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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常雪家出来之后,夏婴就将钥匙亲自装着了。她和阮杰赶到的时候正是上班的早高峰,电梯里进进出出不少人。两人进常雪家门的时候,隔壁准备去遛狗的邻居大妈正巧出来了。
那中年大妈夏婴之前也见过几次,平日里为人挺和善的,常雪总是爱给她家的大金毛买点罐头,有时候出差还会拜托大妈照看房子。
夏婴没心情和大妈打招呼,那大妈却道:“小夏?你们这是……”
大妈主动开了口,夏婴不能装没看到,只能道:“张姨好。”
张姨眼里透着疑惑,那条大金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这房子……还是小雪在住?”
这问题问的夏婴一愣,阮杰却立刻反应了过来,对着大妈道:“是的,这屋子一直是常小姐在住。阿姨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阮杰这一说话,大妈才好像发现了这个人一样,连脚边的大金毛好像也吓了一跳的样子,往大妈身后躲了躲。
“是……这不好几天没看见小雪了吗?前几天还看见有个陌生的男人出入这里,我还以为是换了人……”
夏婴和阮杰对视了一眼,夏婴道:“张姨,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大妈被这阵仗吓到了,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道:“是个中年人,长得蛮凶的……小夏啊,小雪是怎么了?”
夏婴勉强一笑,道:“没事……她最近心情不好回老家了……”
大妈唏嘘,那大金毛叫了两声,大妈看夏婴也没什么要交谈的意思,于是便拉着金毛下楼了。
夏婴拿钥匙开了门,看着常雪干净整洁的家,又联想起大妈刚刚说的话,心中隐隐有了想法。
阮杰进来之后看了探看了两眼,道:“有人人为制造出常雪是在自主状态下离开的假象。”
“肯定是王开明!”夏婴道:“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安排的!”
阮杰看了眼餐桌上摆放的杯子,道:“这是常雪的吗?”
夏婴看了眼那个粉扑扑的杯子,点了点头。杯子其实是一对,她家还有个蓝色同款。
阮杰拿着杯子去厨房里接了杯水,水只有三分之二满,然后他对着夏婴道:“过来。”
夏婴虽不知道阮杰在干什么,不过她还是按照阮杰的示意走了过去,双手捧起了杯子。
阮杰道:“闭上眼睛,想象着常雪的样子。”
夏婴赶紧按照阮杰的嘱咐来做,她闻到有股烧纸的味道弥漫在室内,而耳边也传来了阮杰似有似无的声音。
夏婴还未上大学前就和常雪认识了,那时候她高三,学校举行和优秀毕业生互换书信的活动,常雪便是她的对象。虽然只是纸上的交流,但常雪给予了夏婴很大的帮助,所以到后来,夏婴选择学校时也受了常雪的影响。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总是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常雪身后,常雪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着她。
越想越悲伤,夏婴险些要哭出来,这时却听到了阮杰轻柔的声音。
“好了,睁开眼睛吧。”
夏婴睁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阮杰愣了一下,然后接过了夏婴手里的杯子。夏婴低头看那杯子里的水,仿佛没什么变化,然而阮杰却道:“常雪在南边。”
南边!夏婴一瞬间就想到“香王”那个地方正好是南边!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阮杰,阮杰稍一沉思,然后道:“这样,你先去警局一趟,看看那边怎么说。我准备点东西,我们今天就出发去那里,好吗?”
夏婴整个人都处于没有主心骨的状态,听阮杰这么一说,赶紧点头道:“好!”
阮杰似乎有点担心夏婴的状态,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夏婴勉强笑了笑。
阮杰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一起吧。”
两人最后确定了一下常雪家再没有可疑线索,于是便一起下了楼。阮杰发动车子的时候夏婴还有点恍惚,不知不觉之间,这个男人,已经对她温柔至此。
等红灯的时候夏婴忍不住看向阮杰,阮杰正低着头发送着信息,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着什么。察觉到了夏婴的视线,他抬起头看着夏婴。
夏婴不知道说什么好,抿了抿唇。
“没事的,”阮杰按了发送键,将手机放好,重新握住了方向盘:“我专门学过追查,常雪这个状态很好找的。”
阮杰的声音带着一股特殊的力量,夏婴镇定了不少,她甚至开了个小玩笑道:“有追不到的人吗?”
