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次产检的时候,邢东死活都要陪着陶朦去。前两次的产检他一个都没赶上,所以这后面的几次,说什么他也得跟紧了。

说起那两次产检,第一次的时候邢东不知道她去了哪家医院,所以没堵住她,叫她溜了。第二次的时候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第一次去了哪家医院,结果陶朦又偷偷换了个医院。

这一次还想偷跑?想也别想!他今儿就在门口堵着了,她要是出去他就跟着,她要是耍脾气不去了,他就抱着她去,反正结果都一样。

陶朦本来不想让他跟着,但邢东说了,要么就让他跟着,要么他就抱着她去,两者择其一。陶朦瞪了他半天无果,抗议无效,最后就只好妥协了。

前两次产检的时候,陶朦谁也不敢叫,都是自己偷摸一个人过来的。有的时候看见人家产妇都是妈妈、丈夫或者是婆婆陪着过来,心里还是挺酸的。

现在,好像不那么酸了。

等轮到陶朦的时候,邢东扶着她进去检查了。

“还不错,胎儿的外观发育没有什么问题,母亲的身体状况也很好,记得要保持规律的饮食和平和的心态。”

邢东看着四维彩超里的胎儿的影像,脸上都笑得快开花了,“医生,这是我的孩子吗?哎呦,这脸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颜色。”他就跟个土老帽儿似的,盯着显示屏里的宝宝图像开心的不得了。

医生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对他解释说“是的,宝宝现在已经20周了,已经成型了。从这个彩超来看,你们的宝宝非常健康,面部以及各个器官的发育都很正常,也没有发育异常的情况。”

邢东一边看着,一边拉着陶朦的手,兴奋的说,“朦朦,你看,小孩儿长的多可爱。”

邢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叫她‘朦朦’了,陶朦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她一直侧着头在看,脸上也带着很母爱的笑容。长在自己肚子里的肉,没有人比她更喜欢、更心疼了。

检查完毕,走出医院的时候,陶朦用手托了托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肚子大了,所以时常还腰酸背痛。邢东见状,连忙伸手给她揉了揉腰,然后又把毛线帽子和手套都给她套上了,“腰酸吗?”

陶朦摇了摇头,“还好。”

现在两个人走在一起,真的像是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似的,老夫老妻了。

陶朦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肚子大了也不适应,所以经常发脾气,大半夜的醒来了,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骂他一顿,还把他从床上踹下去。邢东是很心疼她的,毕竟年纪轻轻的就当怀孕当妈,不说心灵上,就是身体上也适应不好。

所以,孩子他爸很理解,并且以行动来疼爱和保护孩子他妈。

过了几天,b大放寒假了,这次时间很长,将近两个月。陶朦拿着日历算了算,现在的肚子是五个月,开学那就是七个月。等到再开学的时候就是大三下学期,课不多,多是实习的事情。到时候她再和学校说一声,问题就不大了。

陶朦叹了一口气,放下日历。

现在主要是家里面,怀孕前前后后十个月,将近一年的时间。前几个月还好说,穿穿厚衣服,少站多坐,也没那么明显。可是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如果和家人再见到面,怎么可能不穿帮?

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12月31号。邢东这几天一直在外头忙,但也不忘在家里照顾着她,只是晚上会稍迟一些回来。不过这几天他都会提前做好了饭菜,然后放在锅里温着,决不让陶朦饿着肚子。

真是奇怪,这厮是跑到哪里去猎艳了,还学会晚回家了。

陶朦抱着那个从邢东房子里拿来的黄鸭子抱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点无聊。要说平常总觉得这人怎么看都不顺眼,还有点烦。但这人要是真不在了,还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陶朦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晚会,一边打着哈欠。今天本来是要家里人一起去吃饭的,她是以有朋友出了事,所以一定要去帮忙为借口推脱掉了。

新年晚会年年都差不多,也就那样,没什么好看的。陶朦尤其不爱看这样的节目,她躺在沙发上,然后盯着电视里演小品的演员们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

“朦朦……朦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盖在脸上的黄鸭子抱枕被人拿走了,头顶上的灯光流泻下来,有些晃眼睛。陶朦撅着嘴,然后用手往眼前一挡,嘀咕着说,“别吵。”

那声音的主人听了这话,笑了笑,“这里不舒服,去床上睡。”

陶朦现在正是睡的迷糊的时候,所以什么话也没瞒着,直接顺嘴就说出来了,“他还没回来呢,我再等一会儿……”

那人一愣,有些惊喜的问她,“你在等我吗?”

陶朦被身旁絮絮叨叨的声音吵得很烦,她凭着直觉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然后摸到了一张人脸。她想也不想的,直接把那人脸推到了一边去,然后打了个哈欠,“谁等你了,我等那个臭臭蛋啊……嘘,别吵。”

所以,做了这么个大动作,而且都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了,结果居然还没有醒?

邢东忍住了激动的心情,臭臭蛋是他的专属代号,所以这话正经点说就是——亲爱的,我在等你回家。

陶朦就是这点好,该说实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差。

趁着现在好套话,邢东立马认真的问她,“你喜欢我吗?”

