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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婴心里怀有疑窦,回家的时候脸色自然不好。然而阮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询问夏婴。
夏婴回去的时候阮杰没在二楼,而是收拾出了厨房,烧了壶热水。
“怎么没查资料?”夏婴喝着热水问。
阮杰摇了摇头,道:“今早有人送来了点菜,可以给你做饭吃。“
夏婴瞥了眼厨房外面堆着的几个西红柿和鸡蛋,心想应该是昨天拜访过得那些亲戚。
阮杰的厨艺是从小练出来的,他烧水擀面,给夏婴做了顿西红柿鸡蛋面。吃完饭后,夏婴给阮杰讲着早上拜访三姑婆的事情,然后又道:“三姑婆让把玉拿给她看看。”
阮杰犹豫了一下,然后道:“玉给她……不太好吧。”
夏婴一下子就敏感了起来。
阮杰这是不想把玉给出来?
毕竟那封信上面可写着什么“玉已到手”。
想到这里,夏婴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差。阮杰还问道:“怎么了?”
夏婴勉强一笑,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为什么不好?那本来就是我家的玉,不是吗?”
阮杰这次没说什么,他做出了妥协,道:“我和你一起去拜访三姑婆吧。”
夏婴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阮杰做了饭,夏婴自然就揽下了洗碗的活。因为外面冷,两人是在屋子里吃的饭。夏婴端着两个碗穿过庭院去了厨房,刚将碗放到了水槽里,就发现了不对劲。
水槽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竟然有一个一次性纸杯。
为什么会有一次性纸杯?
夏婴带着狐疑的目光蹲下了身,用两根手指拎起了那个水杯,然后在杯沿上发现了一个口红印。
那一瞬间,夏婴心中简直有惊涛骇浪。
口红印当然不是自己的,村里的人也不会化妆用口红,阮杰用这个杯子招待了谁?
不知怎么的,夏婴就想起了那个刚刚向她问路的人。
阮杰是个谨慎的人,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可如果阮杰心神不宁,偏偏留下了漏洞呢?
和阮杰在一起后,夏婴从未见过他的异性朋友,一个人名立刻就在她的脑袋中出现。
阮清。
那个状似十八九岁的少女,会不会就是阮清?
阮杰见了久寻不到的阮清,内心惊慌,于是留下了线索?
所有的线索混成了一团毛线在夏婴的脑海中缠绕,外面响起阮杰和别人的说话声,夏婴赶紧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里,三两下洗了碗然后出去了。
出去一看,便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正哭着给阮杰讲什么,见夏婴出来,那人哭声更大了。
“我苦命的娃啊!”
夏婴想了一下,这个好像刚刚在三姑婆那里见过,应该叫她大姨?
“姨?这是怎么了?”夏婴赶紧道。
“三姑婆没了啊!”大姨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夏婴瞪大了眼睛,惊声道:“你说什么?刚刚才!”
大姨哭着对夏婴道:“我的娃啊!你快去看看吧!”
夏婴忙不迭和大姨一起出了门,她出门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个小时前还和自己说过话的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阮杰一看这样子,也锁了门跟着夏婴一起跑到了三姑婆家。
三姑婆确实是没了。
夏婴一走到三姑婆家门口,就听到一片哭丧的声音。她白着脸进去,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三姑婆。
三姑婆还未僵硬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意外,似乎是死前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样。
桂姨泣不成声,哭的嗓子都哑了。三姑婆平日里在村里的威望高,膝下又没儿女,这一没了,就是整个村的事情。
“说是桂姐去洗碗,洗完碗回来就发现三姑倒在了地上。”
“没见什么人,可三姑这表情……不像是老死的啊!”
三姑婆那么精神的一个人,说是老死,根本就不会有人信!
“报警了吗?”夏婴白着脸道。
自然是无人回话的,村里死了个人,还是老人,没人能想到报警。
阮杰不知何时已经跟上来了,见没人说话,便准备帮夏婴打电话报警。
可谁想他刚掏出手机,就被一个人厉声道:“不能报警!”
夏婴转头看向了出声的人,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因为常年在地理劳作,脸上满是褶皱。他见夏婴看过来,挺直了胸膛道:“不能报!报了的话三姑就埋不下去了!”
