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可不是纪文说了就好使的。
伊玲在老爹的安慰下,知道了人必须越挫越勇,不能被点苦难就打倒。
受挫折了有什么啊,坚持到底,愚公移山都是小家子事儿,长城都能给移了。
小姑娘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铆足劲儿的开始追童侨朗。
那叫一个不畏艰辛与挫折,勇敢的都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了。
第一件事,就是学骑自行车。
伊玲这小姑娘其实很好强,第一次学车没学会后,就再也没学过了,感觉丢人。
所以这次她再学车,都没跟家里人提,自己推着老爹早给她买的车,找了个人少车少较平坦的空地,开始自己练,自己学。
伊玲高高瘦瘦的,个头长得比同龄人高一些,腿也就长一些,能踩到车镫子。
但伊玲的平衡感着实差到家了,而且刚学自行车的姑娘,胆子难免的会有些小,所以前半个小时,她就不停地用右脚蹬车,左脚没敢离地,嘎吱嘎吱的,紧紧握着车把子,弄得满脸都是汗。
小姑娘很倔犟,在意识到再继续这样嘎吱着不敢抬左脚,一天下来都肯定学不会,于是一狠心,抬起了左脚。
接着,毫不意外的,这姑娘连着车,一起摔到了。
车把子都摔歪了。
伊玲刚倒的一瞬间,就想哭了。
自行车的车镫子,磕得她膝盖生疼,低头一瞧,擦破皮了,出血了。
但从没受过苦的小姑娘,却是忍了下来,愣是没哭,像在跟自己较着劲儿,咬咬牙,狠捏一把大腿,嘟囔着,“不准哭,丢人,童侨朗肯定不喜欢你哭!”
伊玲费力的把车拽起来,忍着疼,就继续骑,继续练。
小姑娘这一下午,摔了多少次就不说了,那膝盖和胳膊肘上,都是被磕地上擦坏的伤,啧啧啧,单看着,都让人心疼。
地上脏,有灰土,混着血一起,脏兮兮的。
但小姑娘一想到学会了,就可以随时随地去找童侨朗了,就都忍了下来,不哭,不闹,一定要学会不可。
终于,小家伙摔了一天,总算是成功的把自行车学会了。
伊玲高兴得不得了,骑着车回去后,刚看到纪文,就兴奋地大喊,“纪文,看!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纪文微微一笑,也很替她高兴,但在看到她脏兮兮的裙子和腿上的伤后,皱眉问,“自己学的?摔了?怎么弄成这样,疼不疼?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消毒水。”两家父母都是医生,最基本的护理,都懂着呢。
伊玲却是大咧咧摇头,“不疼!哎呀呀纪文你快夸夸我,我自己学会的!”
纪文只好夸她,“很好,以后可以和纪寒一起骑车上下学了。”
“不要,上下学还让纪寒带我,不累,我去你们学校的时候再骑。”伊玲想都没想的说。
纪文乐了,“就你聪明。”
“那是!”伊玲自信的扬头,紧跟着突然变得一脸娇羞的模样,“那个纪文,你们什么时候还有比赛吗?”
纪文立刻想到了童侨朗,笑容淡了很多,身后他妈叫他给伊玲拿得糖糕也没有拿出来,淡道,“没有比赛了。”
“啊,”伊玲失望的点点头,很快又笑了,“那没有比赛的话,平时周末也会有打篮球的吧?那我周末去也不错。”
一旁路过,纯打酱油的纪寒,把纪文和伊玲的话听了个全,望着纪文微垂的眼眸,和伊玲欢快的背影和步伐,心想,大哥,你算是遇着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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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伊玲那时候,也不算是追童侨朗,就是单纯的,想多瞧瞧他,想在他跟前多出现,让他看见她。
伊玲周末一有时间就往他们初中跑,有时候点正了,就能碰上童侨朗打篮球或者踢足球,她就可以把带来的水,递给他喝。
就是可惜童侨朗每次都会毫不留情的拒绝她。
“我有水喝。”
“我不用你给我递水。”
“你就不能不来找我吗?我容易发挥不好。”
“我说伊玲,你没毛病吧,就看不出来我讨厌你?”
