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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女鬼说完这句话后,一个跃身飘了起来,伸缩自如的长发猛然向夏婴袭来。
夏婴一慌,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便见阮杰扔出一张符纸。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而女鬼却消失不见。
阮杰暗道一声:“遭了!”便往楼下跑,夏婴连忙抱着孩儿枕跟上,两人下了楼,便看见了陈国茂的儿子陈生正在大厅里站着,手上拿着的,正是变红的高跟鞋。
青铜鼎上的符纸已经飘落了两张,镇鬼香也从中间断了,夏婴的第一反应是完蛋。
“佳佳的鞋……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陈生好像还在状况外,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家桌上摆着的东西,再次问道:“你们是谁?”
外面倾盆大雨,这位少爷身上没一处干的,说话的同时还在滴水。他的脸色又是惨白,活像一个水鬼。
“等等!我好像见过你们!”陈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一样,皱眉痛苦道。
“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阮杰突然道。
陈生像是受了蛊惑一下,上前准备把东西给阮杰,可他刚有动作,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阿生!别给他!”
陈生听到声音猛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回头看去!只见女鬼刘佳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赤脚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
“佳……佳佳!”
客厅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阮杰和夏婴站在楼梯口,中间隔着的是陈生与镇鬼的一套法器,后面则是刘佳。
此时的刘佳一点也不像是女鬼,她乖巧地站在那里,入目皆是清秀,眸中柔情似水,道:“阿生……我好想你……”
陈生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夏婴知道,这次是他们失了先机。
就在这时,阮杰突然有了动作!他大步向前走去,两三秒就到了陈生面前。刘佳甚至没来得及提醒,阮杰就用手活生生劈在了陈生的脖子处。
夏婴早在之前就见识过阮杰的力气,此时只是对他的暴力行为有点吃惊。那陈生头都没转,身子晃了晃便栽了下去。
阮杰接住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冷冷地看着刘佳。
刘佳没想到陈生居然如此无用,脸部顿时扭曲了。它看见阮杰的神情想也没想就准备跑,可阮杰哪里给它机会。他将高跟鞋放入了三个铜鼎之间,嘴上吩咐道:“贴符!”然后便开始结印。
刘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夏婴赶紧将两张飘落的符纸贴上,断了的香顷刻间燃烧了起来,阮杰手中也发出了一道金光!
与收服小女孩一样,刘佳毫无还手之力,被阮杰收入了高跟鞋中。
高跟鞋褪色,变成了一双白的鞋子。阮杰从一旁的包中拿出了一根毛笔占了朱砂,飞快的在鞋子上面画着符咒。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陈国茂跌跌撞撞从外面进来,喊道:“阮先生!阮先生!不好了!”
夏婴抬头看向陈国茂,陈国茂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雨衣,手上拿着手电筒,眼镜上面全是雨水。
“阮先生!陈生他不见了!我刚刚在外面睡着了,醒来看见了他的车,可车上……”
陈国茂话没说完,夏婴微微让开了身,露出了倒在地上的陈生。
陈国茂一愣,然后嘴唇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道:“我儿子……我儿子他……”
阮杰画好了符,将笔放好。夏婴看着陈国茂的样子,于心不忍道:“陈公子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陈国茂听到夏婴的话,才松了一口气,夏婴明显看到这位父亲紧绷着的肩膀松了下来。他环视了一圈自家的客厅,除了茶几之外再无挪动。这实在不像是大战之后的样子,陈国茂道:“阮先生……家里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阮杰开口道。
陈国茂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喜悦,道:“解决了?”
阮杰要来了夏婴手上的孩儿枕,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门窗大开日照通风最少三个月才能住人。”
陈国茂赶紧点头,道:“好的好的,还有什么吩咐吗?”
阮杰看了一眼陈国茂,道:“自己种下的恶果,迟早要还。”
这话说完,陈国茂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白了白。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陈国茂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伴随着一阵轰鸣,阮杰背上了那个大包,侧头对着夏婴道:“走吧。”
夏婴赶紧跟上。
屋外依旧是大雨,阮杰看了一眼夏婴,突然转身问陈国茂道:“有没有伞?”
陈国茂一直在失神中,听了阮杰的话赶紧从玄关的柜子中拿出了一把黑色长伞,道:“阮先生!”
阮杰却道:“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请在三日内将尾款打到我账户。”
说罢,阮杰撑开伞搂住夏婴,往瓢泼大雨中走去。
夏婴被拥着,心猛然就跳了起来。
这和刚刚与鬼相斗时的紧张惊怕不同,这是一种颇有节奏的律动,这节奏可以和滴答在雨伞上的水珠声相媲美。外面的雨大极了,然而这黑色的茫茫天地中,却有一个人拥着她为她遮风挡雨。
夏婴觉得,自己完蛋了。
阮杰按动了车钥匙,车子在雨幕中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伴随着黄色的双闪,阮杰拉开了车门。
“上去。”阮杰松开了半搂着夏婴的手道。
夏婴赶紧钻进了后座,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夏婴被淋湿了一大片。
阮杰绕到了驾驶位上了车,开了车里的暖气,看了一眼手机,道:“车后面有毛巾可以先擦擦,太晚了,今天去我那里住吧。”
夏婴一愣,这才注意到车上的指示灯标着0:40。
明明感觉进去没一会,怎么过了这么久?
见夏婴没有反应,阮杰发动了车子。车窗上的雨刷哗啦啦的摆动,阮杰关了车里的灯。
夏婴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滴水,连忙去寻找阮杰所说的毛巾。她看到后座上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刚一犹豫就听阮杰道:“就是那个。”
阮杰目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仿佛刚刚夏婴只是幻听。
夏婴拆开礼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块毛巾。她将自己脸上的水珠擦了擦,然后看着半干的毛巾,纠结了一下对着阮杰道:“我帮你擦下头吧,要不然一会感冒了……”
虽然两人打了一把伞,但雨实在大。夏婴被护着还好,阮杰大半个身子都是湿的。
阮杰没说话,这次,夏婴当他是默认了。
于是夏婴稍稍向前倾去,将毛巾盖在了阮杰的脑袋上,轻轻揉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又闻到了阮杰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
清冷,却让人安心。
“差不多了。”阮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很轻的别扭,夏婴猛然发现自己有点出神,赶紧收回了手尴尬地坐好。
一路无话,等到了阮杰家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开始变小了。
阮杰直接将车听到了车库,两人从车库上了楼。
家中一片暖意,阮杰冲了杯热牛奶给夏婴便上了楼。夏婴捧着热牛奶喝了两口,阮杰下来道:“房间收拾好了,洗个热水澡睡吧,明天上班?”
惊心动魄的两天过去,明天就是工作日,夏婴道:“嗯。”
阮杰点了点头,道:“喝完了放桌上就行,早点睡。”
说完,自己拿着从陈国茂家中带回来的东西上了楼。
夏婴喝完了牛奶,去厨房里洗了杯子,然后回了她曾住过一晚的客房。
空调开着暖风,为了使空气流畅,阳台的门也留了条缝。
夏婴进了浴室,发现盥洗台旁的架子上放着干净的浴巾和一套浴袍。
她洗了个热水澡,将湿了的衣服晾在了室内,然后就躺在了那张大而柔软的床上。夏婴用摆在床头的遥控器关了空调,又关了灯,然后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雨声稀稀拉拉,夏婴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