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我赶到这里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来二杜他们过来帮忙,我略施手段,把大樱子心窝口的七枚钢针遮掩住,没让他们看到;又让他们匆匆下葬,就是不想把这事儿闹大。”
黄幺婆轻碾着佛珠,沙哑的声音显得更加沉闷。
我皱着眉头琢磨着,兴许是大樱子死的太惨,黄幺婆不敢让警察看到,所以才匆忙吩咐下葬。
也兴许,那会儿黄幺婆就冒出了想法,要把大樱子培育成第三只阴怨;可又怕外人插手、再破坏了她的好事儿,所以才会那么急促。
眼下黄幺婆说的这些,看着像是处处替荒沟村考虑,可我总觉得,她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简单。
当我寻思这些时,黄幺婆突然又来了一句,“这也就是偷偷瞒着我、没有让我尽早发现,如果早发现大樱子是来历不明的女子,那我说啥都不会让胡老二领她进门,自然也就没了后续的这些罗烂。”
我愣了愣,心说黄幺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干啥?
来历不明就来历不明呗,大樱子又不是坑蒙拐骗弄到手的,就算警察找上门来,解释清楚不就结了么?能有啥严重后果?
心里这么想,我就顺嘴问了出来。
黄幺婆把佛珠往手腕子上一缠,顿了顿,盯着我说道,“胜利,咱们这几个荒沟村儿,可最忌讳来历不明这四个字儿!你听说过十多年前,三道荒沟村突然死去的那个跑腿子(单身汉)不?”
我怔了怔神,这才反应过来,黄幺婆说的是那件往事;那事儿,在几个荒沟村里都传疯了,我咋不可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兴许大樱子就跟当年那独脚长裙的娘们一样,最终会把老爷们祸祸死。”
黄幺婆嘿嘿干笑两声,“那也不至于,有我在,这些脏东西还闹腾不起来大风浪!行了,胜利,我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最终就看你的意思,愿不愿意帮我这个老太婆,成全大樱子,你给俺个痛快话吧!”
黄幺婆静静瞅着我,等我表态。
“你说的这些,我基本上没啥想法,就是不知道,我该咋帮大樱子?”我问道。
打压胡雅、不让她晋变阴灵,这是铁定要做的事儿;至于成就一个新阴怨,这想法到底靠谱不,我回去后,还得跟静清商量。
在这之前,我要先问个明白,到底该怎么帮。
“很简单,只要今、明两天,你各献出半碗鲜血即可!”黄幺婆笑了笑说道。
听到黄幺婆的话,我差点儿没从小板凳上窜达起来。
妈B的,老子没听错吧?
连续两天,每天献出半碗鲜血?
当老子是血库呢?
还没等我质问出来,黄幺婆就突然开始捋袖口,露出她的左手腕子来。
我注意到,她手腕子附近,并排切割出五道伤口;最下面的伤口,向外翻出的肉还是新鲜的,想来是才割不久。
“这,这……”我脑瓜子一阵迷糊,虽然没看到血,可也有点晕。
“大樱子死于年前腊月二十九,到今儿个为止,正好是五天时间;在过去的五天里,每天我都要用半碗鲜血润养,让它尽快融合我的道行。”
“胜利,咱们这么做,对自个儿身子是亏了点儿,不过这是成全荒沟村父老乡亲的大好事儿!哪头轻、哪头重,你可得在心里仔细掂量掂量啊!”
黄幺婆看我迟迟没有打垄,干脆搬出整个荒沟村儿的父老乡亲来。
这家伙整的,好像要是我不答应,往后再死人,就都得怪我。
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心说黄幺婆跟我玩儿这一出,明显是赶鸭子上架呢。
不行,不管咋说,我都不能立马答应黄幺婆;我要先听听静清的说法,这样心里才踏实。
我知道,鲜血里融有阴阳先生的道行,这是黄幺婆主动把自身的道行,融入到大樱子的阴魄里,等到她身死七天后,魄珠会更加凝实。
想来黄幺婆又要放血成全大樱子,又要忙活胡老二的事儿;这么两头一折腾,她就有点儿顾不过来了,这才拉下脸面、求我帮忙。
“这个——我得回去琢磨一下,不能立马答应你;连续两天,每次半碗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大狗子说过,老娘们放点血啥的,没问题;她们每个月,都要往外面放血七天,个个还活蹦乱跳的,淌血都淌习惯了。
我跟娘们比不了啊,估摸着这老些血放出去,我非得趴炕上不可。
我还得向静清问准成了,可别是这老太太瞎J8忽悠我,最后不是大樱子喝了我的血,而是成全了她。
看我还在犹豫,黄幺婆也没再逼我,“胜利,你回去琢磨一下也行;等你想明白后,明儿个早上六点之前,把你的鲜血送到这里就行。要是晚了,可就前功尽弃喽!”
黄幺婆没跟我解释原因,但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挺凝重。
黄幺婆还说,只要大樱子两天后晋变成阴怨,对胡雅就会有相当大的牵制作用;到那时,留给俺俩的时间,就会更加充裕。
“胜利,你鬼奴刚刚炼制成功,恐怕鬼奴境界还不稳吧!”
黄幺婆话题一转,立马就说到了我鬼奴的身上。
我一愣,心说狗蛋炼制成功后,境界是不稳固;临来的时候我还发现,它情绪有些暴躁,像是随时要动怒杀人似的。
只是……黄幺婆说这话是啥意思?
“的确是境界不稳!这几天,我正在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认命了。”我摸不清黄幺婆的想法,只能实话实说道。
黄幺婆也是阴阳先生,她知道的事儿,恐怕比我多得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嘿嘿……胜利,我这老太婆也不能白白请你帮忙,总得表示个心意才成。这样吧,我送你一样礼物如何?”黄幺婆斜愣着一只眼睛,瞅着我说道。
“礼物?”
我忽悠一下子,就联想到黄鹂给我拜师礼,心说这老太婆不会是要学黄鹂那样,把自个儿身子献给我吧!
到时候在炕上,她戴着个独眼龙面罩,跟我玩儿一个新鲜角色?
艹的,场面太恶心,稍微寻思一下,我就想吐。
黄幺婆哪会想得到,我有这些花花心思,看我沉默不语,黄幺婆就咧嘴笑了笑,随后嘴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没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来。
等外面的两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顿时就是一惊。
打死我都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她,竟然还是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