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的惊恐刺激,已经把我吓瘫了,我有气无力的依靠在墙角,身上汗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往下淌。
身子早就僵硬的不能动弹,别说这会儿王寡妇拿声音吓唬我,就算她再整出刚才那样儿,我也没劲儿跑了。
“……锁阳固精……锁阳固精……”
王寡妇的声音像是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我就像是被扔到岸上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意识到,王寡妇恐怕使了啥手段,竟然钻进了小玉杆子里。
我是头一次见识到王寡妇的这手段,顿时脑壳嗡嗡的,迟钝的很,直到听着她重复了好几遍,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阴阳》里的话语。
《阴阳》传承篇介绍,像我这样接受了阴阳术的传承,往后务必要率身克己,不能轻易交.合,实在躲避不过,则要锁阳固精,不能外泄,否则会被旁人夺了道行,于身有大损。
我想不明白,为啥这会儿王寡妇特意跟我提起了这个,先前她附身在王娅身上,恐怕就是想要让她闺女夺了我的道行,现在又来好心提醒我,这不前后矛盾么?
我搞不清楚王寡妇的心思,就愣在那里,听着她在一遍一遍的重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木讷的跟着重复,“锁阳固精,锁阳固精——”
王寡妇好像就在等着我,当我说话后,从小玉杆里传出的话语又变了。
“……东方……东方……”
王寡妇这种高科技传递信息的方式,真快把我逼疯了,我不理解她说的“东方”到底是咋回事儿,是想让我往东面去,还是说那个方向很特别很重要?
我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明白了,东面,东面——
当我说过这些话后,王寡妇的声音再次变化。
“……牛起……牛起……”
我想也没想,直接向王寡妇保证,“往后我会好好学习阴阳术,一定带着王娅把日子过的牛B哄哄的。”
在我声音响起后,王寡妇最后一次变换词语。
“……命……闺女……”
这次她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就再没动静了,我傻愣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王寡妇的说话声。
我又依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僵硬了好久后,才感觉到身子里恢复了一些力气,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肌肉发酸,还在不停地轻微颤抖。
“王姐,王姐——你要是有啥话,一次性跟俺说完啊,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行不?俺求你了。”
我大着胆子,冲着脖子下的小玉杆说道。
多等了片刻后,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把这小玩意儿托在手掌里,想要一把扔地上,可想了想,又不敢,生怕再惹恼了王寡妇,她会从这里面重新钻出来,继续吓唬我。
上次遭遇四只水鬼时,我只是面临死亡的威胁,可远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王寡妇那不成.人样的魂儿,就那么飘飘荡荡的,换做谁,谁不得心里直哆嗦?
不过有一样我可以确定,王寡妇没有害我的心思,不仅如此,她反而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我冲着小玉杆又接连问了几句,始终没得到回复,又闻了闻屋子里渐渐变淡的香味,心里更加踏实了一些。
我把被踹在墙角的郭玲扶了回来,摆正,在她身子上盖好了被子,而后我一头就栽歪了下来,像死狗似的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脑子却无比的清醒,开始琢磨起从前到后的事情来。
第一,我很怀疑王娅的怪异举动,会不会是王寡妇生前的安排。
以我对王娅的了解,她一向清清爽爽,从不喷香水啥的,今晚她咋就这么妖道,弄得这么香呢?
我猜测,这香味就是给王寡妇准备的,她会附在她闺女身上,八成和这香气有关,那会儿她眼睛都瞎了,说不定耳朵也聋了,要是没个啥指引,她哪能那么准,就附上了王娅?
而且今天王娅的穿着很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又不是我这样的老农民,咋还穿得这么随意?要知道,她这可是在别人家啊,光溜的躺在一个未婚大老爷们旁边,里面啥都不穿,就不担心被我粗溜几个来回?
第二,我在怀疑傻妹子和王娅两个,咋会睡的这么死性。
不管是先前的山猫子叫,还有后来在窗棱子、外门、屋顶上……折腾出来的动静都不小,还有王寡妇翻箱倒柜时,我吓得吱哇乱叫时……
就这么大声嚷嚷,她俩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咋就跟聋了似的呢?
第三,王寡妇干啥会造的这么狼狈,就像是跟人拼命打了一架,结果让人狠命收拾了一顿似的。看她造的那么惨,对方跟她得有多大的仇恨,能把她祸害成那样啊?
突然间,我脑子一转,就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来。
在梦里,要不是后来有人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打扰到了红衣娘们,说不准她就会跟我发生点儿啥。
而那会儿我还没有读过《阴阳》里的传承篇,很可能把她粗溜完之后,就一口一口的吐在她里面,要是那样的话,我从王寡妇身上得来的道行,不就都转移到红衣娘们身上了么?
从这一点来推测,红衣娘们对我没安啥好心,她有极大的可能是瞄着我的道行来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寡妇断断续续说的那四句话。
除了第一句“锁阳固精”我能听明白以外,其他几句都是听得迷迷糊糊,直发蒙。
她特意说明“东方”这个方位,到底想让俺干啥?“牛起”这俩字,到底是不是牛B的意思?
“命……闺女”,这是在说王娅要遇到危险吗?要是有人想要王娅的命,我该怎么办?怎么帮?
这一大串的疑问,接连在我脑袋里涌起,我琢磨的晕头转向,也没理出一道清晰的线儿来。
我可劲儿的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些,都折腾了大半夜,也该消停消停了,过了王寡妇的头七夜,兴许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犹豫了很久之后,我才闭了灯,基本上确定王寡妇不会再回来了,就正了正脖子,调整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感到身子一阵阵的发虚,都快虚脱了。
我闭上了眼睛,就打算不管那许多,先睡一大觉再说,就在这时,老座钟嘎吱了两声后,“铛”的敲响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折腾,竟然都到下半夜一点钟了。
当我收敛心神,打算不再多想时,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进了屋,而后就落在了我脚底下。
我想睁开眼睛瞅瞅,可眼皮子突然间像是被胶水粘上了似的,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睁开,又如同遭遇了梦魇,身子软绵绵,想要动弹一根手指都不行。
没一会儿,我感到有东西顺着我身子压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向上,从我大腿到我小肚子,再到我脖子旁。
再然后,我只觉得嘴唇一凉,一个滑叽溜的东西撬开我的牙齿,就伸进了我的嘴巴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