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只是哈哈地应付,他明白叶峰话的意思,就是我不仅仅能找到你慕容轩,我更能找到高放。
对滨江大道的改建,慕容轩心里还是一片漆黑,他想等到长假以后,再真正地进入进去。
至于谁来承建,他早想好了,公开招标,阳光操作。
当然,真到了招标时,慕容轩能说多少话,能做多少主,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这样大的工程,上面的组长副组长,个个都不可能只是挂名的。
常务常务,主要是在做事上,而不是在决策上。
这可能也正是高放坚持要让他来出任常务副组长的原因。现在想来,对于高放来说,能名正言顺地负责滨江大道改建工程并且又能很好地为他所用的人选,除了秘书长慕容轩,确实是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赵军跟随到风云岭的大部队,已经到了成都。刚下飞机,就打电话来报了个平安。
赵军做事一向谨慎,特别是做后勤这一摊子,让人放心。
不过,慕容轩还是在电话里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大部队在外,安全第一。
虽然是在打牌,但是桌上的四个人,电话此停彼响,牌也打得索然无味。
有时候,个别电话还得出了包厢门接,其他人就只好玩着手中的牌。
谁都有私密,对于今天牌桌上的四个人来说,心照不宣,知此知彼。
只有黄玉林,大概是满屋跑得累了,靠在沙发上睡觉。他的鼾声,一点没有因为电话而受到干扰。慕容轩看着,笑了笑。
就在这时,慕容轩的手机又响了。
林娇娇在机场说:“我们到了,飞机早点!”
林叔依然威严,慕容轩一看见他,马上就回到了江城童年时代。
他第一个动作,不是握手,而是鞠了一躬。林叔也还了一个礼,莫名、姚磊也都跟着做了,一时间,气氛真的像在家里见长辈一般。
林娇娇在边上笑着道:“别磨蹭了,快到宾馆吧,老爸也累了。”
慕容轩说也是,大家上车,很快到了鸣泉居。
华丽丽早在门口接着,下了车,进了别墅,林叔看着房间,说:“慕容啊,是不是太……”
“啊,这是我们省委的接待宾馆。您的级别,住这合适。”慕容轩知道林叔的意思,先把话挑明了。
林叔却道:“我是来看看你们的,却不是来搞**的啊!”
“您这话,林叔,您尽管放心,在您面前,谁还敢**?您一来,我们都回到了纯洁的八十年代啊!”慕容轩开玩笑说。
虽说是玩笑,可慕容轩心里真的有这种感觉。
“你看,你看,慕容也说起假话了,这不好!”林叔边坐下边道。
大家都笑。
慕容轩将所有在座的一一作了介绍,特别是现在的官职。
林叔很高兴,说:“都不错啊,看来还是你带队伍有方出人才,是吧?”
“林叔,当然是了。我们现在四个市,有两个市的书记就是慕容的部下,岭南还有不少开发区出身的干部,关键是素质好,觉悟高。这完全是由于慕容秘书长的培养啊。”黄玉林递上茶。
林叔扫了慕容秘书长一眼,慕容轩支开话题:“先休息一会儿啊,然后用餐。”
晚宴就在鸣泉居的小餐厅里,慕容轩特地打了招呼,菜做得精些,但数量一定不能多。
林叔的个性他清楚,见不得铺张。果然,菜上来的都是些野菜,有野生的甲鱼,花儿菜,蕨菜,地衣。
慕容轩想这个华丽丽,看来是下了功夫。每个菜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正好吃完。
酒也是岭南自家产的岭南米酒。这也是慕容轩特意安排的,他要让林叔感到亲切,朴素。
林叔情绪很高,喝了三杯米酒,大家回忆的都是开发区里的辉煌岁月。
林叔激动时,还讲了一段他自己当年开办张氏公司时的艰难创业过程。
莫名也站起来,敬林叔酒。
黄玉林侧着脸问林娇娇,上次所谈的项目怎么样了。
林娇娇说:“基本定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再跟你们深入地谈谈。”
“那好,我马上告诉王总。”黄玉林说着就拿出手机,边出门边给王兆和打电话。
一会儿回来说:“王总明天赶回来,亲自接待。”
“王总不在岭南?”林娇娇问。
“到京城去了,同高书记一道。”黄玉林答道。
慕容轩听着黄玉林的话也没做声,心想刚才叶峰打电话说中午和高放一起,大概王兆和也在。
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上,林叔显然有些激动,“我就想不通,**有什么意义?钱多了有什么用处?还是惩处不到位,要严惩,严惩!党中央不满意,人民痛心啊!”
