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一响,进入城内的哈萨克骑兵全都一愣。

而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将军,听到爆炸的瞬间,立刻勒住了战马,戒备地望向街道两侧。

随着主将的停下,后面的哈萨克骑兵纷纷勒住战马,持枪在手,小心警惕地看向四方,防备可能到来的伏击。

然而,静就一个字。

除了战马的喘气声,还有马蹄在街道上轻踩的动静,他们听不到别的声音。

偌大的一座宁古塔城,没有犬吠、没有杂声,只有呼呼的风声时不时地吹过。

“中计了!”

到这一刻,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哈萨克骑兵完全可以一头撞死啦。

“后队变前队,出城,立刻出城!”

哈萨克骑兵的将军火速下令。

但很快,就有后队骑兵传来消息,城门口的吊桥已经被炸毁,他们的后路被断了!

宁古塔城外,护城河足有三丈宽,没有吊桥,根本无法通过。

“开炮!”

城门口的对面,护城河的对岸,一排的火炮已经列阵,瞄准了城门。

随着胡图一声令下,炮火轰鸣。

盘旋在城门口的哈萨克骑兵顿时遭遇了灭顶之灾,榴弹落地,杀伤力惊人。骑兵若是散开,榴弹的威力还不能得到全部发挥。但哈萨克骑兵却被堵在了城门处,这下子可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一轮炮击后,城门口的哈萨克骑兵开始向城内撤退。

胡图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命令炮火延伸轰炸。

榴弹出膛,落在宁古塔城内,沿着主干道,一条直线地向前延伸。

等到炮火停歇,进城的一万哈萨克骑兵至少折了三千之众,另有两三千人受伤,或者是战马受伤。

只是一轮炮击,一万哈萨克骑兵就被打残,减员过半,而幸存者早已不敢聚集在一起,分散在宁古塔城内的各处。

“将军,我们怎么办?”

“固守,待援!”

如今的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这位哈萨克骑兵的将军旋即下令,让手下人到处找寻粮食。要等待救援,至少得先吃饱。他们此次突袭宁古塔城,本是轻骑突进,每个人身上的干粮,只够回程所需。而这点干粮,还是为了防止偷袭不利,撤退的时候食用。

散开的哈萨克骑兵很快将宁古塔城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乐乐既然打算坑罗刹人一个大的,又怎么会在城里留下粮草给他们?

此刻的宁古塔城,空无一物。

“将军,要不,投降吧!”

这些年,大清跟罗刹冲突不断,罗刹人被大清俘虏不少。而被俘虏后,性命无忧。虽然会被押去做苦力,但总好过命都没了。

“说什么呢?”

这位哈萨克骑兵的将军双目圆整,拔出腰上的得指挥刀,直接一刀,将这个提议投降的副将给抹了脖子。

“再有言降者,斩!”

铁血手段一出,原本还想着投降的哈萨克骑兵们全都乖乖闭了嘴。

只是,等到夜晚降临,寒冷袭来,瑟缩在一团的哈萨克骑兵们便开始了嘀咕。

说起来,他们是真的很倒霉。

胡图在执行乐乐的坚壁清野方针时,除了临街铺面的门板,其他街道的铺面,包括宁古塔城内居民的家中,不管是门,还是窗,只要是木头的,全都拆了带走。

偌大的宁古塔城,一排排的房屋,想找几根木头,难!

当然,房屋的横梁还是木头的。

可是要拆了屋子才能把横梁弄下来,但这活儿需要力气,他们连吃的都不足,哪儿敢浪费力气?

“咱们还是投降吧!”

“对啊,凭什么他们能烤火,咱们就得在这里受冻?”

“那些门板还是咱们劈开的呢!”

……

慢慢的,士兵们的不满越发严重。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这种种的不满声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引导着舆论方向。

不过是一夜时间,第二日一早,哈萨克骑兵们就哗变了,将他们的将军和他手下的护卫亲兵都给绑了。

然后,就有几个士兵自告奋勇,决定出城求和。

“各位兄弟,我们要是死了,家里的父母就拜托你们了!”

这几人一副悲壮异常的样子,举着白旗,走出了宁古塔城。

他们徒步穿过护城河冰凉的河水,向着对面的清军营地走去。

而在宁古塔城的城头上,一群哈萨克骑兵躲在墙后,悄悄地看着对面的情况。当看到出去求和的几人被打倒在地,这些哈萨克骑兵都是感觉无比的绝望。

……

清军的营垒中,几名被打倒拖进营地的哈萨克骑兵被送进了一处营帐。

“哥们,对不住啊!”

进了营帐,这几个被暴打一顿的哈萨克骑兵立刻被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营帐里热乎乎、香喷喷的火锅旁,董鄂齐泰正乐呵呵地望着这几人。

“拜见大人!”

这几个哈萨克骑兵看到董鄂齐泰,连忙上前见礼。

“不用多礼,这一次,给你们记头功!”

“谢大人!”

“好了,你们也饿了一宿,赶紧过来吃点儿!”

这几个哈萨克骑兵麻溜儿地上前,大吃了一顿。

又辣又香的火锅,又冷又饿的几个哈萨克骑兵顿时感觉通体舒坦。

等到几人吃饱,休息了好一会儿,这才踉跄着出了营帐,回转宁古塔城。

宁古塔城内,城墙上的哈萨克骑兵看到他们出现,全都激动了,不淡定了!他们本以为这次的乞降不会有结果,但现在,似乎好运降临了!

很快,这几人就再次趟过了护城河冰凉的河水,进了宁古塔城内。

“允了,允了!”

几人进城,兴奋地说了大清的要求。

宁古塔城内的哈萨克骑兵听闻大清准了他们的乞降,忍不住欢声雷动。

不多时,大清营垒内,有一队清兵驱赶着马匹,拉着一方方的木材向着护城河行去。

两个时辰后,新的吊桥立起。

宁古塔城内,哈萨克骑兵们一个个牵马而出,然后,战马和人分开,被分别看管。最惨的是,这些哈萨克骑兵的衣服也都被脱了下来,换上囚服,被押送盛京城。

“太子爷,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入罗刹!”

乐乐望着西北方,冷冷开口。

然后,当被俘虏的哈萨克骑兵被送往盛京城时,五千大清精锐战兵换上哈萨克骑兵的装束,骑乘战马,浩浩荡荡进了罗刹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