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默看了一眼米白,虽然只是匆忙的一眼,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一直担心着米白的健康,这时候看到她,真是让自己的心,放下了。

米白看着蒋默关切的目光,心里有些不舒服,轻咬着下唇,推开薛家的大门,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薛家大厅里,薛静武薛静珊等人都在,就连最近很少在家出现的薛敏柔都乖乖的坐在客厅里。

米白的出现让几人都微微一愣,但随即都保持沉默的没有说话,这让米白更加诧异了,平日里自己若是回到薛家,他们一定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可今日,却是出奇的安静,难道,刚才管家说的,都是真的?

米白想着,坐到了沙发上,对面正是薛子宁和蒋默,薛子宁一脸得意的看着米白,靠在蒋默身侧,故意语气温柔的问着,“老公,刚才我们试的那套,就定下来好不好嘛,我很喜欢那套婚纱照的!”

“随你。”蒋默看都没看薛子宁一看,随意的说着,眼神看过对面的米白,他好想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问,更不适合问,只能将自己的想法都咽在肚子里,静静的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就好!

“老爷说,让大家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出来。”管家看着客厅里的众人,说到。

“张伯伯。”米白站起身,叫住了这个老管家。

“米白小姐。”管家站住,看着米白,等着她开口。

“张伯伯,爷爷他,到底怎么了?”米白心里,终究是善良,纵使薛德海怎么对待自己,她心里还是会问一句,不会那么冷血的看着他就那么死去。

老管家叹了口气,“唉,米白小姐,这时候,竟然是你在问候着老爷,真是戏剧啊!老爷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伯伯,你就告诉我吧,爷爷他,到底怎么了?”米白焦急的问着。

“老爷的病情很不好,医生说,是肺癌晚期了,没有多久的日子了。”老管家说完,叹着气,看着刚从薛德海房里走出的家庭医生,连忙走上前,说了几句话,又把医生送走。

薛德海房间里,管家抚着薛德海,替他整理着衣服,边说到,“老爷,家里人都回来了,米白小姐,也回来了。”

“好,都回来了就好。”薛德海说着,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爸。”

“爷爷。”

屋里人都听到了张伯伯刚才的话,都知道,薛德海,这个一辈子辉煌的老头,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很多人心里,都透着酸涩,有的想,薛家也许从此就完了,有的想,也许薛老头会在临死之前留下点儿遗产。

“你们都回来了?”薛德海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又看了一眼米白,心中突然发现,自己在得到了病入膏肓的消息之后,竟然一下子看开了很多事,竟然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对不起米白,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这么让自己的利欲熏心给忽略了她的善良和可爱。

“爷爷,你怎么了?”薛子宁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坐到了薛德海身边,却感受到了身后两束灼热的目光,她好奇的回头,原来是薛德海和薛静珊,自己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看着自己。

“子宁,我没事。”薛德海拍了拍薛子宁的手背,安慰的说到。

“今天我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薛德海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才继续说着。

“大家也都知道,我们薛家现在的境地,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在昨天,我没拿到医院的化验结果之前,我还在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我们薛家,可是今天,刚才医生来过了,他把我的病情,如实的告诉了我。”薛德海说着,示意管家拿出那份检查报告单,放到了众人面前的茶几上。

薛子宁好奇的拿起那张单子,看着上面那自己不认识的字迹,疑惑的看着薛德海,“爷爷,这上面写的太专业了,我看不懂。”

“拿给念念看吧。她应该认识。”薛德海示意管家将报告单,递给米白。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病情,但是,却张不开嘴。

米白轻咬着下唇,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那张单子,看了一眼上面的检查结果,果然是刚才管家说的,肺癌晚期,她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轻叹了口气,她缓缓开口道。

“是肺癌晚期。”

“什么?”众人惊讶的看着米白,“真的是肺癌晚期吗?”大家刚才听到管家说的时候,还根本不相信,现在看到了报告单,又得到米白的证实,这才相信了薛德海的病情。

薛德海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在没有往日的那种威严和凌厉之感,仿佛就是一个花甲老人,正等着岁月的侵蚀,原有的那几根黑发,也早已一夜变白,他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爸,你叫我们来,一定有事吧?”薛静武看着薛德海,明知故问的说着,其实,他没想到薛德海病的这么严重,只以为他是身体不好,如今知道是癌症,而且是晚期,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今天我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薛家就这样吧,你们也不要在做努力了。若是散了就散了吧。”薛德海叹着气,无奈的说着。

“爷爷,薛家怎么能散了呢!”一直没有说话的薛敏柔站起身,激动的说着,她还要嫁人,还要过着风光的生活,若是薛家散了,自己就不能嫁入豪门,不能过着那种奢华的生活,她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要!

“敏柔,坐下,听你爷爷说完。”薛敏柔的妈妈拉着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薛敏柔这才不情愿的重新做回了沙发上,看着薛德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暗自盘算,若是薛家就这么倒了,自己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