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怕他失态,也怕贝梅梅她们有意出王圣迪的丑,喝酒当中,什么可能也有,掏出电话,暗暗给张丽萍发了个短信,让她来救驾。慕容轩看见了,装作没看见,笑着说:“圣迪好酒量,啥时我跟田光去临海,喝喝你们临海的酒。”
“那没问题啊,我求之不得,秘书长您可一定要来啊。”王圣迪兴奋道。
田光狠狠剜了王圣迪一眼,示意他别失礼,稳当点。
张丽萍很快进来了,刚才她还穿水红色上衣,墨绿色窄裙,这阵,竟变戏法地换了水红色**长裙,蓝宝石项链掩不住*前一大片空白,让人禁不住生出一大片联想,尤其露在裙摆下的两条长腿,衬托得她越发妖绕,越发**。qing人眼里出西施,其实qing人面前也出西施,此时的张丽萍,眉如远山,唇似yingtao,一双**像两朵怒放的花,咄咄逼人,十足的尤物一个。怪不得田光十多年都丢不开她,看来,男人要想过了女人这一关,难啊。
慕容轩长出一口气,他眼前很突兀地就闪出钟红的影子来。相比张丽萍,钟红显得更婉约、更柔情一些。张丽萍属于那种奔放的女人,钟红则属于小鸟依人型。
张丽萍一来,气氛立马比刚才活跃,大家再也顾不了吃,兴趣全都集中在张丽萍上。慕容轩逼着让张丽萍给田光敬酒,张丽萍故意不敬,说哪有自家人先敬自家人的,怎么也得先敬秘书长。慕容轩说人家田光就是秘书长,张丽萍说他那个不算,你这才是真正的秘书长。
贝梅梅钻空子道:“他们一个是大秘,一个是小秘,老板娘看来是看上大秘了。”
张丽萍莞尔一笑:“我是看上了,可惜慕容领导对我没感觉。”
慕容轩说:“我敢对你有感觉?我要一有感觉,别人还不把我掐了?”
张丽萍也是大方,白了一眼田光道:“他敢?!”
贝梅梅趁机说:“那就今天当着大伙的面,让慕容领导感觉一下,我们也好做见证。”
张丽萍笑吟道:“我倒是想呢,就怕秘书长不肯屈就。
文微微望住慕容轩道:“秘书长你就深入一下基层吧,给劳苦大众送点温暖。”
贝梅梅也起哄:“对,秘书长深入一下,越持久越好。”
话越来越说得带味,也越来越放肆,张丽萍故意将半个身子依在慕容轩身上,做出一副亲昵样,慕容轩招架不住,只好端起喝了。
张丽萍要给贝梅梅和文微微敬酒,贝梅梅摆手道:“咱们都是女同志,千万不能自己搞自己。”
田光报复说:“现在流行自己搞自己,既然承认了是女同志,搞一下也无妨。”
文微微玩笑道:“秘书长挖陷阱呢,我可不是同志。”
田光说:“你是工会主席,工会主席更要带头搞。”
文微微马上回应:“工会主席搞领导,你是让我犯错误啊。”一句话说的,哄堂大笑。
气氛越来越热闹,一直规规矩矩坐着的王圣迪这阵也活跃起来,慕容轩万没想到,张丽萍居然是王圣迪的表妹!
怪不得呢。他定定瞅了王圣迪半天,忽然发现,这是一个十分能装得住的男人。
在官场,只要你会装,就成功了一半,如果能像王圣迪这么城府很深地去装,不成功也由不得了。王圣迪摆这桌饭,显然是为了临海书记的位子。
各市班子的调整虽然还没正式提上日程,但谁都知道调整势在必行,加上最近又不知哪儿来了这么一股风,说这次党风党纪检查就是为调整班子打前战,于是下面便纷纷忙碌起来。若不是检查团还在下面,怕是省城最近就让他们涌满了。
按说调整班子,慕容轩并不是下面市长书记主攻的对象,但因了他跟李静宜书记这层特殊关系,在下面人眼里,他的话就比组织部长的还管用,因此这个时候,他也比其他常委更忙。
慕容轩一边提醒自己少喝点,一边又拿王圣迪和田光的关系瞎琢磨,田光居然给王圣迪做了长达十年的地下表妹夫,人世间的事,真是滑稽得很。
酒喝得差不多了,田光也不敢恋战,就想出一招,让大家讲段子,按规矩,谁讲得不好,谁喝酒。文微微第一个响应,每次饭桌上,文微微的段子总能笑倒一片人,她是天生的幽默高手,讲的段子含而不露,颇耐人寻味。
慕容轩这方面是弱项,他天生不具有幽默,加上对那些涉黄的段子有一种本能的过敏,轮到讲段子这个环节,他必输无疑。
文微微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市长到山区检查计生工作,发现这地方超生严重,就在群众大会上语重心长地讲:“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成长的小树苗,但你们不断超生,将来有什么后果?”