没想到阮杰一沉思,还真道:“有。”
夏婴一愣。
红灯变成了绿灯,阮杰边开车边道:“不过她很特殊。”
尽管没有补充,但夏婴可以肯定,这个“她”一定是个女性。
心情不知为何又有点低落了下来,不过很快两人便到了警察局,夏婴顾不上多做他想,现在常雪的事情是第一位的!
早晨的警局还不是特别忙碌,夏婴眼尖的找到了昨晚的那位蜀黎,可还没等到她冲过去,那蜀黎竟然转身就走。
“咦这位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一个女警站了出来拦住夏婴,疑惑的问道。
夏婴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不过她还是道:“昨天晚上我向那位警官报过案的!”
女警和身边的同事对视了一眼,然后道:“您就是夏小姐对吧?对于常小姐的事情,我们另有安排,有消息会通知您的。”
阮杰停好车进来,就看到夏婴站在那里和几位警察对视的,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走过去听了一下,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争吵。
“我是报案人!难道你们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女警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了,她道:“夏小姐,我们并没有不给你说法。只是这件事特殊,说实在的,您又不是当事人的亲属,无权参与这个案件。”
夏婴气得七窍生烟,也不顾这是不是警察局了,扬眉就要开始和女警吵,却在准备开口的时候被阮杰拉了一把。
“我的朋友有些激动,”阮杰看着女警,冷静道:“很抱歉,不过我们非常在意常雪,您能理解吗?”
阮杰一开口,刚刚的剑拔弩张好像只是错觉一样。他的声音似乎能迷惑人,连不耐烦的女警也顿了顿,耐心的解释道:“这件案件我们已经转手了,既然你们是朋友,我们也不会瞒着你们的。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和你们联系的。”
说完,竟然拉着夏婴出了门。
夏婴出了门之后总算是爆发出了怒气,喋喋不休道:“他们这就是推脱责任!不对!说不定是王开明花钱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阮杰这是第一次看见夏婴气呼呼的样子,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小花猫,张牙舞爪的就要上来咬人。
夏婴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激动了,看着阮杰眼里的笑意,顿时老脸一红,结巴道:“不……不是我激动啊,他们太不负责了……”
阮杰点了点头,道:“嗯。”
夏婴:“……”
夏婴恨不得把脑袋埋在路边的草丛里,阮杰看了看时间,道:“差不多了,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人?
夏婴又赶紧把脑袋抬了起来,什么人?阮杰的朋友吗?
而事实上,阮杰带夏婴见得那个人,夏婴自己也见过。
保安队长略带局促地坐在两人对面,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道:“阮先生……夏小姐。”
夏婴没想到阮杰居然约到了保安队长,于是道:“张哥?常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杰之前被王开明奉为座上宾,保安队长也是见过的。再加上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股怪,出事的又是他颇有好感的常雪,于是也没瞒着,直接对夏婴道:“夏小姐,是这样的!前几天王总让我给常雪订一张车票,可到了当天常雪却没有出现,而王总也向整个公司宣布以后不能提起常雪这个人……有人问就说她不在。”
夏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王开明真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所有人?
然而,保安队长的下一句,让她瞪大了眼睛。
“之后我发现……似乎公司里的所有人真的忘掉了常雪,”保安队长紧张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道:“甚至是我!连我也都记不起这个人了……我是在发现了口袋里的车票之后努力回想,才想起常雪这个人!”
保安队长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道:“说真的……这件事太可怕了,我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常雪这个人,直到那天夏小姐找来,我才敢肯定!”
车票是六天前的,据张哥所说,乘车那天常雪并没有出现。隔壁的张姨看到有陌生男人出现在常雪家是三天前的事情,也就是说,常雪本该于上周天出发去香王这个地方,而不知为何没有去。等到周一的时候,她给夏婴打了通电话,夏婴没有接到,再回过去便失了联系。
而周二下午,王开明便进入了常雪的家,伪造出常雪出差的痕迹。
夏婴飞快的理清了其中的时间关系,然后问保安队长道:“谢谢张哥了!张哥,王总最近有去过香王这个地方吗?”
保安队长摇了摇头,道:“王总的一切行程都是常雪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