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洗手间跑到酒水间下毒的。
所有人听了那名警员的推断,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凌少将,我们要请凌少夫人去警局里做下笔录了。顺便还要请君暖心小姐也走一趟。”赵振辉硬着头皮看着凌睿,似是征询着他的意见。
刚刚他因为凌睿答应赔偿衣服的事情,对凌睿有些不满,所以在言语上多有些针对唐诗诗,虽然这些都是例行公事该问的,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例行公事的询问,只针对普通人,赵振辉刚刚明显是夹带私怨的。
“可以。”凌睿握紧唐诗诗的小手,低头看着唐诗诗说:“别担心,我陪你一起。”
众人没想到凌睿竟然这么好说话,同意了赵振辉的提议,在他们看来,凌睿是断不可能委屈唐诗诗去那种地方。
“三哥——”权少白想要开口劝阻,却被凌睿一挥手制止,于是他死死的瞪了赵振辉一眼。
赵振辉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腰杆,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
“少白,你去接暖心直接去警局吧,我跟凌睿先跟赵局长过去。”唐诗诗怕权少白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吩咐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凌睿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权少白想也不想的就要开口拒绝,他可舍不得暖心去那种杂乱的地方。
“少白,听你三嫂的!”白梓盺当即打断权少白的话,口气中带着强硬的气势。
权少白不解的回头,在看到白梓盺眼中的神色之时,静默的点点头。
“那就劳烦权少了,放心只是请凌少夫人跟君暖心小姐去讲明下情况,做个笔录,相信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赵振辉见权少白默认,打着哈哈对着凌睿说道。
“带路。”凌睿冷酷的吐出两个字。
赵振辉脸上的神色一僵,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晦暗之色,一眼不发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个凌睿,竟然让他带路,将他当什么?!
“哼!这就是报应!”白茉看着凌睿跟唐诗诗的背影,恶狠狠的说。
白茉的话刚一落下,就换来白家人齐齐的怒瞪。白老爷子漠然的看了眼白茉,然后对着自己两个儿子说:“你们扶我到书房里去。”
“爸!你——”白梓昭一听白老爷子的话,眼中闪过震惊之色,随即看向白老爷子的双腿。
“刚刚坐在地上,腿脚有些不大灵便了。”白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心想自己终究是老了,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了。
白梓盺跟白梓昭扶着白老爷子往书房走去,白老爷子走到楼梯处,对着白凤菊跟两个媳妇说:“你们去帮你妈好好收拾收拾,你妈她最爱干净。”
“嗯。”
“知道了,爸!”
白凤菊跟孙晓芬,孙晓彤一起说道,声音都哽咽的有些沙哑。
很快,大厅里就剩下白赫轩跟白茉两人,还有远处一些正收拾桌子的佣人,白赫轩不屑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坐在地上的白茉,慢慢的朝客房走去。
白茉看着白赫轩倨傲的身影,气的忍不住大骂:“一群混蛋!都是混蛋!”
只是,没有人肯理会她这样一个疯子,就连佣人,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人过来扶她一把。
白老爷子由白梓盺跟白梓昭搀进书房,一关上门坐下,就心急的开口问:“你们两个怎么看?”
白梓盺跟白梓昭相视一眼,沉吟了片刻,白梓盺开口说道:“爸,是不是凌睿看出了什么?”
其实,从凌睿出声说那杯红茶有问题的时候,白梓盺就已经明显的察觉到凌睿的不对劲了,他虽然没住在军区大院,但是毕竟在同一个军区,对凌睿的xing格算不上十分了解也听了不少传闻,他外表冷酷,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xing子,所以今天他出口的时候,白梓盺十分的意外,意外之后又是震惊,还想了许多种可能。
现在想起来,自己的之前的那些想法,防备,完全是小人之心了,真是令人汗颜!
“爸,你是说——”白梓昭听了白梓盺的话,然后又看向脸色凝重的白老爷子,语气沉重的开口,只是话才说了半句,就被白老爷子一个眼色,险险打住,闭了嘴。
白梓昭心里一阵压抑,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难道他们白家,终究是躲不掉这场灾祸了?