一位村妇不假思索就站起来,回答市长:“绿化祖国。”人们哄堂大笑。
文微微还不过瘾,接着又讲,市长又到了另一个村,这个村计划生育工作搞得很好,非但没超生,人口比例还连年持续下降,后来才知道,这个村近亲结婚现象严重,生了孩子老是怪胎,吓得村民们不敢再生了。
市长想讲讲近亲结婚的危害性,就召集会议,会上他问一老实巴交的小伙子,近亲结婚有什么危害,小伙子脸红了半天,最后小声说:“都是亲戚,不好下家伙。”
众人又是一片笑。文微微算是过了关。
贝梅梅自然也难不住,以前是男人拿段子欺负女人,让女人出丑,现在反过来了,女人讲段子,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贝梅梅居然讲了一个玉林跟尼姑的段子,说一座山上住了一个玉林和一个尼姑,他们住对门,尼姑养了一只黑色的鹰,这天尼姑闲着无聊,就想个法子捉弄一下玉林。
她趁玉林不在,偷偷把玉林屋里舀水的瓢,装水的桶,种地的叉给藏了起来。
玉林回来发现不见了东西,心里琢磨定是尼姑藏起来了,于是就跑到尼姑那儿把她的那只鹰身上的毛拔的一根不留。尼姑发现后伤心极了,跑到玉林家里大声嚷嚷。
贝梅梅讲到这儿忽然不讲了,田光问她,为什么不讲?贝梅梅说不能讲,再讲,各位就吃不下饭了。慕容轩知道这个段子,后面实在有点那个,就遮拦说,不讲也行,算过关吧。
田光说不行,讲一半怎么能过关?贝梅梅说你真想听啊,田光说当然想听。
那好,你把耳朵对过来,我讲给你一个人。田光真就把耳朵对过去,贝梅梅嘀嘀咕咕一阵,田光就笑得前仰后合,泪从眼出。
慕容轩也跟着笑了,只有文微微傻呵呵的,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慕容轩对文微微耳朵上,问你想不想知道?文微微说当然想啊。慕容轩说尼姑骂的是:“你怎么这样,你要‘瓢’就‘瓢’,要‘桶’就‘桶’,要‘叉’就‘叉’,干嘛拔我的‘鹰’毛!
文微微笑得身子都弯了,末了,轻轻擂了慕容轩一拳:“秘书长坏。”
“这是你们讲的,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慕容轩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段子算是让气氛到了gaochao。
轮到慕容轩,他怎么也讲不出来,田光正要给他罚酒,慕容轩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一看,是夏慧慧发来一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想请他吃夜宵。慕容轩回复说没空,关了机,忽然就想起夏慧慧曾经给他发的一条短信,心中一笑,将短信稍做加工,讲成了段子。
一樵夫在深山中偶遇一苦行僧,便与其闲聊起来。樵夫问:不知大师在此清修多少时日了?僧人说:约有三十个年头了。樵夫纳闷:大师清修如此,不知一个月仍会动情几次?僧人笑答:贫僧功力尚浅,一个月仍会动情三次。樵夫长叹一声:大师果然已非凡人,在下佩服佩服!!僧人双掌合十:哪里哪里,一次十天而已……
语毕,举座皆笑,张丽萍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贝梅梅和文微微都是聪明人,知道晚上王圣迪还另有安排,女同志掺和久了不好,便主动告辞。田光也不挽留,说今天就到这儿吧,真是舍不得让你们走。贝梅梅故意道:“我们再不识趣,有人会不高兴。”说着,意味深长瞅了张丽萍一眼。张丽萍酒也多了,脸颊红扑扑的,煞是you人。慕容轩瞟了一眼,竟心猿意马起来,可见youhuo无处不在。文微微边拿包边道:“我们女同胞先回避,下面的节目继续,两位领导今晚一定要尽兴啊。”
张丽萍和王圣迪楼下送两位主席的空,田光忽然拿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吧,圣迪的一点意思。”
慕容轩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田光笑笑:“拿着吧,不会出事的,圣迪这人我还是了解。”
慕容轩说:“无功不受禄,你快收起来。”
田光说:“拿出来的东西,再放回去,你让我怎么想?再说,圣迪的事已妥了,有人替他张罗,我们只当装不知道。”
慕容轩哦了一声,脑子里忽然闪出王国维那张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