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泪眼朦胧,却还是看到了面前杵着的人,在撞上的前一刻往旁边让了让。
别墅没有开灯,那人伸手想来扶我,被我躲开了,我甚至还听到那人疑惑地问我是谁。
我一直跑,只想快点跑回房间,把自己当成一只鸵鸟,假装没有经历刚刚的事情。
泪水止不住,心疼地快要抽搐起来了。
“砰!”我关上房门,打了反锁,就蹲在门后面呜呜哭泣起来。
我不晓得是不是男人都这样,只要有了怀疑,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听。可那是顾晨啊,我们两人经历过生死,根本不需要多说一句,就能明白对方心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
“咚咚――”
我的房门被人敲响,我的背甚至都感受到了木门微微的震动,我不想开门,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说话。
“弟妹,你还好吗?”能叫我弟妹的,也就只有顾晨的大哥了,这声音这么熟悉……所以我刚刚差点撞上的就是他了吧,但是,他刚刚不是还问我是谁吗?
算了,不想去想这么多。
我不开口,他又道,“弟妹,你别跟那小子置气,气坏了自己,顾晨这臭小子就是这样,脾气臭,但是他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别太生气……”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还是没有反应,他终于不再敲门了,最后说了句,“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去,你早点儿休息,明早就能看到他来负荆请罪了。”就离开了。
我却苦笑一声,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爬回床上躺下。
眼睛闭上,脑子里却是清醒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像决了堤的潮水,不停地涌。
我索性睁开了眼,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任由泪水肆虐。
眼睁睁看着天慢慢亮起来,心里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这样想着,居然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时是被房间的敲门声吵醒的,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为房间铺上金光,却照不进我心中的黯然。
开了门,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阿娇!
“夏小姐,您没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红肿的眼眶吓到了阿娇,她满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暖,这个世上,总还有人是真心对我的。
“我能有什么事。”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却也知道自己的笑应该比哭还要难看。
“夏小姐……”阿娇语气不忍道,“昨晚的事情,双双都告诉我了。”
双双?应该就是昨晚那个佣人了吧,可能是我的样子太恐怖了,她不好安慰我,所以才告诉阿娇的吧。
“我真没事儿,就是被顾晨推了一下,心里难受。”因为他从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即使是喝醉了……
听我这么说,阿娇有一瞬间的沉默,估计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安慰我好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僵硬地转移话题,“咳……顾少可能是因为喝醉了……那个,夏小姐,大少爷已经在楼下等了您挺久了。”
顾晨的大哥?是因为昨晚的事吧!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等我洗漱完就下去。
就在阿娇转身要走时,我又喊住了她。
“对了,顾晨走了吗?”
如果他没走,我正好也跟他好好谈谈,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也真的受不了他这样了,与其让他为了躲开我每天早出晚归,还喝的醉醺醺的,不如把话一次性讲清楚。
“一个小时前离开的,夫人之前问过了,顾少说公司有急事。”阿娇认真地回答道。
我怔忪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又让阿娇备车,我说我要出门一趟。
既然顾晨去公司了,那我去找他吧,因为在家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清醒的他。
等我洗漱完下楼时,一楼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阿娇端着温水过来递给我,解释说顾晨的哥哥是被司令喊走的,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就没问了,我猜他肯定是要安慰我的,可现在安慰对我来说远不如顾晨的一句解释。
喝完了那杯温水,我连早餐也吃不下去,走到玄关换鞋,然后拿了外套就开门离开。
我让司机送我去孙氏集团,现在早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抬手看了看表,都差不多要吃午餐了……正好,既然到了这个时间,顾晨就有时间跟我坐下来好好聊了。
果然,等我坐车到孙氏集团门口时,刚好就到了午餐时间。
我拿出手机,摩挲着屏幕,看着从公司里涌出来的一堆人,终于下定了决心,给顾晨打电话。
手机放在耳边,是还没有接听的嘟嘟声,可是没过几秒,我就按断了电话,直接开了车门下车。
因为我看到顾晨了,他从门口走出来,突然停住,掏出手机,就在那个时候,我挂断了电话。
撑着阳伞站在门卫处,我想看看,顾晨会不会给我回拨回来,只要他给我回拨过来,那……
可是……没有!
我的想法还没有结束,他就用行动告诉了我他的选择。
他只是看了眼手机,就重新收了起来,根本没有拨过来的意思。
我的心凉了凉,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往他的方向走过去。
但我的脚步在离他还有百米远时顿住了,愣愣地看着从里面蹦跳着出来的简安南,自然而然地挽住顾晨的手臂。
两人相视一笑的样子,把我刺得体无完肤!
“啧,果然豪门没那么好进,这才多久啊,那未婚妻就被甩了……”
“就是啊,当初那个求婚这么盛大……”
“是啊,总经理那么浪漫,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情景……本来还以为是多专情的一个人,没想到啊,世上豪门都一个样……”
“可不是嘛,听说这个简秘书一出差回来就跟总经理发火了,那不依不饶的样子,整个高层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嘛,真没想到……”
路过我的人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着,声音毫无阻隔地传进我的耳中,语气或讽刺或怜悯,犹如往我心里不停地泼着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简安南有没有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可眼前这一幕,却是实打实的做不了假!
我一直定定地盯着他们,直到简安南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