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了声,又从后面温柔的环住了她,笑道:“你不觉得床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么?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不就是在床上渡过了么?”
夏竹颜勾唇。
她听见韩晟继续说道:“其实,有两个地方,对一个人很重要。”
“哪两个地方?”见韩晟止住了话,她顺口问道。
“书桌和床。”韩晟居然挺认真的在回答。
夏竹颜挑挑眉,愿闻其详。
韩晟这才接着道:“一个人的时候,最重要的,当然是书桌。这是我爸教给我的。从小他就这么对我说,让我不能偷懒。虽然我做的很不够,但这句话,我是真的记在了心里的。”
夏竹颜点点头,同意。
“而后一个,则是我自己认为的。当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最重要的,就不再是书桌,而是床。这个,你承认么?”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她的脸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倏然红了起来。
不是她想歪了,而是,虽然确实如此,但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让人实在不想歪都难。
答应在一起到现在,他和她,最亲密的,也不过亲吻和拥抱。
似乎很在乎她的情绪,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不曾让她感到过紧张。
她很感激他的用心,所以才对他此刻的类似于暗示的东西,感到局促和紧张,不仅脸通红,连心也开始有些毛躁不安了。
“……当然了,严格意义上说,我现在还不算是两个人。但,很快就是了,对么?”他兀自继续说着,“你喜欢这里的安排么?如果不喜欢,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安排。如果喜欢,到时候只需要加个枕头,就万事大吉了,如何?”。
夏竹颜扯出一丝笑,“你还真是想的远。”
韩晟抿抿唇,没说话,而是放开了她,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风景,才又开口道:“竹青在国内,我知道。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怎么联系到他,可是我一直没联系,原因是,我想等他主动出现。我还不想打乱他的计划。不过,现在,我却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因为,我们要订婚了。我觉得他有必要出现。”
夏竹颜微怔。
订婚?这么快?
“计划?他有什么计划?”她问出了另一个问题。这一直都是她所好奇的,却一直没有从陈嘉生嘴里得到的。
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在她面前?就算是他们同在一个地方,他甚至都不愿意回到家里,见见她。
她真的想不通。
“报仇。”韩晟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脸上也露出一丝奇异的笑。
“报仇?报什么仇?”她开始觉得不安,而且不解。
“当然是报他该报的仇。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不永远都是夏少爷的作风吗?过去的,事关夏家的,他自己的。大的,小的。紧要的,无关紧要的。总之,他若是还记得的,那就是一定不会放过的。你总该知道,他某些程度上,和我一样,都是个小气的人。”
夏竹颜不再发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哥哥的作风,也知道他心里窝的那些火。当初如果不是那两百万逼着他必须站起来,他恐怕也不会那么快站起来。但他若是因此而感激那两百万,那就错了。
夏竹青是个很会记仇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能和韩晟一见如故的原因。
他们太像了。
而比起韩晟事事还都因为自己身份的原因而有所顾忌相比,夏竹青的作风,就不是那么遮遮掩掩,还要拐弯抹角了。
夏家毕竟是黑白通吃的。夏竹青会用的,且习惯用的那些手段,本就是区别于阳光之下的这个世界的。
【加班加到夜里十二点多的日子,是很销,魂的,所以,姑娘们,请原谅作者这两天的X尽人亡……泪流……我悲催的人生呀……】
正文 不能说的秘密
韩晟想要见到的人,总是会很快出现的。
这次,也不例外。
夏竹青的出现,和他的离开一样突然。
那天,阳光明媚。尽管属于今年的第一股强劲寒流让温度不再那么适宜,但阳光还是很明亮的。
踞坐在有着硕大落地窗的琴房里,夏竹颜正在筹备着自己的钢琴学校。正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忙的怎么样了?”
她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的,通身僵住。
蓊不敢做任何动作,也不敢回头去看。
只有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用思维去验证着这到底是不是梦。
这是夏竹青的声音。暌违了这么久的声音。
在确定这是个大白天,而她也不是在做白日梦的时候,她才倏然抬起头,猛的看向了声源,好像她看晚了,那人便会凭空消失一般。
的确是夏竹青。
他穿着他最喜欢的黑色夹克,装扮的平凡无奇的就那么站在那里。阳光正好洒到他的脚面上。他没有穿鞋。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进入琴房,他永远都是只穿着袜子的。
这是母亲去世前对这个调皮的男孩子的要求。
他一直都记得。
夏竹颜发现自己失了声。
好多话要说。埋怨的,感性的。
可是话到嘴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乱极了。
人生还真是无法预知的巧克力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味道。
这些年,他们两个都经历了太多的成长,所以,眉宇之间,他变了很多。
和当初离开的时候,天壤之别。
兄妹俩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直到夏竹颜先开了口。
“总算舍得回家了?”