白老爷子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闭上眼睛,一脸沉痛。
书房里,四散着一股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沉闷,白家父子三人,在这种让人窒息的沉闷里,脑袋却是飞快的运转着。
片刻之后,白老爷子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精眸里已经有了决断之色,白梓昭跟白梓盺两兄弟,看到白老爷子的神情,心中都有所了悟,父子三人多年来培养出的默契,让他们即便是不用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对方心中的想法。
“沈家的大少下个周要去军区做研究,让赫轩多跟着学学,听说诗诗丫头在这方面也有所长,当年很得沈家大少的看重,你们两家住得近,没事的时候,孩子们之间也要多走动走动,我看赫轩那小子跟诗诗丫头倒是不显生分。”白老爷子对大儿子白梓昭说道。
沈家往b市军区里派人来,说好听点是做研究,说白了就是为了监视b市军区,有无异动。否则,一个破研究,在a市做不是更便利,干嘛跑这么远来。
白梓昭点点头。
“白茉的事情,我今后不会再管!”白老爷子的目光转向白梓盺,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爸……”白梓盺听到白老爷子这像是要断绝情谊的话,忍不住开口想要为白茉求情,但是一想到白茉今天的所作所为,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对于白茉今天的表现,白梓盺也是失望的,他虽然宠爱白茉,但是他的宠却不像母亲跟妻子一样,那么的毫无原则,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可以由着白茉的xing子,也可以容忍她跟唐诗诗两个人互斗,但是却不能容忍她将剑锋指到自己家人的身上。
今天白茉拿白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死死咬着孙晓芬不放,几次都摆出一副想要将罪名强按到孙晓芬身上的面孔,任谁都能看出白茉的不对劲来,这让白梓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这个女儿来。
“我们白家,可以被别人斗垮,但是不能被自己家的人败垮!”白老爷子疾言厉色的吼道。
他不是傻子,他相信这两个儿子也都看出白茉今天的不对劲来,他之所以没有当众拆穿白茉的那点微末把戏,一是不想将自己的家丑摊开在众人面前;再就是不想将白茉给送出去,放白茉在家里,或许还有些机会让背后的那些人露出马脚。
“她跟诗诗丫头之间的恩怨,以后,你们也不许再cha手,给我将人看好了!”白老爷子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毕竟白茉自小到大在家都很受宠,他也怕家里人一时糊涂,就又开始放任她胡作非为。
“爸,我知道了。”白梓盺看到白老爷子决然的神色,点头答应。
“你们出去吧,好好打理你们母亲的后事。”提及白老夫人,白老爷子的脸上无比的沉痛。
“是。”白梓盺跟白梓昭也是一脸沉痛的答应,起身往外走去。
“将凤菊叫上来,我有话跟她说。”白家兄弟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老爷子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吩咐道。
白凤菊来到书房的时候,白老爷子正将头依靠在藤椅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白凤菊看着父亲一脸倦容跟痛色,沙哑着嗓子小声开口,试探着喊了一句:“爸!”
白老爷子倦倦的睁开眼睛,看着眼睛红肿的白凤菊,眼圈也忍不住热了起来,长舒一口气,问道:“凤菊,爸问你,是想让少白娶了君家的丫头,还是想让少白他爸从部队里退下来?”
白凤菊没想到白老爷子一开口就是给自己选择题做,忍不住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问道:“爸,不能两全吗?”
“不能。”白老爷子摇摇头。
白凤菊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说:“只能选一个的话,那自然是让少白娶了君家的丫头,少白他爸xing子冲动,又爱喝酒,年纪也不小了,退下来就退下来吧,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儿子,要是儿子娶不了君家的丫头,这辈子恐怕也会过得不快乐,再说了,母亲走的时候,都在牵挂着少白的婚事,向君老爷子讨了人情,这是母亲临终的遗愿,她不能让母亲走的不安生。
“你能想明白就好,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儿。”白老爷子对白凤菊的选择很感欣慰,这在手的权势,不是谁都能这么轻易地原意放手的,有女儿回去做少白父亲的思想工作,白老爷子放心不少。
“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是为我跟少白他爸好。”白凤菊虽然护犊子,xing子冲动了些,但是并不傻,关键时候,她分得清楚是非。
“嗯,过些日子,搬出军区大院,就回来跟爸一起住,等少白跟暖心丫头结了婚,添个小的,你们就有事做了。”白老爷子欣慰的说,然后又不忘记嘱咐:“你那个护犊子的xing子,也得改,倒时候我也得将你看住了,别欺负了君老头的孙女,不然那个老东西说将人领回去就领回去了!”
“爸!你瞧你说的!我护犊子,可不欺负自家人,倒时候暖心丫头嫁过来,可就是自家人了。再说,我要是委屈了儿媳妇,少白那臭小子还不得跟我急!”白凤菊自嘲的说。
现在可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时代!
“嗯,好好跟少白他爸说说,别让他心里有怨气。”白老爷子不放心的嘱咐。
“爸,这事没问题,少白他爸这辈子没什么优点,就是听我的话!”白凤菊有些骄傲的说。
白老爷子点点头,然后摆摆手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白凤菊看着白老爷子,挪动了下嘴唇,终究没说话,轻轻的推门走了出去,又轻轻的将门给关上。
这注定就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白家这边商定出对策,而凌睿跟唐诗诗却在警局里上演了一出威胁与反威胁的戏码。
唐诗诗跟凌睿两个在一队警车的“护送”中去了警局,这一路风光无限,不少人都对着警车“开路”的保时捷卡宴好奇起来,纷纷猜测这是什么大人物降临b市,或许是什么人物落马了出逃被擒回来了!
在快到警局的一个岔路口,一个人看着保时捷卡宴在层层包围下开进警察局,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转头消失在夜色里,夜风吹过,妖娆的轮廓,隐约可见。
车子开进警局,刚一停车,唐诗诗就感知到了四周隐隐的不平静,她皱起眉毛看了一眼凌睿,眼中带了些询问。
这个男人今天晚上有点反常。
“怕不怕?”凌睿上来搂住唐诗诗的细腰,拽了拽她的鼻子,亲昵的问。
唐诗诗没好气的白了凌睿一眼!
这老流氓又开始不分场合的发挥他的流氓潜质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该说他是临危不乱呢还是不知死活?
呃!当然是前者!唐诗诗瞄了眼凌睿英挺俊逸的侧脸想。
“怕了?”见唐诗诗不说话,凌睿又问了一句。
“我怕的要死!”唐诗诗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凌睿幽深的眸子,说道,语调带着点娇媚,一听就是调笑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