“你谁啊?”

“臭臭蛋。”

陶朦闻言皱了皱眉,然后动了动嘴唇,“冷……”

邢东刚从外面进来,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带着一身寒气就进屋了,然后紧接接着就跑到了沙发前面去看她。所以这一股子寒气全都朝陶朦扑了过去,当然冷了。邢东连忙把大衣脱下来扔到了一边,然后接着半蹲在沙发前,又诱又哄着嘴里还在说大实话的睡美人,“喜欢臭臭蛋不?”

陶朦闭着眼睛,“呼噜……”

邢东眨了眨眼,“朦朦?”

“呼噜……”

邢东,“……”得了,这回又真睡着了。

邢东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先去关了客厅里的电视机和灯,然后再小心的从沙发上抱起陶朦,动身往二楼走去。陶朦这会儿又睡熟了,再加上他的动作轻,所以也没被弄醒。

到了楼上卧室之后,邢东小心的将陶朦放在床上。本来还想着旧年的最后一天再加上新年的第一天,要给她一个惊喜,不过现在却睡着了。

邢东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吵醒她。他替陶朦盖了盖被子,正准备先回自己房间洗个澡,结果还没等他从床上坐起来,陶朦的眼皮动了动,眼睛一睁。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缓慢地坐起身,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这四个字,就好像妻子等待在外面上班的丈夫回家一样。

邢东心里一热,他连忙又坐回到床上去,然后扶着她说,“真抱歉,让你等我这么长时间。”

陶朦这会儿虽然有点懵,但也睡醒了,她瞥了他一眼,然后拍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脆脆的说,“别自作多情成吗?谁等你了,等你我就不会睡着了,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转变的缘故,现在再听陶朦毒舌的说任何话,邢东都觉得,这副傲娇的小别扭样儿,不叫脾气差,这就是在撒娇。

于是,在陶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邢东凑到了面前,然后习惯性的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既然你醒了,我就给你看样东西。”说完,他就起身走出卧室,下楼去拿他的东西了。

邢东离开卧室之后,陶朦坐在床上,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嘴皮子,又扯又揪的看了半天。

……

等邢东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陶朦依旧老实的坐在床上,连姿势和表情都没有换过。

邢东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慢慢的拉起她的手,将手里的心形盒子塞到了她的手掌心里,说,“送你的。”说完,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眼睛里全都是期待的光芒。

陶朦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心形的小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嘀咕着说,“好小的盒子啊,里面不会又装着蚂蚱吧……”

想当年邢东也是这么送给她一个小盒子,也是心形的。结果当时陶朦打开一看,是一只蚂蚱!

就这件事,让她对邢东膈应了好几年。

其实这事邢东是真冤枉,因为那蚂蚱也不是他放的。本来当时两个人闹了矛盾,那个心形盒子里的东西是做为和好礼物送给她的。结果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同学掉了包,把盒子里漂亮的手链和从草丛里逮的蚂蚱给调换了。盒子打开的时候,蚂蚱直接蹦到了陶朦的眼睛上,吓得她当时就踹了邢东一脚,直接把他给踹趴下了。

虽然后来也解释过了,但陶朦压根就不听他的。自此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好过。

邢东知道她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他拄着下巴,笑晏晏的说,“这回肯定不是蚂蚱。”

陶朦瞥了他一眼,然后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那好吧。”说着,她将盒子上的丝带解开,然后把盒盖拿开了。

不过,当陶朦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时,她愣住了。

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一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项链,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陶朦注意到的不是这根项链,而是那项链上面的吊坠,很明显,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银环吊坠,而是一枚……钻石戒指。

而且,还设计的非常漂亮。

陶朦第一次语塞了,她看了看盒子里面的项链,准确的说是那枚戒指,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收下还是还给他。毕竟,这种礼物,一般是送给情人的吧。

“这个……我不……”

邢东估计她一开始肯定要拒绝,所以算好了时间,立即打断她的话,“新年礼物,必须收下,退回不要。”

陶朦看着他那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心想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强势了,“这又不是小猫小狗的抱枕,戒指这种东西,我怎么可以随便收下呢?”

邢东说,“我没送你戒指,我送你的是项链。”

“你——”

“好了好了。”邢东见她被自己堵住了话,便立马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背,他将项链从盒子里面拿出来,然后就要往她脖子上戴。

陶朦来回躲闪着,不让他得逞。

邢东见她不配合,都被气乐了,“就戴个项链而已,过来。”

陶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戴。”

邢东见状挑了挑眉,点了点头,说,“那就没办法了。”说完,他忽然往前一凑,直接亲上了她的嘴唇,还故意舔了一下。陶朦一惊,立刻就要伸手去推。邢东反应比她快,立马就把她往怀里一抱,然后直接放倒在自己腿上,接着吻。

然后,邢东趁着陶朦又被他给亲懵了的时候,偷偷的把项链给她戴上了。

这时,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了。外面也绽开了一朵朵漂亮的烟花,还有小孩子在外面放二踢脚和炮仗的声音。

“宝贝儿,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