子摇头道:“倒是有两分眉目,可惜啊,总是时光久远,还需要时间,不过上将也别担心,最近一波,我安插的最深的棋子应该就快回来了,到那个时候,就是咱们万事俱备的动身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