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办公厅办公室二科的科长不管秘书长在不在,每天早晨,必须到办公厅主任那里,拿了需要报批的文件送到秘书长办公桌上,然后把批完的文件拿回来。
李洪彬任二科科长,也就意味着,尽管他不是慕容轩的秘书,每天可以堂而皇之jinru慕容轩秘书长的办公室了。
原来的二科科长是个30冒头的小伙子,慕容轩秘书长见过几次,印象也还不坏,看来张玉林主任给他调整了科室。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没有被提拔。
因为,省委办公厅任何一个处级干部的变动,都必须报到慕容轩秘书长这里来的。
至于这个小伙子的去向,张玉林主任没有说,慕容轩秘书长也没有问,他也不能问。
这种调整,办公室主任杨勇肯定有公开的理由。
换句话说,这是慕容轩秘书长之前所擅长的蓝氏阳谋的基本功,张玉林主任不会傻到主动汇报,慕容轩更不会显示出丝毫关心。
当然,如果这个办公厅办公室二科科长还是个可造之才,那么将来讨论处级干部提拔时,张玉林主任只要说一句“这是原二科科长”,在慕容轩秘书长这里顺利通过是没有问题的。
慕容轩秘书长看了建房报告,他又交代了几句要注意的其它事项,张玉林主任就知趣地先走了。
经过短暂的分离,李洪彬这个慕容轩用顺手了的秘书终于又有了天天见老板的机会。
尽管李洪彬还不能公开以秘书的身份时时跟着,但他毕竟天天都可以过来慕容轩秘书长这里两趟,这对于李洪彬来说这就足够了。
有了李洪彬细致的工作,慕容轩秘书长批阅文件轻松了许多。
他很清楚,此事虽由张玉林主任汇报,始作俑者却是办公厅主任杨勇。
慕容轩秘书长又想起前几天随高放书记下地市调研,杨勇将慕容轩秘书长的行程安排的井井有条,他禁不住暗自想道:“官场里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个办公室主任杨勇心思如此细致,实在难得。是个可造之材。”
慕容轩正琢磨着这些个事情,突然邓莹莹打来了电话:“慕容书记,我准备明天把汪老护送到省委大院松梅苑去,其他的事您不用管,你只把钥匙给李洪彬就行。我已经安排人打扫了房间。另外,我明天有会,就不过去了。”
慕容轩听后心里面感动不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着电话说道:“邓莹莹,辛苦你了!我也代表汪雨一家人谢谢你。”
邓莹莹这个级别的秘书长,安排这类事情实在是小菜一碟,慕容轩没生孩子再客气,反而见外了。
慕容轩秘书长放下电话,他堂而皇之地把李洪彬叫来,给了他钥匙,然后又嘱咐了他几句,李洪彬就忙着去准备接汪老出院的事情了。
接着慕容轩又打电话给汪雨把情况说了,得知老人安顿下来,汪雨也很高兴。
汪雨也把北京的情况给慕容轩简单地说了一下:“慕容,蓝省长的病情这几天已经稳定多了。还有,这几天有蓝省长的两个儿子在这里招呼。我准备回单位一趟,把公事处理一下。”
屈指算来,汪雨已经在北京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她在气头上说了“蓝省长身体不好不回来上班”,但现在汪雨毕竟也是堂堂地市级班子成员,老人的病情稍有好转,她还是知道轻重。
第二天,慕容轩秘书长问了李洪彬沿江人员到达的时间,挤了个空,准备回去和汪老见个面。
虽说汪老身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毕竟他是自己未来的岳父,是自己仕途之路的导师,特别是汪雨又不在家,官再大也是女婿,这个礼数还是要讲的。
进了松梅苑的门,邓莹莹笑yin地站在那里,这可让慕容轩没生孩子一愣:“邓莹莹,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不过来了吗,你怎么还是过来了?”
从慕容轩的内心来讲,邓莹莹在沿江市也是秘书长,不是公事,私自跑出来,又是当前mingan时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邓莹莹却平静地说道:“会议改期了,市长和书记那里都没啥急事,我就过来了。”
要留下邓莹莹吃饭,邓莹莹却死活要走,慕容轩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g多年,身边除了勤务员小张和钟点工,再没有其他人交流,已经彻底把自己退了休,专心颐养天年。
晚上,汪雨打来电话,竟然多少带了点火气:“慕容轩,你怎么搞的,不是说好了绝不对外讲吗,怎么还是有人来看蓝省长了?”