夏竹青点点头,轻声道:“回来晚了。对不起。”
一种液体是苦的,可是夏竹颜现在却觉得这种液体,偶尔也会是甜的。
至少她现在唇角尝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晚了,总比一直离家出走的好。真是个不乖的孩子。”她的声音哽咽着,颤抖。
夏竹青再次点点头。
这次他没再回话,而是箭步走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她终于在他的怀抱里,像个孩子似的肆无忌惮的哭了出来。
这是她的家人。她无论怎么苛责他,或者要求他,都不会觉得负疚,觉得有欠债感。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有最自由的权利。
她感觉到夏竹青一向稳妥的手,就算是握着枪也很稳妥的手,这个时候,在她的发顶上,也抖的厉害。
他也很激动。她知道。
这些年她承受多少,他都知道。而因何而来,他更知道。
若她受一份身的煎熬,他的心,便会煎熬多上十分。
所以,苛责的话,她说不出口。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多说只会伤感情,何必呢?
夏竹颜从来不是个会翻旧账唠叨的人。
所以,她只会哭。让这些泪水,为自己的过去,做个真正完整的总结。
她的亲人回来了。这次,她终于不会再担惊受怕,被人欺负了。
“对不起……”夏竹青又开始开口,只是内容实在太单一了:“对不起……”
他反复的说着,只逼得她不得不出声制止,含泪却笑:“我原谅你,可以了么?再继续说,我会投诉你让我耳朵生茧,影响听力。要是影响了听力,当心我掐死你!”
他果断的闭了嘴。
她能说出这么俏皮的话,就证明她已经over掉她的过去。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既然已经over了,何必再提起,只会徒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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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地坐在毛茸茸的鹅黄色地摊上,一人捧着一杯茶,看着对方。
“瘦了。”夏竹颜微笑,看着她的哥哥,“比那时候黑了,也瘦了。还有……”
说着,她拉起了他的手,“手上的茧子,也多了。”
夏竹青轻笑出声,看着自己手上的茧子,柔声道:“茧子多了,才不会觉得疼。这是男人的铠甲。”
她勾唇,又说:“变得像个男人了。以前,我总觉得你没长大。现在,总算是真的长大了。可以当我的娘家人了。”
他抽出手,摩挲着她的发,良久,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决定要嫁给他了么?”
她微顿,却还是点头。
“还是终于决定要嫁给他了。”夏竹青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他的兄弟和自己妹妹百年好合的喜悦,反而有些沉重,“你该知道,但凡松了口,答应他的事,就不能反悔,否则,就是鱼死网破。”
“我知道。”她轻轻应道。
“可你还是答应了他。那时候你不是很讨厌他么?怎么就突然答应了他了呢?我真是太高估了我的自信。我原本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对他松口的……”
夏竹颜觉得奇怪,紧张蹙眉,“可是他对我好,对我们好,有什么不行么?”
夏竹青无奈一笑,又叹息,“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说什么都晚了,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夏竹颜当然听得出他话里有话,所以自然是追问下去。这并不是可说可不说的事情。若真的有连夏竹青都觉得她不能嫁给韩晟的理由,那么,这理由,她就必须要听。
至少,现在,他们还连正式订婚都没有,不是么?
若真是推迟下去,将来她就算知道了,也如夏竹青所说,回天乏术了……
正文 偷听
夏竹青一向是个很能守住自己嘴巴的人。
他决定不说的事,自然是追问不出来的。
夏竹颜只能暂且放弃,告诉自己多留个心眼在自己这里,多看看,多想想。
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聊各自的生活,但每个人都刻意隐去了那些痛苦的部分。
踞当太阳变的很斜很斜的时候,夏竹颜这才想起来,她根本没有给夏竹青续过一杯茶。
“饿了吧?”她看看时间,“都五点了。我去准备饭菜。”
夏竹青却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