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先生我是知道的,他的屋子外围,铁定布下了隐匿禁忌。
上回洪舒要不是被胡雅追杀,误打误撞的闯进禁忌,恐怕还不会发现他血鬼的秘密。
至于黄幺婆和泽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咋都没想到,她俩竟然也这么能藏。
“那胡雅呢,有什么动向没有?”想了想,我又继续问道。
因为洪舒的境界高于鬼奴,所以我给它布置了两项任务:同时盯着泽杰和胡雅。
反正它是阴鬼,移动速度贼拉快,跑跑更健康。
“胜利,胡雅更是奇怪!这次碰面时,它竟然没像以往一样的追杀我,反倒是气定神闲的劝我。”洪舒说道。
洪舒说,碰面后胡雅就劝洪舒,让它早日归顺于胡雅。
因为顶多再有半个月,胡雅就要晋变阴灵,到时候洪舒再想归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待遇?如果你现在就从了它,那你能得到啥好待遇?”我插话问道。
“讨厌,什么叫从了它?整得好像俺俩是百合似的。”
兴许是洪舒跟我混熟了,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白了我一眼才接着往下说。
胡雅说,洪舒如果现在就肯归顺,那将会给它提供大量的阴魄,让它无限逼近阴灵境界。
等以后有机会,也会帮着洪舒晋变成阴灵。
可洪舒要是始终执迷不悟的话,那等胡雅晋变阴灵后,就会强行镇.压洪舒,将它炼成鬼奴,让它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等等!你说——胡雅还会帮着你晋变阴灵?吹牛.B呢吧?我发现,它脸咋比屁股还大呢?”当洪舒说到这儿时,我就纳闷的问道。
胡雅自个儿,能不能晋变成阴灵,那还是两说的事儿呢,这就想着帮洪舒晋变阴灵?
咋滴?架气儿吹啊?说让谁变阴灵、就变阴灵?
咋把这事儿说的,跟尿尿似的那么简单呢?
“胜利,当时我也相当的纳闷啊!可我瞅着胡雅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它字里行间,都透着强大的自信呢。”洪舒说道。
我皱着眉头,半天没言语。
以胡雅的智商,恐怕此时早就知道,蓝大先生随时会供出它的尸骸来。
只要尸骸被毁,那胡雅这辈子,就别想再晋变阴灵。
既然这样,它为啥还会劝洪舒?它是在借洪舒的嘴巴子,故意给我传递消息么?
要真是这样,那胡雅就是在找死啊!
只要我肯点头,跟蓝大先生、黄幺婆联手弄死泽杰;那随后,胡雅就得嗝屁。
寻思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
想了想,还是算了,等明儿个跟秦文灵商量过后,再做判断。
给鬼奴喂过鲜血,又各自交代它们该干啥农活儿后,我就上炕睡觉去了。
那天晚上,我竟然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见到了胡雅。
我虽然记不清它的相貌,可我记住了它在梦里说过的一句话。
它说,郭胜利,你真是傻狍子;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蒙在鼓里。
——
——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六。
从正月十二到今儿个,荒沟村儿风平浪静,没有一只脏东西闹腾过活人。
按理说,脏东西消B停的,我应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啥,荒沟村越是平静,我心窝口就愈发的堵挺慌,这跟大雨要来临前的感觉,一模一样。
王娅的情绪,一天比一天蔫吧,今早送她上学时,一路上,她都没说几句话。
我就纳了闷,俺是阴阳先生,能感觉到荒沟村儿的危险;她一个普通活人,还能有啥预感?
站校门口寻思一会儿,我掉头就往回走。
我在龙王庙村儿前的岔路口,拐了个弯,绕道上了山。
从俺们村儿到荒沟中学,路程有些远,得走接近四十分钟;我琢磨着,往后能不能走山道,节省点时间。
其实还有一条山道,可以达到荒沟中学;半道正好经过俺们村儿的养鹿场和四道荒沟煤矿。
不过整个冬天,都时不时的下雪,我也不知道山上的雪壳子,都踩实诚没。
万一我跟王娅再掉到大雪坑里,变成俩雪猴儿,那可就艹蛋了,所以今儿个早上就没敢走这条道。
一路上,我东踩踩、西踹踹;走一半路了,发现路面雪壳子都挺结实的。
便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阿婆——你找我有事儿?”接起电话后,我问道。
电话里,黄幺婆的语气倒是挺平静,就说突然发生了点小事儿,让我去趟她家。
“小事儿……那行,我这就过来。”我点了点头说道。
挂掉电话后,我就暗自琢磨着,恐怕不是小事儿吧!
要是小事儿,黄幺婆至于折腾我一趟?
从山上到四道荒沟,倒是不太远;没到二十分钟,我就到了黄幺婆家。
“出了啥事儿啊?是不挺麻烦的事儿?”进屋坐在黄幺婆家的沙发上,我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嘿嘿——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山魈露面了,死了个人而已。”黄幺婆淡淡的说道。
让黄幺婆这么一说,我就坐不住了,立马从沙发上蹦跶起来。
“阿婆,你跟我仔细说说呗,那山魈到底是咋害的人?”我盯着黄幺婆的左眼问道。
这可绝对不是啥事儿,既然山魈闹出了人命,那就说明它开始要成气候。
《阴阳》中说过,随着山魈手上人命数量的增多,它的道行就会随之增加。
等它杀过十几人,取回自个儿的魈皮后,再想克制它,可就相当的困难了。
这会儿,黄幺婆就老能装犊子了,也不忙着说。
她先给我沏了一杯茶水,又给她自个儿整了杯枸杞菊花茶,说是能疏风清热、解毒明目。
她这磨磨唧唧的一出,给我整的直翻楞眼根子。
我心说,俺妹子常说,吃啥补啥;黄幺婆喝枸杞菊花茶,是想补……
我就寻思到这儿,没敢接着往下想。
磨叽十来分钟后,黄幺婆吹了吹杯子口的热乎气,这才跟我讲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头道荒沟,有个绰号二奔儿喽(额头,脑门子)的跑腿子,今年四十来岁。
他平常都在县城烧锅炉,过年这阵儿,他才回到村儿里住。
在正月十二那天,二奔儿喽就意外遇到个小娘们,瞅着模样,长的是相当标志。
也不知咋地,一来二去的,他俩就相互瞅对眼了。
“等等!阿婆,你说的这小娘们,应该就是那山魈吧!可你不是已经在头道荒沟、二道荒沟外,布下了感应符箓阵么?那当它出现时,你咋会不知道?”
当黄幺婆讲到这儿时,我就纳了闷、赶紧插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