慕容轩丈二和尚,他问道:“我没有说啊,谁又去看蓝省长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汪雨冒火地说道:“你说是呀?就是你们沿江的邓莹莹秘书长啊。她是一个人来的,待的时间也不长。但邓莹莹临走的时候放了一张卡,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
“邓莹莹?”慕容轩愣了一下,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还在羊城市见的面,这么这一眨眼的功夫,邓莹莹居然一声不吭到了北京,还送了卡。
不过,很快慕容轩秘书长就想明白了事情出在哪里,她昨天还说不过来,今天不仅来了,还得知了蓝省长病情,原因只有一个,肯定又出在勤务员小张这里。
事情果然如此。
前几天聚会时,接到了慕容轩秘书长交代的任务,邓莹莹很慎重,专门过去和老人见了一面,沟通了汪老在从沿江回羊城松梅苑路上的注意事项。
知道今天有会来不了,昨天邓莹莹给慕容轩通过电话以后,她依然不放心,下班以后,又专程过去了一趟。
小张收拾汪老书籍的时候,禁不住热泪纵横,唉声叹气。
邓莹莹感到很奇怪,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
小张带着哭腔给邓莹莹说:“蓝省长现在北京住院,汪老身体又是这个样子。慕容秘书待汪老和蓝省长如自家的亲生父亲一般,现在一个卧chuang不起,一个住院病危。慕容秘书,他,他太难了。”
从汪老那里出来,邓莹莹的眼泪差一点留下来。
慕容轩家里发生如此juda的变故,自己居然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慕容轩还想着为她邓莹莹安排出路。
这样的男人,别说单身女人,就是已婚妇女,心里没点波澜也不可能。
于是,邓莹莹果断地推掉了第二天的会议。
她又编了理由给莫名、董爱平请了假,之后通过上银行往卡上转了10万块钱。
第二天到羊城市松梅苑安排好汪老之后,邓莹莹就直奔机场。
候机大厅中,一个弱小的身影像风一样,来回转了几圈,便办完了登记手续。
下午两点多,邓莹莹神态自若地走进了蓝省长的病房。
这个过程,汪雨自然想不明白。
她还在着急地问慕容轩:“慕容,到底怎么回事?卡怎么办?”
“唉,估计是勤务员小张说了,好在是邓莹莹,如果是别人,事情就麻烦了。”
汪雨也很无奈。
家里人一次又一次关键时刻捅娄子,这也罢了,可是当年汪老生病、蓝省长病危住院,病房人满为患的那一幕,慕容轩和汪雨都实在不愿意再出现,何况这是在北京。
一旦事情传出去,慕容轩秘书长这边就不用说了,现在汪雨地位的也有了质的飞跃。
单单是她自己单位来的人,怕就招架不住。还别说北京,就是天南地北,如今的人也会义无反顾地涌过来。
汪雨很着急,她着急火燎地说道:“慕容,你快想个办法,我可不想蓝省长的病房赶大集似的。这样蓝省长的病好不了,我也得给累趴下。”
听到汪雨真有些着急了,慕容轩便安慰她道:“汪雨,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先给邓莹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另外,你明天抽空到银行去一下,查查卡上的金额到底有多少。”
“汪雨问道:“然后呢?我把卡带回去吗?”
慕容轩说:“不用,就先放在你那里就行。如果真的需要用钱,你可以直接用卡里面的钱也没关系。”
慕容轩和汪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这件事情给商量了个大致眉目。
慕容轩秘书长知道,邓莹莹这时候送钱,绝不是为了自己跑官。
慕容轩心里面清楚,即使没有自己帮邓莹莹进省委组织部的事,她只要听说蓝省长生病住院的情况,邓莹莹一样会这么做。
从这一点上考虑,这钱绝不能太快还回去。
至少,也要在她到省委组织部之后。
慕容轩给邓莹莹很平静地打了个电话,嘱咐了注意事项,也没有过多感谢的话。
邓莹莹也只说了句“请慕容书记放心”,此时就算先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汪雨打回电话:“慕容,我查了,邓莹莹送来的那张卡里有十万。这数目也太多了,怎么办?”
按慕容轩之前的估计,邓莹莹送的这张卡里肯定不是一两万。
如果那样,一般也就通过现金解决了,既然是银行卡,至少也是三五万。
但邓莹莹送来十万元,慕容轩秘书长确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