汉子的话得到了一群人的附和,大姨也红着眼睛对夏婴道:“不能报,报了的话,就要火葬。”
夏婴这下明白了。
国家虽禁止土葬,可在偏远的地方还保留着这项传统。如果警察不来,大家大可将三姑婆埋下去,警察要是来了,那就只能拉倒殡仪馆火葬了。
村里的人不知为何,坚决不同意三姑婆火葬。
夏婴觉得荒谬,在她的认知里,调查出谁是凶手,要比火葬还是土葬重要得多。
可村里人不这么想,他们坚持要给三姑婆土葬,就连桂姐也不同意叫警察来。
“只有警察能调查出三姑婆是怎么没的!”夏婴做着最后的努力道。
那最先反驳夏婴的汉子双眼一瞪,让人有几分害怕:“年轻人不懂规矩!你是云姑家的,我不和你多说!不过三姑无论如何也要土葬!”
“我奶奶都是火葬的啊!”夏婴不理解道。
汉子一脸忌讳道:“云姑出了村,自然可以火葬,三姑不行!”
夏婴不懂这是什么规矩,可在场的人竟然都同意汉子的话。夏婴无奈,只能退出了房间。
三姑婆没了,她心里的震惊是要大过悲伤的。
出了院子之后,阮杰握住了夏婴的手,然而夏婴却一把甩开了。
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这事还是要报警!”夏婴躲开了阮杰的视线。
她绝不相信三姑婆是突然暴毙!
谁想阮杰叹了口气,道:“村里有村里的规矩,就按他们的规矩来吧。”
夏婴不可置信地看着阮杰。
阮杰也不躲夏婴,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忧愁:“阿婴,我们先回去。”
“回去?”夏婴冷笑一声,道:“回哪?”
“我前脚走,后脚三姑婆就没了。”
“偏偏我还在村里见到了一个陌生人。”
“偏偏这个陌生人还极有可能到过我的家中。”
“阮杰!我要你的一个解释!我三姑婆到底是怎么没的!”
夏婴瞪着阮杰,她的眼睛已经红透了,话语里也是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凶狠。
阮杰的脸上则满是愕然,他不可置信道:“你怀疑我?”
“我不怀疑你,”夏婴的心从没有这么冷过:“我怀疑那个……拜访了我家的人。”
阮杰皱起了眉头,道:“阿婴,你冷静一些。没有什么人拜访了家里,你……”
“没有?那那个有着口红印的纸杯是怎么回事?”
“什么纸杯?”
夏婴觉得她快要不认识这个人了,她看了阮杰两秒,然后转身就走。
她要回家将纸杯拿出来,砸到阮杰身上!
夏婴向前走,阮杰自然是追。两人在一起后基本没有吵过架,夏婴自小教养良好,就算生气也不会歇斯底里的大叫。
就这么一路回了老宅,夏婴进厨房就要去拿垃圾桶的纸杯,可垃圾桶里却空无一物!
阮杰见此,声音也软了下来,道:“阿婴,你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好吗?”
“纸杯呢!”夏婴不可置信道:“明明就在这里,纸杯呢!”
她抬头看着阮杰,恨声道:“阮杰!你把纸杯拿走了!”
阮杰一脸无奈,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纸杯。”
说着,他想要伸手抱住夏婴,可夏婴却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阮杰。
“阿婴!”阮杰又道。
夏婴脸色煞白,她的脑袋中好像有什么要钻出来一样,剧烈的疼痛着。
阮杰看出了夏婴的不对,担心道:“阿婴?你怎么了?你看着我!”
夏婴一个劲的摇头,那疼痛让她几乎发狂!她咬着嘴唇,一把推开了阮杰,然后跑出了厨房!
阮杰在毫无防备之下,竟然被夏婴推动了!夏婴跑到卧室中,一把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剧烈的喘息着,脑袋中的疼痛几乎要将她逼疯。夏婴的身子顺着门滑到了地上,她蜷缩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阿婴!阿婴你开门!”阮杰在屋外敲着门,可夏婴却死死抵着门。
好疼啊……脑袋突然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啊啊啊啊要疯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杰的敲门声总算停了下来。夏婴脑袋中的疼痛似乎也有了缓解,她睁着一双眼睛,眼睛里却是无神。
突然,“碰”的一声传来!这声响让夏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却没能让她抬起头。
打破窗户的阮杰一眼就看到了缩在门背后的夏婴,他先是庆幸了一下自己没有踹门,然后赶紧将手从玻璃的破洞里塞了进去,拧开了锁。
紧接着,阮杰从窗中翻进了屋子,一把抱住了突然闭上了眼睛的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