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特训,五花八门,小到听声辩位、大到开保险箱,上天入地的体力运动也没少干,丁一一却乐此不疲,她甚至得到了叶子谦的赞叹:“你这枪法够准的,你怎么不去练射击?要是练射击,八成就登上领奖台了。”

默!丁一一满脸黑线。

和叶子谦总算是混熟了,丁一一终于知道了第一次飞机上相遇时的误会是什么了。

原来,叶子谦当时正在调试一个针孔摄像机,结果被空乘碰了一下,好巧不巧,摄像机就飞到了空乘的丝巾上,他便伸手去取,结果……

叶子谦的培训基本上都是体力和间谍的基本素质的,当丁一一都完成了训练科目后,教官就换成了苏苍晓。

苏苍晓的课程倒是简单,就是玩转各种高科技设备,这个让丁一一兴奋异常,大师兄就是IT控,因此,她也是每逢新品上市,必去体验的。但那些东西与苏苍晓的一书包宝贝比,简直弱爆了,也是在此时此刻,丁一一才有了些间谍、卧底的感觉。

就这样,在特训结束后,空乘的实习期也顺利度过了,丁一一成为了G航正式的空乘,当然,柳茜茜等人也顺利成为了空乘。

将实习生的名牌换成正式的编号时,丁一一还是小激动了一下,竟然就这样完成了从一个跆拳道选手到空乘的变身过程,那么,卧底任务也是可以这样顺利的吗?

特训的日子里,丁一一总是会这样的问自己,苏苍晓似乎对她的想法了若指掌,不停地鼓励她的同时,也会给她看一些已经结案的卷宗。

当看到这些案件的结尾处,巨额资产被追回时,丁一一的心被震撼了,亦是与有荣焉。她也了解到陆斐然涉及的案件,陆斐然负责了三家正在进行股份制改制的国企的账目,同时,也在负责上次在杭州遇见的那个地产商季先生的若干子公司的上市资产评估。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关联与破绽,但是苏苍晓说,季先生与这三个正在改制的企业有私下的交易,而负责交易的中间人便是陆斐然。

丁一一终于明白了陆斐然的角色,便下定决心,要找出他和季先生的犯罪证据。

再一次遇见陆斐然,却是在丁一一措手不及的状况下发生的。

这一天的飞行是飞上海的航班,丁一一拖着飞行箱走在机场里,今天从宿舍出来得早,时间很是富裕,所以她就走得有些悠闲。

但是生命从来都没有这么顺利,不是电视剧里非要这么演,也不是小说里一定要放置这样的桥段,真实的生活,就是这么残酷和狗血。

“一一!”鞠副机长尖尖细细的声音从丁一一的身后传来,穿越了机场汹涌的人潮。

丁一一听得浑身一紧,一身鸡皮疙瘩瞬间就掉了满地。握着飞行箱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脚步不自觉的加快。这一切都是瞬间的连锁反应,只是在这个声音钻进耳朵之后的下一秒钟。

“一一,你等我一下嘛。”副机长人高腿长,捏着兰花指快步走了几步,就窜到了丁一一身边。

“啊……鞠副机长……你好啊……”这一句简单的问候,被丁一一说得极为细碎。不过副机长对此却不以为然,他仿佛只要看见丁一一就开心,笑容堆了一脸,虽然在丁一一的眼里,只是一脸灿烂的皱纹。

“一一,今天来得早啊。飞哪里啊?我们都好久没遇到一班了。”

“不早了吧……分分钟就要迟到了!”丁一一埋着头依旧只顾赶路,感觉当年在队里训练的时候,奔向食堂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副机长今天飞哪里?”

“纽约!”

“哎呦,不巧,还是不一班。我真的要迟到了,先走了。”

“不会的,你跟在我身后,一定会准时到的呢。”副机长凑得更近了一点儿,带着谄媚,也带着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骄傲和自信。

“副机长……你……是哪里人?台湾?”丁一一实在忍不住了。

副机长眼睛转了转:“不是哦,我老家是东北的呢。”

“哦呵呵呵。”丁一一脸上大写的尴尬,“那还真是看不出来呢。”一个东北人说话带着满满的港台腔,丁一一真是忍不住要竖起个大拇指了。

丁一一走得着急,副机长却悠然自得。每一次加快的脚步,总是会被不自觉的拖慢下来。

副机长喋喋不休,和丁一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哪怕是丁一一只回应了一个白眼,鞠副机长也还是有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正在丁一一想着如何要脱离虎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她顿生“命中注定”之感。

陆斐然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站在远处,硕大的灰色海关箱子立在身边,似乎也是一个鲜明的对比,他无论站在那里,都显得孱弱,但是无论在多少人中间,又都觉得耀眼。

不知怎么,丁一一想起一句话:“什么是喜欢,喜欢就是那个人在万人中央,你也会觉得他在发光。”

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丁一一在看见陆斐然的身影后,就不假思索的跑了过去。

“嗨!”

站在陆斐然面前的丁一一,笨手笨脚的只会笑,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喜欢和讨厌都写在脸上,表现得那么明显,这是在成人的世界里最不受欢迎的品质,他们都带着一副假面,随时都像是参加假面舞会。

这一切丁一一都知晓,但又觉得这样做来显得太拖沓麻烦。

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成熟的善良。

“嗨!”陆斐然扭过头来就看见丁一一有点儿夸张的笑脸,喜从中来,他挑了挑眉毛,“好久不见,今天飞哪里?”

“上海。”丁一一心里一紧:“你呢?”

“纽约,小婶婶让我带过去些东西。”陆斐然说着,指了指行李箱。

怪不得,平日里见陆斐然都只是拿个公文箱的。而且看来,他订票突然,自己的航班便没来得及和他一样了,这样也好,丁一一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这时,副机长追了过来,“一一呀,一一。”他尖尖细细的声音像是复读机似的播报着,“一一呀。”

追到身边的时候,丁一一看着陆斐然的眼光充满了绝望。

“一一,这是谁呀?”鞠副机长凑到丁一一身后,没头没脑就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