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繁华的省会城市T市比起来,边陲小城W市简直不值一提。如果说,T市是一个妆容精致,穿着华服美衣的美女,那么W市就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无颜女。
狭窄的,陈旧的马路,高低不一的建筑物,生意冷清的商铺,这些,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个小城市的衰败破落。
“W市交通闭塞,本地又没有什么特色产业。”一名特警向苏睿几人介绍着,“在本省诸多城市中,W市一向是著名的贫困市。而本市的青壮年劳动力大多外出务工,留下的竟是些老弱妇孺。”
“这个地方,比江城下属的某些小镇还不如呢。”苗溪溪这样评价道。
车辆在颠簸的马路上行驶着,因为天气干燥,车轮附近,不断地有细小的尘土扬起。没多久,前车窗边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今天的午饭,几人是在车上解决的——面包,火腿肠,配上几个水果,加矿泉水。苗溪溪嚼着干巴巴的面包,看了看坐她旁边的苏睿,这家伙正动作优雅地把火腿肠送进嘴里,表情闲适,似乎他吃的并不是一块钱一根的火腿肠,而是产自法国的顶级火腿。
天生的贵族。一个词儿不合时宜地窜进了苗溪溪的脑子里。不公平啊不公平,她恨恨地啃了一口苹果,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着:造物主对苏睿真是偏爱啊,不仅给了他出色的家世和外貌,还给了他天才般的头脑和贵族式的仪态作风。哎呀,如果他可以不那么宅,不那么臭屁,就堪称完美了。
“‘小野猫’,你这么春心荡漾地看着我干嘛?”苏睿冲苗溪溪挑了挑眉,“莫非,你暗恋我?”
“呸,我会暗恋你这个宇宙无敌超级臭屁自恋的宅男吗?”苗溪溪张牙舞爪地说,“哼!”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我只能日日躲在家中,才不会被她们骚扰。”苏睿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着,“不过,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我呸,呸呸呸!”苗溪溪把脑袋扭了过去,看向了车外。她这反应可逗乐了其他人。
半个多小时后,两辆车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这真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镇”,镇上就几栋小楼房,几个餐馆和几家脏兮兮的小旅馆,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通过精准的定位,苗溪溪她们查到:那几名绑匪就住在镇上最好的一家旅馆——鸿运旅馆里。不过,就算是号称全镇最好的旅馆,这旅馆的门面也是小小的,脏兮兮的,招牌上布满了灰尘。
“这里条件这样差,餐馆和旅馆会有生意做吗?”苗溪溪忍不住问。
“还行,他们主要做过路人的生意。”一名特警回答道。
一行七人下了车,走进了鸿运宾馆中。已是午后两点,天气最热的时候,宾馆的老板娘只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连衣裙,坐在门口的柜台边昏昏欲睡。见到苗溪溪一行人,她立马来了精神:哇塞,好多人,这可是一票大生意啊!
“几位是住宿吗?”老板娘用半土不洋的普通话说,“你们到这儿来,可是来对地方了,咱们这儿是条件最好的,有空调热水器,独立卫生间,价格还不贵。”
“警察。”一名特警亮出了警察证。
“什么?”老板娘吓了一跳,正要高声尖叫什么,苗溪溪眼明手快,一手抓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苏睿拧着眉头,厉声道,“一伙儿犯罪分子入住了你的宾馆,我们这次来,是实施抓捕的。你可别出声,打草惊蛇。”
这老板娘虽然土气,但她这些年开宾馆,也见识了不少南来北往的人。她知道此事的利害关系,便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全力配合。
苗溪溪松开了手,低声道:“这伙人应该是两男一女,还带着个婴儿。”
“是有这么一行人,昨天入住了我的旅馆。”老板娘说,“他们还有台车,就停在我这旅馆的后院。昨天,他们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我随意问了他们几句,他们说他们是路过此处的人,那婴儿是那女人的孩子。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犯罪分子,我的天啊!”
“我要看看他们的身份信息。”苗溪溪指了指柜台上的电脑。
“呃,这个……”老板娘讪笑道,“他们并没有登录身份证信息,说是没有带。”
“什么?没有登录身份证信息,你还让他们入住?”苗溪溪傻了眼。
“嘿嘿,我们这小地方嘛。”老板娘越发讪讪了,“他们给了我两百块钱的小费,所以——”
“啧啧,两百块钱就把你收买了。”苏睿咋舌。
看着酷酷帅帅的苏睿,老板娘老脸一红,喃喃道:“平时我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可昨天,我看他们有女人又有孩子,怪可怜的,才……”
“得了吧,你这话,骗骗我们就好。”一个特警老实不客气地说,“你们这样的地方,只要给钱,什么人都能住进来。包括那些未成年的少男少女,都能进来住,不是么?”
“嘿嘿。”老板娘只剩下干笑的份儿了。
“不跟你废话了,他们住哪儿?你带路。”苏睿说。
“他们住在三楼的三人间呢!”老板娘说,“够懒的,整天都让我送饭去。”
“他们不是懒,是怕暴露自己,只敢躲在暗处不出来呢!”苗溪溪一语点醒梦中人。
“哎,仔细一想,还真是。”老板娘讨好地说,“大美女,你也是警察啊?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水灵的姑娘呢!”
“被废话了,你去敲门,就说送东西进去。”苏睿说。
“可中饭已经送了啊!”老板娘为难地说。
“难道他们就不用其他东西?”
“有,有,他们让我一天送一包烟进去。还要中华烟呢!”老板娘忙道。
一行人踩着楼梯,上了三楼。老板娘有些胖,穿着人字拖的脚踩在楼梯板上,“唰唰”响。而苗溪溪一行人却如鬼魅的猫儿一般,落地无声。
三楼只有几间房间,老板娘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外,大力敲响了门。
“谁?”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有些阴沉。
“是我,老板娘啦,给你们送烟来了!”老板娘大着嗓门喊道。
“正等着你的烟呢!”那女声中多了几分兴奋,“老公,去开门。”
房间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隔着一层门板,苗溪溪几人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一会儿工夫后,门“吱”的一声开了,却只开了一道缝。一只黑乎乎的,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烟呢?”
“砰——”下一秒,门被大力踹开,门后的那人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那只手还维持着摊手要东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