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脏东西的境界,怎么可能突然暴涨?
从阴殇到阴怨,那可是极难跨越的一道鸿沟,可不是说晋升、就能晋升的。
同等境界之间实力提升,还可以通过补充大量的阴煞气做得到。
可立马从阴殇晋变成阴怨……玩儿呢?屁股底下安火箭了?
第二,那些家丁、护卫都干嘛去了?
秦文灵说,何小河抱着梁缕香闯入大小姐的闺房,把旁人都当做空气。
实际上,这样的大户人家,那家丁、奴仆数量还能少了?
咋会眼睁睁的任由何小河闯入?
第三,就算何小河以前隐藏了手段,在扮猪吃虎,可也不至于这么生猛吧!
我的天儿妈耶——
那可是四只阴怨境脏东西啊!
说捏死就捏死了?
那何小河的境界,得高到啥程度?
他不得大圆满之境了?
“胜利哥,那些家丁、护卫啥的,倒是好解释。阴阳先生自有手段,他要是不想让普通活人靠近,那只需放出他的鬼仆、鬼奴协助就行。倒是另外两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只能你自个儿慢慢研究了。”秦文灵说道。
秦文灵说的没错,别说何小河,在我没失去道行之前,阻拦活人这一点,我也能做到。
只需要让狗蛋它们对活人使出鬼撞墙和鬼迷眼,那对方死活都接近不到身边,却是我心急之下,把这方面给忽略了。
至于另外两个问题,恐怕要等秦文灵说完之后,我再行推测了。
何小河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山脚下的小屋内,便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看样子是昏死了过去。
再然后,话锋一转,却是说到了那老道身上。
此时我也能猜个大概了,观察到这一事情经过的,铁定是阴鬼;也兴许是好几只阴鬼同时观察,才能把当时状况记录的这么清楚。
秦文灵接着说到,那老道一路马不停蹄、向着何小河的方向赶。
中途,老道又跟强盗似的,抢了好几匹骏马,一路不停换乘。
有时那老道不眠不休,要连夜兼程,只有在马匹实在挺不住、要进食草料时,他才会短暂停歇,旋即又立即赶路。
在临近何小河百余里时,正是夜幕降临。
那老道干脆舍弃了马匹,将自个儿的鬼奴放了出来,让它们拎着自己,在半空中呼啸而过。
听到这儿,我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气,心说这老道有够生猛的,竟然让鬼奴托着他快速前行。
要知道,阴鬼的道行,只要用来变幻、迷惑,在所有脏东西之中,阴鬼的“力气”最小。
老道把鬼奴当直升飞机用,看来是真急眼了。
鬼奴托着老道刚刚飞出不足百米,这一人两鬼便停了下来。
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只阴怨境的山魈,正呲牙咧嘴、半仰着脑瓜子盯着他们。
“文灵,山魈在地面上,鬼奴托着老道在半空飞;既然这样,山魈还能威胁到他们?”我愣了愣问道。
秦文灵早就知道我这二半吊子水平,听我这么一问,也不觉得奇怪,简单解释说,山魈同样有它们的手段,可以极快飞行。
只不过山魈一向行动缓慢,给人一种懒洋洋的姿态,所以才让人忽略了它们这一点。
让秦文灵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想了起来。
在神秘通道时,我跟白玲两个脱了手,那女山魈立马反应过来,转身就要掐死我。
那会儿,它可不就是飞了起来?
秦文灵接着说道,也不见那老道用啥手段,反正没过多久,那山魈就被摆平,躺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既然能出现第一只脏东西阻拦,那就注定老道后面的路,会愈发的坎坷。
每隔一段距离,就要冒出脏东西来,都在阴怨境之上,对老道进行劫杀。
这次不等我发问,秦文灵就主动解释说,在一定地界内,只出现三只阴怨制衡,那针对的是阴鬼;对于精魅等,却是没有这一限制的。
老道一路人困马乏,再加上被脏东西神出鬼没的不停截杀,早就把他折磨的心力憔悴。
等到他回到山脚下,进入到小屋里时,脚步踉踉跄跄、竟是连走路都变得艰难无比。
当老道爬到何小河身边,弄清楚他的状况后,不由得朝天.怒吼,痛骂着什么玩意儿好生卑鄙。
发泄了好一会儿,那老道脸上就露出坚毅神情来,仍是跪在地上,对着不知死活的何小河,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
随后,老道手指如钩,一手插向自个儿脑瓜顶,另一只手则穿进了心窝口。
我咕咚一声,暗吞了一口吐沫,冷不丁就觉得,秦文灵不是在安慰我,他是在讲恐怖片、故意吓唬我呢。
我勒个去,堂堂一名阴阳先生,竟然会选择这么凶残的方式自杀?
这——这也太血腥了!
我心里还有个疑惑:就算何小河死了,那老道也没必要这么做啊?
这次我学尖了,打定了主意,只要秦文灵没讲完,我就绝不开口,免得再丢人现眼;是以心里存着疑惑,我的嘴巴却是闭的严严实实、静等着他说下去。
心窝口喷出的,当然是老道的鲜血。
那血柱如同喷泉一般,向着何小河泼洒而去,场面显得相当血腥。
从老道脑瓜顶上,却没有红的白的流出,而是散出一道白烟来。
那白烟凝而不散,慢慢汇聚成五朵莲花形态,虚浮于老道头顶。
老道保持着这个姿势,站立了很久,直到那五朵莲花宛如实质一般,他这才有所行动。
“人世无长生,悲楚不哀鸣;身前缘后事,一死屠生灵!”老道低声念叨着,声音里透露出的情绪,不是悲哀,而是担忧。
念叨完这几句,老道脑瓜子一歪,就趴在何小河身上,就此气绝,脸上却还挂着一丝愧疚的神色。
老道死后,那五朵莲花飘飘忽忽、便来到了何小河身前,左右摇曳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的飘荡进了他的身子里。
那些溅洒在何小河身上的鲜血,并没有把他衣衫染透,而是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晕,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不真实。
没过多久,这些光晕消失了。
那些鲜血,也同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