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几眼我才发现,这几缕青烟,是从里屋角落里升腾上来的。
那里,正是阴婴栽倒的地方。
我愣了愣,赶紧拿过帆布袋,朝着阴婴一罩,把它笼罩了进去。
这时外界阳气渐盛,对阴婴这样的纯阴之物,有极大损耗,尽管阴婴变成了一具阴壳,可再过一会儿,照样要被蒸腾的渣都不剩。
王娅看我拿帆布袋罩青烟,就问这是干啥;我随口忽悠了几句,没说实话,免得再吓着她。
“大侠,你刚才看着啥了,把你吓成那样?”
等收拾好了阴婴,我就坐在张大侠旁边问道。
“唉呀妈呀,刚才老吓人了,我不正听着胡老二叽喳叽喳瞎白话呢么?突然间,他愣了愣神,随后就化作一股青烟,没影儿了。胜利,你别跟我扒瞎啊,你说刚才那胡老二,是不是脏东西?”张大侠缩了缩脖子问道。
想了想,我还是实话实说,最后出现的胡老二和静清,都是阴鬼化身;我劝张大侠不用担心,这些阴鬼找的是我,张大侠就瞅了那么一眼,没啥的。
听我这么一说,张大侠才缓和了许多,嘀嘀咕咕,说真特么邪性,大白天的还能撞见鬼,这世界乱了,鬼都不半夜敲门了,大白天瞎J8溜达。
其实我也挺纳闷,就算那会儿还没到六点,可阴阳交替已经在缓慢进行着,阴气渐衰、阳气渐盛,它们俩的胆子着实太大了些。
简单聊了一会儿,我就把张大侠送走,我说让他上午先迷楞一觉,等到中午那顿饭,我去喊他来俺家喝酒。
张大侠憨厚的笑了笑,说行。
这会儿事情都搞定了,王娅才安下心来,仔细观察郭玲,“呀!郭哥,你瞅瞅,郭姐的气色好多了!还有,脑门子那块印记,散的也差不多了。”
我仔细瞅了瞅,可不是?那块像眼睛似的印记,变得很淡很淡,融入到脑门皮肤里,眼瞅着就彻底消失了。
王娅还问我,说郭姐命劫都过了,咋还不醒呢?我生怕王娅叽叽喳喳,再吵到郭玲歇息,简单说了句“她中午前准能醒”,随后就把她拉到了外屋地。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我这会儿走路都是蹦蹦哒哒的,隔一小会儿,我就嘿嘿笑两声,就跟得了魔症似的。
包饺子的时候,王娅就多嘴多舌的说道,“郭哥,你这阴阳先生当的真不咋滴。瞅瞅俺娘活着的时候,那些脏东西都吓得溜溜的。再瞅瞅你,可倒好,反过来了,让脏东西吓的屁滋滋的,我都跟你脸红。”
我让王娅噎的半天没吭声,手里的饺子都让我捏成馅饼了。
我心说,妈B的,这是我的事儿么?学《阴阳》的时间太短、王寡妇死的太快、阴鬼太厉害……我可真不是拉不出屎、怪地球吸引力不够,这些才是特么真正的原因啊!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跟王娅解释,又觉得有些磨叽,想了想,我就冷不丁一巴掌,拍在了王娅的屁.股上,把她拍的,嗷的一声蹦跶起来。
因为要帮我干活,王娅就把羽绒服顺手扔在了里屋炕上,上半身剩一件洁白清爽的苞米针毛衣,下面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把她小身.段衬托的老有味儿了。
结果她让我这么一拍,在屁股上就留下了一个沾着面粉的大巴掌印儿。
“你这臭流氓,还想欺负我,我——我跟你拼了!”
王娅气呼呼,嘟着小嘴儿,咬牙切齿要往我脸上抹面粉,咋拦都没拦住,到底让她整一脸。
占回了便宜,王娅这才消停下来,哼哼唧唧、不时地拿眼睛剜我。
老子心情大好,才不理她的小娘们心思。
这会儿吃饭都有些晚了,等把饺子包完、菜切好,我就赶紧回屋取炮仗;拿了一挂后觉得不够,又多拿了两挂,这才跑到外面噼啪的放了起来。
“卧槽,郭胜利,行啊你!一大早上的,你就连放三挂炮仗?咋滴,发财了?”
我放过炮仗后,正打算回屋下饺子,突然就听到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一回头,就在栅栏外,看到二杜歪个脑瓜子,下巴颏上的两撇山羊胡,被风吹的直歪歪。
“嘿,发啥财,今儿个不是大年初一么?喜气洋洋崩一崩,没准儿今年就能崩出好运气呢!”我随口说道。
随后,我又突然想起了胡老二死媳妇儿的事儿,就说,中午时候让二杜来俺家吃饭,正好我把班了班的大狗子、张大侠都喊上,咱四个好好唠唠嗑。
我跟他弟弟三杜处理的贼拉好,可跟二杜没啥来往。
这家伙贼好.色,往年等秋天苞米一卖,他就爱往县城发廊、足疗店这样的地方钻。
二杜是苟村长的小舅子,媳妇儿得管苟村长喊声姐夫,可就算有这层关系在,她都管不住二杜,一管,就挨揍,揍的满脑瓜子都是包。
二杜还是大嘴叉子,喝点儿酒,啥事儿都愿意往外瞎嘞嘞(说),他跟他媳妇儿炕头那点事儿,在俺们村子里都传遍了,都知道他媳妇儿嘴巴厉害,活儿好。
我这次特意邀请了他,就是要从他那大嘴叉子里,打探点儿啥消息来。
“这事儿中啊!正好,都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了。那成,中午饭菜啥的准备好了,喊我一声啊!”二杜一听喝酒,眼睛就放光,跟我打声招呼后,就美滋滋的走了。
我回了屋,就麻溜开始炒菜,等把两荤两素四道菜,和几大盘子热气腾腾饺子端上炕桌后,我就让王娅赶紧去喊静清。
“这就是顺利度过命劫了,往后郭玲平安无事、再不会受阴鬼纠缠。恭喜你啊,郭胜利!”
静清进屋后,先对我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
估摸着静清已经料到,要是度命劫不顺利的话,我早就跑她那屋,求爷爷、告奶奶的挤猫尿(哭)去了,既然现在我还美滋滋的准备早饭,那就说明一切正常。
我笑着说,还不是因为高人指点的好?要不是有你在,我和郭玲两个,非得让那些脏东西,带下面去不可。
静清轻笑了两声,没再理会我贫嘴,低下头,就去看躺在炕上的郭玲。
怔怔瞅了半天,静清才吭声。
“这……这怎么可能?”
“居然会出现——天生不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