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你怎么了?”金招娣隔着自家的院子,看见正在晾衣服的莫爱兰晕倒在地上了,金招娣连忙跑过去隔壁院看看是什么回事。
金招娣把莫爱兰扶进了屋内后,拿来了一条烘热的毛巾,再轻按了几下莫爱兰的人中,莫爱兰才缓缓地从迷昏中苏醒过来了。
“婶儿,你怎么了?”金招娣缓过神后,说:“刚才你可把我吓坏了。”
“没事,可能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莫爱兰靠在床边躺着,还深深地叹了叹气,双眼望着窗外纷飞的蝶儿缓缓落下,洁白的羽翼在空中闪烁着光芒。窗内,窗外,在这一刹那间,忽都成了无边的静寂,深沉地问:“招娣,项子他走多久了?”
“这一算下来,大约一个星期时间了吧。”金招娣似乎看出了莫爱兰的心思,便问:“婶儿想项子了吗?”
莫爱兰头痛欲裂的坐起身,一边揉着太阳穴,点点头说:“嗯”
这段时间,金招娣一直放心不下项子,对于小斐的事,毕竟自己也是有错在先,现在莫爱兰的身体又不适,所以金招娣想去找项子,顺便道一个歉。
金招娣瞒着自己父母,说自己要和老同学一起去海南游玩。
这是六月,在山西这边,项子已经开始习惯静下心来,不再烦躁,不再一触即发,就习惯也这种平淡如水,了无波痕的生活。只是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心酸,有时也想躲起来痛哭。其实这些都已无关紧要,只要远在外国的林淼儿能好好地就行了。
项子并不是狠不下心来对待一切事情,反而对自己不够狠,对别人也不够狠。所以总是不忍心去拒绝别人,总是下不了决心让林淼儿的生活过得更好,不能总是想享受清福而不能自拔……完了,优柔寡断的项子,必须在狠一次,否则项子永远也活不出自己否则挣不了大钱,否则也养不了林淼儿。
“项子,有人找你。”李包工头对着在铁矿坑缘边的项子叫喊:“人在简棚外面呢。”
项子放下手中的活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就匆匆地赶过来。一看,原来是金招娣,便上前问:“怎么是,是你,你来这里干嘛?”
“嘿!什么叫你来这里干嘛?”金招娣大大咧咧地说:“那一条法律规定我不能来这里找你呢?没有吧!”
“你,你来这里找我干嘛?”
“想你了嘛。”
“额!”项子惊讶得结结巴巴地说:“你还是回,回去吧,这里不,不是女孩子该来,来的地方。”
“我就在旁边看看就行,不会妨碍你们的工作的。”金招娣故作乖巧地说:“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担心。”
项子也没有搭理金招娣了,转身就去继续工作了。
冉冉夏日,晴好的天气,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来一阵阵清凉,树叶浮飒飒落地了,海摇曳在丝丝缕缕的清风中,不远处吗一大片一大片的向日葵,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昭示着铮铮的生命力。绿色的思念,顺着窗外的青藤一直蔓延到过去。
到了中午用饭时间,项子和大伙都准备吃午饭了,一道酷热天气,太阳就悬在高空,像一个大火球。灼热耀眼,一切生物好像都在蒸笼里,闷热难忍。树木向花卉底下了头,小草趴在地上,小狗伸着舌头,喘着粗气,躺在屋檐下。
而还没有吃午饭的金招娣,却孤零零地站在不远处。
李包工头就不解地走到项子身边,问:“项子,那位姑娘是谁呀?”
项子并没有说什么。
李包工头却大声对着不远处的金招娣大叫:“姑娘,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金招娣尴尬不已地走过来了,谈谈地说:“这个可以吗?”
“你是项子的老婆,当然是可以啦。”
项子却说:“她,她不是我老婆。”
“两人闹别扭了吧!”李包工头又说:“女朋友也行呀!”
“她也,也不是我,我女朋友。”
“哦,朋友也可以坐下来一起吃饭呀,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就这样,金招娣留下来和大伙一起吃午饭了,金招娣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便说:“就吃这个吗?”
“是呀!”李包工头说:“那还能吃什么?”
金招娣却尴尬地笑了。
虽然在这个没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地方,但是对于项子来说,能吃点普通小菜也是挺下饭的。
吃过午饭后,项子准备去工地干活,金招娣却跟在项子后面,项子烦恼地说:“你有完没,没完了?你快回去吧,别,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什么事?”
金招娣开始担心了,如果告诉项子,她母亲生病了,一定会影响他工作,便犹豫着说呢?还是不说呢?
“有,有事快说。”项子着急地说:“你倒是说呀。”
“好,我说,我说。”金招娣被吓了一惊,委屈地说:“你妈妈病倒了。”
项子并没有说话,脸部也没有任何表情。
金招娣再次说了一遍:“项子哥,我在说一次,你妈妈病倒了。”
项子却淡淡地说:“哦!”
“哦?你不回去看看吗?”
项子再次往工地那边走去,而金招娣却在后面跟随其后,还不停地说:“你还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我,我没空。”
“那是你妈妈耶,你做为儿子的,难道不应该回去看望一下吗?”
“我不,不想回去,你被***我行吗?”
“怎么逼你了呢?”
项子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大声地对金招娣说:“那那么大的一个人,死,死不了。”
“如果我从别人的口里听见这一句话,我一定会打他的。”
项子淡淡地说:“你,你回去吧,我很,很忙。”
金招娣也大声地说:“在忙也要回家看一下嘛。”把工地上的人都惊动了。
“你,你还嫌不丢脸吗?再者说,说了,这是我的家,家事,与你无,无关。”
金招娣右脚狠狠地垛地,并没有再多言语,转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