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
庄昭拍拍小黑马。
小黑马还她一声长嘶。
她扑哧一笑。
皇帝纵马走到她旁边。
“再走几圈?”
暖风轻拂,芳草如茵。
身边还有皇帝陪着。
真幸福啊。
她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一碧如洗的天空。
偷得浮生半日闲。
两人走了几圈才下马。
皇帝碰了碰她红润的脸颊,“下次再带你过来。”
“好啊。等阿令长大了,我来教她骑马。”她爽朗地笑。
“阿令的百日宴,拟好名单了吗?”
皇帝随口一句,竟把庄昭问愣了。
天爷,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还没,回去就拟出来。”她拍拍额头,一脸懊恼。
她回到翊坤宫,先换过衣服,去看过阿巽阿令他们。
兄妹俩在一起睡得正香。
阿巽一只手还放在阿令嘴旁边。
她无声退出来。
纸砚随即道:“皇上让太子殿下的奶娘都跟过来了,娘娘这……”
“人呢?”
“人都在殿外候着呢。”
庄昭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皇帝这是闹哪出。
“让她们先进来。”
四位奶娘依次进来拜过。
庄昭:“皇上可吩咐了什么?”
四位齐声道:“皇上吩咐奴婢等人好好照顾太子殿下。”
她喝口茶,“可说了太子什么时候回干乾宫。”
“这……”四人对视一眼,“皇上没有吩咐。”
庄昭叹一口气,“知道了,白泠,带她们先去安置下来。”
等奶娘们走了,庄昭烦躁地起来走了两步。
“太皇太后那应该知道消息了吧?”
纸砚不动声色,“估摸着是该知道了。”
他们母子斗法,偏偏是她遭殃。
怪不得皇帝突然想到带她出去呢。
庄昭恨恨地跺了跺脚。
“主子是要去安和宫……?”纸砚问道。
她摇了摇头。
这时候主动去安和宫,是给皇帝难堪。
他和太皇太后较着劲呢,自己就去太皇太后面前服软,那也太没面子了。
“静观其变吧。”她淡淡道。
太皇太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把庄昭叫过来,被郑嬷嬷拦住了。
郑嬷嬷先让伺候的人都退下,然后才道:“娘娘息怒。恕奴婢直言,娘娘这些日子,太急进了。”
太皇太后抚着胸口气道:“皇帝这是要气死哀家。你说说,哀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能再管他几年?他倒好,一点都不把哀家的话放在眼里。”
郑嬷嬷跪下开始磕头。
太皇太后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郑嬷嬷停止动作,“求娘娘听奴婢一言。”
“你说。”
“娘娘处处为大符打算,奴婢心里清楚,想必皇上心里头也明白。只是皇上如今不仅是娘娘您的孙儿,更是九五至尊。娘娘您替太子殿下打算没有错,可也不能让皇上做什么,皇上就得做什么啊。”
有哪个皇帝喜欢处处被人管着?
何况皇帝面上温和,手段却不软。
太皇太后和他那一点祖孙之情磨没了,又有什么好处?
就像她自己说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些事,就该放放了。
太皇太后气喘匀了,脑子也清醒起来。
她性子刚强,面对先帝尚且不肯事事听从,何况现在皇帝还是她的孙子。
她一开始,就被长辈这个身份迷了眼。
这里是天家,不是寻常人家。
长辈也是臣,是她看不穿。
太皇太后:“你先起来。”声音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郑嬷嬷站起来,又听她道:“从今日起,就说哀家病了,安和宫不再见客。”
郑嬷嬷放下一颗心,忙应是。
太皇太后称病,太医院也得忙活起来。
于太医拈着胡子开了一记安神健体的药方,让学徒去熬。
“笔墨公公。”有眼尖地瞅见笔墨前来,忙打了个招呼。
笔墨点点头,来到于太医跟前站住脚,“老哥哥一向可好啊?”
好,见不到你的日子里都好着呢!
于太医笑眯眯地拱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笔墨咳一声:“听说太皇太后凤体有恙,皇上特意命我前来一问,老娘娘身子不要紧吧?”他眼睛瞥瞥药方。
于寒寺立马递了过去,“老娘娘心中郁结难解,想必是先帝的事,心中不能释怀。”
笔墨收起药方,折好了放到袖子里。
“药方我就先拿走了,于太医的话,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回报给皇上。”他微微一笑。
于太医嘿嘿陪着笑。
笔墨把药方呈给皇帝。
皇帝扫一眼,一看就是个安神药方,心里就定下了。
看来太皇太后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张家,也提一提吧。
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总不能比穆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