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孩子的嬉笑打闹下,杨灵来到了土地庙,站在门外,只见那群孩子站成一排冲着门前大吼道:“新郎官来接新娘子啦。”

此话一出,只见门被打开,柳雨萱穿着一身大红袍,头盖红帘站在门口。

刘伯通换了一身喜庆的寿衣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杨灵的面前,严肃的说道:“接下来,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杨灵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背过身子将她背了起来,这时一群孩子也在他身旁嬉笑打闹起来,同时大嚷道:“新郎官,背娘子,马不停蹄,过门子。”

杨灵双腿打颤,咬着牙艰难的迈出一步,心想怎么沉,就好比背着一块千斤巨石。

回头看了一眼刘伯通,只见他脸带笑意,冲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杨灵顿时脾气就上来了,绝对是这个老不死的耍了什么鬼把戏,但既然都背起来了,就得坚持到最后,想着杨灵怒吼一声,背着柳雨萱就往前跑,好几次差点摔倒在地,柳雨萱扶着杨灵的肩膀,一滴眼泪随即掉落,杨灵只感觉脸上有一滴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天空,有些朦胧,白云透着一丝黑色,阴天了,要下雨嘛,想着他脖子青筋凸起,更加卖力的往前走,眼看已经看到家,杨灵的眼前也越来越模糊,身上的人也越来越沉,快要将她的身体压垮,只见院子门口,爷爷奶奶焦急的等待着,身后有不少村民,见到杨灵的身影,立刻让德民把鞭炮拿出来,放在地上点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杨灵听到这个声音笑了出来,脸上汗如大雨一样流下,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摇了摇头,杨灵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他们走去。

爷爷奶奶脸上也露出洋溢的笑脸,身后的村民大吼大叫的开始起哄。

但杨灵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坚持,坚持下去,马上就要到了。

杨灵扯嗓子一声怒吼,来到了院子的门口,看向屋子的门,立刻拼尽全力冲了进去,身后的村民也在这时蜂拥而上,跟在杨灵的身后。

迈进屋子的那一刻,杨灵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柳雨萱头上的红盖头也在这时飘在空中,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暴露出来,身后的村民也在这时停下了脚步,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新娘子,被深深吸引。

柳雨萱伸手一挥,门在这时关闭,阻挡了外面村民的视线,同时将杨灵抱在怀里。

小心的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柳雨萱精致绝美的脸上已经梨花带雨。

“既然打从心里就不想娶我,就为何苦苦勉强自己,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

但杨灵已经听不到她的话,紧闭眼睛,陷入昏迷中。

门外的村民顿时大眼瞪小眼,沸腾起来,议论纷纷,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家这小子不会是肾虚吧!我刚刚好像看到新娘子了,我也看到了。

爷爷奶奶陷入了短暂的吃惊,听到村民的话语,立刻转移话题,招呼他们坐下吃饭,村民们也在这时停止了交谈,对于杨明山,他们是打心里尊敬,毕竟是带领杨村发展的村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这个村长第一个以身试险。

但更多的,他们还是羡慕杨明山,居然有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孙媳妇,真是他们老杨家的福分。

德民自然也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立刻将奶奶拉到一旁小心的问道:“杨灵没有什么事吧?我怎么看到他晕倒了!”

奶奶也担忧的看了一眼屋子回道:“谁知道啊!我先招呼客人,德民你去里面看看。”说着奶奶立刻走到酒桌旁敬酒,虽然这些村民刚刚都没在意发生的事情,但心里都明镜一样,只是碍于面子,不能再明面上说出来。

德民来到屋子前推了推门,发现里面反锁着,他伸出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禁让他着急起来,院子里这么人,他也不敢强行打开门,只能祈求杨灵平安无事。

一座山坡之上,周围寸草不生,草木凋零,失去了原本夏天该有的碧绿景象,但也只有这一小片显得凄惨荒凉,其他地方还是绿草如茵,相比这里,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而在这里,还有一座坟墓,一名男子愁眉苦脸的站在墓碑面前,伸手轻抚冰凉的墓碑,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我们的杨灵在今天成家了,一晃二十年了,他已经满二十岁了,如果你还在,那我们一家三口该有多幸福。”说着,男子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墓碑悲痛欲绝的大哭起来,这个人就是杨灵的父亲,杨帆。

许久之后,杨帆松开了墓碑,墓碑上刻着七个血红的大字,爱妻夏雪飘之墓。

“我要回去了,今天是杨灵大喜的日子,我身为父亲,要去为他送上祝福,带着你的那一份祝福”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去。

在杨帆走后,一阵阴风在这荒凉的山坡吹起,带动着枯萎的树叶,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噗的一声,一双枯燥的手臂也在这时破土而出,在松软的泥土上乱抓,想要钻出来。

杨灵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同时睁开眼睛,面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不清,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画面逐渐变得清晰,想起所发生的事情,他猛的站起身,看来自己是昏倒过去了,看了看周围,这里是灶台,外面依旧是沸沸扬扬的声音,看来酒席还在继续,想着他来到自己常住的房间,撩开红色的门帘,只见新娘子正安静的坐在床上,杨灵并没有惊动她,而是小心的将门帘放下,退了出去,吱呀一声,他将门打开,这个声音吸引了正在吃酒席的村民,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杨灵,一时间整个院子变得异常安静,沉重的气氛让原本喜庆的婚宴变得如办丧事一样,杨灵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