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关于纪录片摄制的事,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这又是谁?还是问纪录片的事?带着疑问,楚天齐拿过了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楚天齐笑了:看来自己也太敏感了。调整一下情绪,他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老师,说话方便吗?”
“高强,说吧,我自己在办公室。”楚天齐道。
高强的声音再次传来:“有重大进展。张二壮的那个假后妈承认,她是受人指使,有人给了她好处,让她来找昊方公司闹,也找成康市政府闹。她说那个律师应该和指使的人有瓜葛,只是现在那人却不知去向,自从分完钱后,那人就没影了。她还说,在会议室里,律师埋汰你,那是提前定好的。本来是由她说,可能是怕她弄砸了,那个律师才亲自上阵的。听女人的交待,她就是个提线木偶,别人怎么操控,她就怎么做,更多的详情并不知道。我们现在正根据这个女人的供述,寻找那个律师,还有幕后指使的人。”
“果然如此。”楚天齐对着电话说,“你们千万要保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老师您放心吧,现在这个女人已经被我们秘密控制。”高强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好的。”楚天齐话音刚落,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声音。
放下手机,楚天齐长嘘了口气: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是对的,那些人来闹,并不是冲着那五十万块钱,更多的是对付自己和昊方公司。从他们来闹了以后,自己一直背着一个“和企业关系过近”的名声,而昊方公司的预售情况也变的很不乐观。
其实在前天会后的时候,高强就打过电话。当时高强告诉楚天齐,警方已经弄明白,张二壮父亲的身份确定无疑。但那个老头受到了忽悠,和那个女人假扮半路夫妻,来找昊方公司闹腾,他只知道能多拿钱,其它的事一概不知。张老头还说,在昊方项目部之所以受伤,是在他撞对方的时候,那个女人绊了他,才使他磕到了桌子角上。张老头曾经悄悄责怪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说那样能多要到钱,张老头也就没有声张女人绊他那事。
楚天齐之所以让高强经办这事,主要就是担心打草惊蛇。如果让成康市局经办的话,难保事情不*泄露出去,那样就会引起对手警觉,想要查清事实真相,就更难了。
从高强这两次电话内容来看,对手的心思真是无比阴险。这样既打击了自己,也影响了昊方公司的销售,那么嫌疑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是他吗?应该是,那小子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手表,楚天齐回了声:“马上就去。”
“是我。”屋门一开,曲刚走了进来。
“呀,是曲大局长呀,我还以为是李子藤喊我吃晚饭呢。”本已站起的楚天齐,再次坐了下来。
径直坐到对面椅子上,曲刚道:“我请李科长通报,他说你屋里没别人,让我直接过来了。”
楚天齐一笑,秘书果然会来事,知道自己和曲刚关系非同一般。他没有接话,而是递了一直烟过去。
曲刚赶忙给两人点着香烟,然后又说:“这一周没让我来,也不能打电话,可把我憋坏了,真是度日如年啊,我生怕他们对你也用那些卑鄙手段。这下好了,听说市委书记在会上明确道了歉,看来他们认识到错误了。”
“怎么是道歉呢?大领导什么时候错过?”楚天齐笑着道,“外面怎么说?”
“好多人都说,你上面有硬后台,后台发了话,市里才赶紧对你转变了态度。”曲刚说话时,眼睛盯着对方,显然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
“是吗?这么说也好,我也可以狐假虎威了。”楚天齐回答的很含糊。然后问道,“你来这不止是问候吧?”