姚磊按着林叔的肩膀,轻轻地拍拍:“**是个社会问题。复杂!”
“复杂什么?只要像你们这样的官员,都能洁身自好,**从何而来?”林叔的火气更大了,弄得姚磊脸一红。
慕容轩接过林叔的话题:“是啊,是啊,林叔教导得对。**关键是自身。人心一正,**自然没了省场。林叔教导得及时啊,我们都记着。”说着他看了一下大家,说:“时间也不早了,林叔坐飞机也累,这样,我提议大家共同为林叔举杯,再次欢迎林叔来岭南!”
大家都起立,林叔也要站起来,被慕容轩按住了。
喝完了酒,又吃了点主食。
一行人出小餐厅时,华丽丽过来,问吃得怎样。
慕容轩说很不错。华丽丽拉过慕容轩,悄声地说:“蓝省长过两天要来。”
“啊,知道了。”慕容轩含糊地应付着。
晚上大家坐在林叔的房间里,说些岭南的趣闻,也谈些开发区时的往事,不觉就到了十点。
林娇娇说老爸要休息了,他每天晚上十点shangchuang,雷打不动。
道了晚安,各人回去。慕容轩也要走,华丽丽说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干脆就在这里住好了。
慕容轩就住了下来。他看华丽丽,好像还有话说。就问道:“还有事吗?”
“没事,秘书长你休息吧。不过……”华丽丽有些吞吐。
“不过什么?”
“我好像感到蓝省长最近有些心事。”华丽丽道。
“啊,工作忙吧?”慕容轩心里其实也是一凉,但口头上还是劝道,“没事的,放心!”
“那就好。”华丽丽说了再见,掩上门走了。
慕容轩也有些疲惫,虽然不像往常那样上班,但是这一天,也算是用了心的。
他冲了澡,坐到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黄金周的旅游情况。
他看着有点懊恼。他想像得出其他人正在风云岭,那如画的风景,也真令人心醉。
不过想回来,能见到林叔,而且林叔还这样健康,他也就释然了。
华丽丽刚才说蓝省长省长要来岭南,这可能是只给她一个人说的。
那么,慕容轩也不可能问。
领导的事,即使是亲戚,也不能问得太多。有时,你不问,就是不知道,别人问起来含糊,人家也以为你知道。
早些年,蓝省长还在岭南时,有几次阿姨问到蓝省长与华丽丽的事,慕容轩只说没听说。
并且劝道:一个当官的,在外面有一些谣言,那都是别有用心的人干的,信不得!其实就是信得,婶子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今在官场上走的,有个别关系走得近的异性,已经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几年,有许多领导干部出了事,一查出来,每个后面都有一些,有的甚至用“mba”来管理了。
这些事,对于慕容轩这样在官场上泥一把、水一把地混了十几年的人,见怪不怪。
但是,华丽丽说她感到蓝省长心情不好,联想到上一次蓝省长神秘而匆忙地来到岭南,慕容轩就觉得有些不能不让人要往别处想的念头了。
官场犹如江湖,有时甚至比江湖更加险恶。
慕容轩想着这些,就没有心思再看电视,干脆关了,一个人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
他一般情况下是不在床上抽烟的。只有心里有事的时候,而且是一个人,才偶尔抽一支。
岭南的官场一向以来,应该说还算平静的。这么些年,虽然也有个别人因为**而受到处分,但没有出现过惊天的大案子。
最大的案子是原来的临海市的市委书记,因为收了一个市长的九十万块钱,最终因为这个市长落选而案发,被免了职,留党察看。
这个案子曾被蓝省长当作一个反面典型,在全省的干部大会上反复宣讲。
高放书记来了以后,多次说到:岭南的班子是团结的,岭南的干部是团结的。一个地方发展的快慢,与班子的团结与干部的团结密不可分。团结,拧成一股绳,就是经济发展的动力。言下之意,一个地方不团结,窝里斗,班子动荡,人心不安,经济也就无从发展。
看起来,岭南这几年算得上风平浪静。
就是高放与李强之间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也还没有矛盾到影响整个班子团结和影响经济发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