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就是杀泽杰的日子了。
早上送过王娅,又吃过早饭后,我就拉着秦文灵到了隔壁,让他盯着我,一遍一遍反复练习捆鬼索。
下午,我检查过神兽符箓、护身符箓后,就啥事儿都不想做了。
不知咋滴,就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还不是犯困。
三玄门修炼,最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想了想,我也没勉强自个儿,把手头事儿都放下,去张大侠家唠了一下午嗑。
晚饭过后,我冷不丁又想起苟子仁的事儿来,就跑到了苟村长家。
苟子仁在荒沟中学读高三,我也不知道,他跟王娅是不是同一个班级。
我琢磨着,王娅新来乍到的,对荒沟中学肯定感觉陌生。
要是有苟子仁这个“老人”帮忙照应着,兴许能强不少。
“胜利,瞅你这话说的,王娅是王寡妇的亲闺女,又不是啥外人!让俺老儿子帮照应下,那有啥的?不过这两天可能不行了,苟子仁昨儿个骑自行车回来,先让大石头绊了一跤,随后又掉大坑里了,老特么坑爹了。这不,今儿个他特意起了个打造,去县城补了两颗门牙么?他最近心情不太好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撮了撮牙花子。
卧槽——有没有这么巧?
那石头,可不就是王娅亲口嘱咐我放的?
我琢磨着,明儿个就赶紧问问王娅,看她班里上课的同学,是不被坑没了一小半。
我安慰了苟村长两句,说门牙这玩意儿,丢就丢吧,没啥大不了的。
反正你家不差钱,到时候给子仁镶两颗金牙;一开口,就铮铮冒金光,那多好看?
苟村长让我说得哭笑不得,一个劲儿的揉脸皮,没接着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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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王娅放学后,我领着洪舒它们,就来到了俺们村儿后山凹子。
秦文灵也想跟来,我没让,生怕他打扰到蓝大先生和黄幺婆的计划。
今儿个的雪,是下疯了;那漫天的大雪片子,哗啦啦的往下落。
没一会儿,我脚底下就积了那老厚一层。
我拿手电筒往半空一照,都瞅不出多远。
来到后山凹子后,丫蛋留在我身边,洪舒和狗蛋在俺们村儿周围逛荡了几圈,回来说,一只阴殇都没发现,老邪性了。
我心说,就是整死泽杰而已,那些阴殇都躲起来干啥?好像今晚能闹出多大动静似的。
想过了这些,我就把手电筒关掉,免得浪费电池。
反正身边有鬼仆、鬼奴帮我看着,不管是来了活人还是过来阴鬼,它们都能提前知会我一声。
时间滴答的流逝着,越是临近子时,周围的气氛就显得愈发压抑。
就好像在身旁,有一张无形的大网,随着时间点的临近,那大网在渐渐收缩一样。
期间,洪舒还特意跑了一趟四道荒沟和龙王庙村儿,发现蓝大先生跟黄幺婆两个早就准备就绪。
洪舒说,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相当的凝重,忧心忡忡的。
奇怪的是,在他们身边没有看到鬼仆、鬼奴啥的,也不知道是被派了出去,还是藏匿在他们身子里。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蓝大先生和黄幺婆俩,一直神神秘秘的。
到现在,除了那只血鬼外,我都没见过其他阴鬼。
艹的,也不知道他俩把鬼仆、鬼奴藏那么严实干啥?想焐出蛆来啊?
我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间,我的身子一动,一种奇怪的感觉,突兀的从我里兜传了过来。
那里,正是我存放神兽符箓的位置。
蓝大先生早就说过,今晚的行动,不用看时间;等子时一到,自然就有异样的感觉出现。
现在,可不就出现了么?
此时,神兽符箓就在里兜开始扑打上了,啪——啪——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兜里揣了个大号扑喽蛾子似的,在瞎J8折腾。
我取出神兽符箓,拿打火机烧掉;在完全烧成灰烬的瞬间,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了。
按理说,我跟蓝大先生他俩隔的老远,咋都不可能感受到他们的信息。
可这会儿,我就很神奇的跟他们建立了某种联系。
我能感觉到,从另外两个方向,有对我发出的召唤,那种感觉没法描述。
我薅下头发丝,一边默念着捆鬼诀,一边朝着半空晃了晃。
这回可就见鬼了,我没了天眼后,明明看不到自个儿捆鬼索的;可这一次,我竟然隐约的看到一道黑色的虚影,有七八米长,笔直的指向了半空。
我估摸着,捆鬼索指的那个点,就是俺们三名阴阳先生,占据三角阵型的中线连接点。
此时不用多问也知道,三才杀阵正式开启了;因为我的脑瓜子里又突兀的出现一副画面,在我们三人身后,真的升起一张大网来。
这大网上的窟窿眼子贼拉大,瞅那大小,我脑瓜子都能钻过去。
大网不只是覆盖我们三角阵型的位置,它不停地向外扩延,看那架势,好像要把整个荒沟村儿给盖上。
三才杀阵启动的瞬间,洪舒它们惊慌失措的鬼叫了几声。
我能感应到,它们着急忙慌、想钻进我的身子。
可它们刚有所行动,身形就突兀的消失了;我咋感应,都没法跟它们重新建立联系。
我的心猛地一沉,自打炼化鬼奴之后,我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给我的感觉,我跟丫蛋、狗蛋它们,就好像隔着一堵墙似的,把我们硬生生隔离在两个世界之外。
我来不及多想,因为伴随着三才杀阵的启动,荒沟村儿地下,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在大网还没完全扩散开时,我耳朵里听到了一声低沉怒吼。
这声怒吼从低到高分作三个音节,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像是接连打了三声闷雷一般。
我踉跄了两步,脑瓜子有些迷糊。
我心说,这到底是特么泽杰钻出来了,还是西游记里的青牛精冒出来了?
感觉咋这么危险呢?
我刚有了这个想法,骤然间,又觉得身上一紧,像是有无数道细线缠绕到了我的身上。
这些细线,把我的身子和脚下这小片土地,牢牢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