“局长果然是慧眼如炬。”曲刚脸上挂满笑容,“矿井爆炸的事,有新进展。那天在现场,甄矿长发现了残留*和*,他只说那是*,其它的并没多说。可我们在之前对*保管员问话的时候,保管员明确说*没缺,还让我们看了出入库记录。我这几天就一直疑惑这事,疑惑现场的*和*来自哪里。我曾经找甄理问过三次,但每次他都表示说不清楚。我见他回答问话的时候,有些言辞躲闪,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说法,就在昨天晚上又单独找了他。
我一边和他喝酒,一边讲政策、讲形势,他终于说了话。他说现场的*是*,而他们近两个月以来一直用的是无梯*,那些*是从别处弄来的。既然*来自别处,又没有人员伤亡,我认定,那天的爆炸就是人为制造的,就是为了爆炸而爆炸。”
楚天齐“哦”了一声:“专门弄去*,却又不炸伤一人,那么对矿井的危害就很小,还相当于变相替矿井做了活,这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吗?不可能有这样的活雷锋的,那么爆炸会影响什么呢?答案就昭然若揭了,建筑安全现场会。”
曲刚忙道:“对,就是现场会,但不仅只是现场会。省领导和全省建筑行业管理部门、建筑企业都在成康市,一旦现场会出现状况,那么势必会造成巨大影响,省领导势必会追查责任,势必会追查到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我。”楚天齐接了话,“前有民工坠楼,再有矿井爆炸,而这两件事都是我的分管范围,尤其又适逢现场会召开期间,那么我的责任是跑不了了。”
“是呀,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曲刚显然心有余悸,“所好的是,爆炸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楚天齐道:“但发生爆炸却是实实在在的事。”
“那又能怎样?”曲刚不以为然,“仅凭这么一件事,不能就追究主管市领导的责任吧?那样也太牵强附会了。”
楚天齐摆摆手:“怎么不能?一切皆有可能,很可能某些人正在酝酿怎么收拾我呢。否则有人不是白忙活了吗?”
“那……你觉得这人会是谁呢?”曲刚看着楚天齐。
楚天齐反问:“你说呢?”
曲刚吸了口气,用手指在桌上写了一个字,然后说:“是他吗?”
楚天齐点点头:“极有可能,他可是处处步步盯着我不放的。”
曲刚忽然一笑:“要是他的话,那这事可就好办了,我看某人还怎么下手?”说到这里,他又疑惑起来,“那种时间发生爆炸的事,受影响的恐怕不止你一人吧,某人也多少会有影响的,难道他不考虑?”
“理是这么个理,可那家伙什么事做不出来?”楚天齐道,“如果真是那家伙的话,这事未必就好办。尤其我们一个不慎的话,他就会把狐狸尾巴收起来,要想再等到,恐怕就更难了。”
“是呀。”曲刚长嘘了口气,重重的吸了两口香烟。
见对方神色凝重,楚天齐笑了笑:“老曲,也不必太沉重。能从甄理口中获得这么重要的消息,这就是重大进展。另外,高强刚打过电话……”楚天齐讲说了与高强通话的内容。
听完讲述,曲刚面露喜色:“是吗?若是那事也能证实的话,那么情形就很乐观了。”
“进展重大,形势不错,但我担心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楚天齐叮嘱道,“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还要布局周密,绝不能出纰漏,否则就怕时间上来不及了。”
曲刚点点头:“明白。”
“对了,现在有老贾的消息吗?”楚天齐忽然问。
“没有。”曲刚摇摇头,“局长,你是不是怀疑这个人?”
楚天齐缓缓的说:“也说不上怀疑。但爆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可老贾却还不露面,太的不符合常理。”
“是呀,是呀。”说到这里,曲刚看看手表,换了话题,“局长,过吃饭点儿了,咱们出去吃吧。”
“好,那就让曲局破费了。”说着话,楚天齐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曲刚也马上起身,跟了出去。
……
就在楚天齐出去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男人却在对着手机大发雷霆:“你们怎么搞的?去了好几天,最后弄了个灰溜溜,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的确调查不到什么,我们当时调查的非常仔细,说是挖地三尺也不为过。可人员和名册完全对的上,现场也没有死人或伤员,就是……就是想利用的疑惑也没有呀。”
“连疑惑也没有?”男人“嗤笑”道,“那么是鬼弄的,还是仙弄的?总不能无缘无故自己就炸了吧。”
手机里的声音有些期期艾艾的:“哪倒是,肯定不可能无缘无故。可仅凭那么一件事,也根本扯不上他呀,顶多也就是……”
“我不听解释,只要结果。”男人说完,狠狠的按下了挂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