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这时站了出来。

“姜小姐,我能明白您现在的心情。可是姜小姐是姜董的女儿,自然也是凌天集团公司的人。您也知道因为贾佳失踪的案件,外界人士现在一直在关注着凌天的一举一动。如果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什么新闻的话,恐怕不但对公司的影响不好,就连您也会被牵扯其中。

您要知道,公众的舆论力量是巨大的,为您和您肚里的胎儿着想,我真的不建议您这么做。况且我也相信您手中一定有甄建国违法的证据,不过我也大胆地猜测姜小姐手中的证据恐怕还是不足,或者说手中握有的证据还是不够力度,要不然姜小姐也不会一直按兵不动了。”

看着姜欣的神情有愤怒也有无奈,最终选择了沉默。丁一一就知道自己抓对了。

“姜小姐,您别误会,我并没什么恶意。虽然我是有让您放我师傅一马的心思,但是同样,我确实也为您和您的孩子在考虑。毕竟这个事件,姜小姐也是挑衅在先,并且也还手了吧……”

姜欣怒瞪着丁一一。

丁一一心里很是幽怨,这都是为了啥啊?但是脸上依旧淡淡地说:“当然了,我们也会向您表达我们的歉意,我师傅会为动手打您这件事向您道歉的。我知道向您这样既美丽又有肚量的人,一定会接受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姜欣今天可算是见到了。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姜欣也不得不同意这个叫丁一一的女孩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姜欣打量丁一一的时候,丁一一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快要急疯了。一个劲地向甄橙使眼色,频率大的连眼皮都快要抽搐了,可是甄橙丝毫没有软和的态度。

就当丁一一绝望的时候,姜欣的声音对于丁一一来说就如一道天籁。

“免了吧。让她道歉,你还不如杀了她。就算她肯,我还不稀罕呢。甄橙,来日方长。你还是跟甄建国好好珍惜这自在的日子吧,说不定明天,甄建国就会带上手铐,铃铛入狱。到时候我一定会亲自送上我的慰问的。”

看着李绅搀扶着姜欣出了警局的大门,丁一一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负责案件的警察也走了过来,告诉她们对方愿意和解,他们也可以离开了。

气氛一直冷到冰点,直到车已经开到了半路。甄橙才开口问向苏苍晓:“甄建国真的有问题吗?”

苏苍晓并没有回答,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这让坐在后座位的丁一一也如坐针毡了,可是偏偏她还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只能全靠猜测。几次想开口,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丁一一犹豫纠结的时候,车子也开到了甄橙别墅的楼下。

甄橙直接下了车,甩上了车门。

看着甄橙远去的背影,丁一一真的很担心甄橙的状态。朝着苏苍晓试问道:“要不然,我给柳茜茜和宁夏她们打个电话吧,让她们照看一下。”

苏苍晓点头同意了。

顶着车里的低气压,和电话对面柳茜茜中气十足的质问,丁一一终于打完了这极为漫长的一通电话。

跟苏苍晓回城时,丁一一依旧坐在后面,这也极大地给她壮了胆,秉着反正我什么也看不见的想法,她终于开了口,问道:“老大,甄建国真的像姜欣说的那样,有问题嘛?这个,你可从来都没和我说啊。”

苏苍晓犹豫了许久,才回道:“可能有问题吧,不是咱们二处调查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全部。”

这明显回避的态度,让丁一一心里一紧。

可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丁一一也不便多问。苏苍晓直接按下了免提。

“于曼跳楼了。虽然很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医生说患有瘫痪的可能性极大。头,我想……”

“你想照顾她?”苏苍晓接道。

“是……我想要照顾她。希望可以得到批准。”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你就去做吧。”

“谢谢头。”

苏苍晓挂下了电话就从后视镜看向了丁一一。

丁一一自然明白苏苍晓看自己一眼的意味,可是扪心自问,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感情用事的丁一一了。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仿佛还是昨日,可是细数日子,才猛然发现,原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很久。

想起陆斐然的投毒,丁一一的思绪复杂万千,终究她还是朝着苏苍晓摇了摇头。

苏苍晓知道整件事也许受到伤害最大的,仍是丁一一,而让她受伤的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而对陆斐然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曾经百分百确定的苏苍晓似乎也不再那么自信了。

“现在,你还确定陆斐然是清白的吗?”丁一一的提问,跟苏苍晓的不谋而合。

“那么你呢,你不确定了?”

苏苍晓发问,镜子里反射出的事一双带着迷迷茫的双眸。

丁一一摇了摇头,思虑了好久,才道:“我不知道,我想要相信,相信他这么做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可是我想了很多原因,但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他下毒杀人。在这个事情面前,我觉得一切的理由都很苍白。

曾经我是很确信的,陆斐然是个好人,无论他在做什么或者以什么方式在做,都只是为了真相,为了公正。”

一句曾经,让时间缄默。

昔日的好友和如今下毒的嫌疑人相重合。时间在走,人也再变,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想到这,苏苍晓嘴角的笑有些凄凉,道:“那么我们就排除情感,一切都让证据说话吧。我们找到证据,如果他无罪,我们为他洗清嫌疑,如果他有罪,我会把他绳之以法,亲手!”

“好。”丁一一轻声应承:“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办公室,子谦还在等我们。”

车子十分钟后拐到了被藤蔓包围的红房子。丁一一紧跟着苏苍晓进了大门,一进房间就见神色疲惫的叶子谦。

“知道于曼的事了吧。”苏苍晓脱下了羊毛外套,朝着沙发上的叶子谦问道。

“知道了。我就是怕子谚将一切责任拦在身上,脱不出来。”

苏苍晓抬手拍了拍叶子谦,没有说话。

“案件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该怎么做?”叶子谦打起精神,神色凝重地看向沙发上其余的两人。

是啊,各种线索和结果马上都要呼之欲出。丁一一也颇有一番摩拳擦掌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