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金仙拍出第二掌，张寒手中的含血剑也已脱手倒飞出去。

金仙有余力拍出第二掌，但他已经没有余力挥出第二剑，二者之间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无法弥补。

见证着这一切的夜九幽开始紧张，她没想到张寒所掌握的道被金仙轻易破掉，这也导致张寒对战金仙唯一的优势荡然无存。

坠向下方无底深渊的张寒神识始终扩散着，终于他发现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头，单手抓住，停止了下坠之势。

体内魔婴极度虚弱，魔气更是稀薄的可怜，此前为了抵挡那大日攻击，张寒消耗了太多魔气，现在浑身上下有着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金仙拔掉肩膀上的含血剑，被他握在手中的含血剑竟然在颤抖，想要挣脱，含血剑在张寒的丹田中待了一段时日，已经与张寒有了感情，除非人死，否则剑不会弃主。

“就凭你一件兵器也想与我做对不成？”金仙催动仙力，暂时控制住含血剑，他凝望那粒大道之火，见大道之火的闪烁开始剧烈，他道：“怎么？开始担心了？在这个时候你和他一样，都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我今天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眨眼间，他已经消失无踪。

深渊下方，见到抓着石头的张寒后，金仙一剑刺进了张寒的肩膀，将张寒牢牢钉在了岩壁之上。

而后他退后一些，双手之中仙力凝聚：“能伤到我你已经足以自傲，懒得和你玩了，和你的剑一起死在这里吧！”

张寒吃力的抬起手，握住刺穿他肩膀的含血剑剑柄，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不想放弃，他承认是他有些冲动，但却不后悔，就算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也未必是这金仙的对手，而夜九幽的道很有可能那时已经消亡。

现在来的刚刚好。

张寒一点点将含血剑拔出来，身体刚有下坠之势，金仙已经左右开弓。

一道道仙力轰击在张寒的身上，砰砰的巨响连绵不断，张寒已经抓不住含血剑，含血剑自他的手中脱落下去，径直掉入无底深渊，而他身体也已经开始裂开，渐渐沾染在了岩壁上的巨坑中。

一片片碎肉还有着闭上眼睛的头颅四分五裂。

金仙望着深坑中那个虚弱的黑色魔婴，张寒的黑色魔婴趴在那里大口大口喘息着，金仙没有犹豫，一掌拍了过去。

“不要！”夜九幽的大道之火喊道。

魔婴瞬间炸开！

巨坑中再无丝毫生机，金仙仰头望着上方那粒大道之火：“怎么？心疼了？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你不还是想让他与我交战么？说白了，你不过也是私心作祟，你不想道消彻底魂飞魄散，所以将最后的筹码押在了他的身上，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有实力的赌徒。”

大道之火沉默着，许久才道：“是我错了。”

“嗯？你也会低头？”金仙笑了。

“不是低头，我以为他是张寒，可是他不是。”

金仙皱眉：“什么是不是？你该不会也疯了吧？”

“有一点你这个九重天大世界中的小人物永远也不会相信，冥冥之中真的有天道轮回，这一点哪怕是三千大世界中至强存在都无法左右，刚刚，我也才真正想明白。”

“你到底什么意思？”金仙开始紧张，因为，他发觉夜九幽甚至不惜燃烧最后的大道也仍在与他交流，这种赴死的勇气让他焦虑不安，他总觉得会有一些打破僵局的事情会发生。

“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情，黄泉水位下降，一座上古石碑也露了出来，在上古石碑上有着一个名字，张寒，而他也叫张寒，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有关系么？”金仙冷哼，“上古时代究竟有多少修士活着仙主心中有数，不可能有人逃过仙主的洞察，更何况，他已经死了，你觉得他会是从上古时代活下来的人么？”

“他的确不是上古时代的人，但无法否认的一点是，他曾去过上古时代。”

金仙一怔：“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其实，这并不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一千多年前我和他已经见过一次，那个时候的他实力没有这么弱，所以我才会告诉他你的弱点，因为我自信你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因为他还不是那个张寒。”

金仙快疯了，因为他无论怎么去想都无法想通夜九幽大道之火所说的事情。

夜九幽的大道之火已经微不可察，就在这时，她忽然开口：“他来了！”

“什么？”金仙仰头望向青冥眼上方。

就在这一瞬间，夜九幽的大道之火彻底消亡，而在青冥眼的上方，一袭黑衣白发如雪的张寒凭空出现。

金仙愣了愣，他急忙回头看了一眼下方岩壁上的巨坑，确认了张寒的尸体后又抬头看向这个张寒，整个人的脑中都仿佛嗡鸣了一声。

这个张寒似乎无视金仙的存在，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已经消亡的夜九幽的大道。

“又来晚了么？”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金仙大声问道。

这个后来出现的张寒俯视着他，道：“那是因为你刚刚并没有彻底杀死我。”

“你的魔婴都已经被我打碎，怎么可能不死？”金仙大叫。

张寒笑了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而现在的你，在我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金仙愕然。

张寒却已经不再理会他，猩红的双眸中涌现出时间道文，只不过如今的他眸中的时间道文却已经有了一种独特的感觉，仿佛已经超脱了这方小世界的时间大道，凝成了真正属于他的时间道文。

他举手投足间，时光飞速倒流，金仙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彻底毁掉那个刚刚被他打碎魔婴的张寒肉身，因为……他已经可以确信，这个后来出现的张寒是因为张寒没有完全死亡所以才会出现的。

也就是说，那个没死掉的张寒跨越了万古！

然而，当后来的张寒消失后，他转过头看向巨坑时，巨坑中此前张寒的残躯以及流血头颅都已经消失不见。

“晚了么？”金仙瞪大眼睛，这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忽然定格在了这一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世界的时间都已定格！

仿佛一个个时间碎片开始重新组成。

黄泉水位下降后裸出的上古石碑又一次被黄泉之水漫过。

千年前的万仙书院，一个神秘人出现在了此地，勾抹了《南柯杂记》后面的内容，然而，在此时，《南柯杂记》上已经被勾抹的内容又重新浮现，神秘人也好似未曾出现过。

《南柯杂记》中后面的内容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黄泉水位下降，天魔碑现，上书文字，魔，落款为……张寒！”

已经合一的两界分离开来，重新变成了九幽界与碧落界，然后又重新合一，竟已是上古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