童侨朗拒绝的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可童侨朗的拒绝,在伊玲看来,就跟学骑自行车似的,你拒绝算你的,而我,就是要勇往直前,这算我的,与你无关,我确信我能把你拿下。
听见那话,难过是难过的,谁听见喜欢的人,那么对自己说话能不难过?不难过的那是真没长心肺了。
但难过之后,伊玲又会继续义无反顾向前冲。
她自己都觉着,她这股子冲劲儿,应该被人敬仰!
没多久,伊玲就火了,很少再去打球的纪文,都从同学嘴里听到了伊玲的大名。
有个小学生,喜欢童侨朗,都追学校来了,人童侨朗不搭理她,她也不在意,像个斗士。
那纪文哪能受得了啊,但有了前几次经验,他忍了下来,没去找伊玲。
他就想啊,这小姑娘可能年龄太小,没见过什么人,于是就死抓着童侨朗不放了。
或许再等等,过一阵,她自己就慢慢冷却了。
可哪成想,人伊玲压根不是冰箱,何来的冷却。
一直等伊玲从五年级,升到了初中,对童侨朗的那份热情和执着都没变,反而是越演越烈。
伊玲初一,纪文和童侨朗初三,刚好一个校区,伊玲看童侨朗就更方便了,有事儿没事儿趴童侨朗他们班的窗户瞅童侨朗。
赖小宝也知道伊玲的光荣事迹了,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到处喊,“咱们班长早恋啦!”
这一年,伊玲已经有了大姑娘的模样,胖了一些,不再那么干吧瘦了,自然也漂亮了很多。初中除了周一必须穿校服外,其他时间都可以穿美美的衣服,就把自己给打扮得特美—虽然大部分都是伊妈妈给她打扮的。
小姑娘漂亮了,追她的人,自然也就有了。
可再被赖小宝这么一张扬,追她的人是全不见了,童侨朗谁啊,又帅又风流,他们可比不过,就鸟末悄儿的全退下了。
同时,伊玲迎来了第一个情敌。
那天,下着小雪,房顶,屋檐,街道,是都披上了白绒绒的外套,特美。
间操期间,伊玲拉着尤菲菲的手,去童侨朗他们班做操的位置瞧他,结果就看见童侨朗特别细心又亲热的给一个女孩暖着手,呵着气,轻声问她还冷不冷。
伊玲也不知道咋搞的,那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而好巧不巧的,纪文和纪寒全看到了这一幕。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人群间,被大毛毛棉袄裹着的小女孩,伤心了,哭了。
纪文回身管身边的同学要了支烟,躲一边抽去了。
纪寒跟体委打了声招呼,间操不做了,回教室趴着睡觉去了。
这俩人,也伤心了,就好像我爱的人为别人流泪,我为我爱的人流泪一样。
等纪文抽了一根烟回来时,伊玲还保持在原地没动,哭出的眼泪,被寒风吹冻在脸上,通红。
纪文大步走上前,不顾形象的把她往怀里一带,“回教室去。”
伊玲乖乖的,把脸缩在纪文怀里,跟他回了班班级。
班级里,还有一人,是纪寒。
但伊玲把脑袋缩在纪文怀里一直没抬头,也没看见他,就旁若无人的低声哭了起来。
纪寒抱着肩膀,无声的看着纪文,怎么样,当初不管,现在后悔了吧?
纪文眼睛一眯,露出一道狠光,少说风凉话。
伊玲低声哭了一会儿,渐渐的,又变成了啜泣。
当纪文纪寒以为伊玲会一直哭睡着呢,突然听到伊玲哭道,“我,我这么喜欢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纪家兄弟的脸色,一齐变得很差。
知道是一回事儿,真正听到,可又是另一回事儿,这可真是谁听过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喜欢别人的人,谁知道那种滋味儿。
良久,纪文叹了口气,无奈又心疼的说,“别哭了,乖,咱们以后不追童侨朗了。”
但纪文低估了伊玲小小身体里巨大的能量,“不,我偏就追!我就不信他不会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献上
中间写着写着睡着了,想着就睡五分钟,然后一睁眼没想到一个小时过去了……更得也有点少了,见谅见谅哈
对于虐纪文,大概就伊玲这种无意识的摧残,似乎更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