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武城正热闹准备的时候,吴奎的先锋师已经走了两天了,现在不是一人两马,而是一人三马。战马不骑,只让跟着跑,骑的都是驮马,其实这种驮马也能做战马用,只是缺乏训练罢了。天气酷热,吴奎虽不敢拼命跑,但也天不明就上路,中午休息,天气凉爽再次赶路。若是林荫大道,则一直赶路,不再休息。吴奎算了算,应该跑有500里了,已经有一半路了,下面不能这么快,要减速,因为到战场也许得不到休息,若是太累,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第二天,天气依然炎热,不过吴奎还是边走边歇息,一日走了150里,晚上巡视各部,发现战士军马都还可以,士气旺盛,吴奎大喜。就这样又走了一日,离吉林只有100里了。吴奎派出探马,自己带着部队缓缓向前。又走了50里,探子回报,吉林城被围3天,李孝武将军稳稳的守着城,卒本扶余连攻两天,损兵折将,现在双方在对峙中。
吴奎大喜,上次攻打夫余,他来过吉林,对此地很是熟悉。此城处于东面山地,西面平原的过渡地带,地形东南高,西北低。有条大河从东南面高地而来,向西北穿行,大河两岸,都是密密的森林,少有人烟。
吴奎是由西南方向向东北方向而行,这里有新建的官道,连通显武跟吉林。队伍虽然速度放慢,可没有停歇。又走了半天,天色快要黑了,此时道路右侧有一片草甸子,那草长的并不高,碧绿的透亮,仿佛被雨水刚刚清洗过般,也许此地没什么人烟。旁边有条小溪,溪水欢快的向前奔流,走的近前,还能不时看到跃起的鱼儿。
吴奎命令就在草甸休息,早早休息,明天早早赶赴战场,以解吉林城之困。
大家带的都是干粮,简单吃过,喂过战马,人不解甲,就地休息,战马就在一旁,吃着青草,喝那溪水中的清泉。
天色暗了下来,天上的星星各个挤出头来,眨着眼睛。夜越来越深,那眼睛越来越多,天空犹如一条大河镶嵌无数明亮的蓝宝石般。吴奎不知为何醒了,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耳边,虫鸣蛙鸣交织在一起,战士的磨牙与呼噜声响作一团。
常在野地的他,感觉到有些异常。他头趴在地上,仔细倾听,犹如给大地把脉的医匠般,似乎能听到大地的脉动。
果然,吴奎感受到远处有战马向此处集结。他立刻叫起全体人员,命令他们埋伏在大路边的大树后面,战马全部控制声响。原来是宿营地,紧急点起篝火,扎下营寨。营寨密密麻麻,外面还扎个草人,手拿木棍,像是哨兵看护着兵营。
吴奎带领人马,向前悄悄走了有两里多地,埋伏在官道边的树林里。此时,敌人的火把已经快到跟前了。微弱的火光下,各个全身披甲,拿着弓箭,骑在马上,向前缓缓而动。也许路已经探熟了,只有几个火把,带着大军向刚才那个宿营地冲去。
吴奎想了想,现在不能出去,他们来的人马有2000人左右,这个时候互相都看不见,冲不出队伍都难以展开。说不定一旦打乱,自己人都有可能杀起来。还是先看看再说。
敌人的队伍不断向前开,他们也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大的响动。看到眼前过去的敌兵,各个小心的样子。旁边偷着看的平州军士,各个捂着嘴,强忍着不要笑出来。
过了好长一阵,军马才渐渐过完。前头已经在准备扑向那片宿营地了,吴奎命令掷雷兵从后面沿着树丛,悄悄跟上。
掷雷兵上前去有一个班,分成三个小组,每人手上带好炸药包。这三个小组加快速度,第一小组已经来到敌人的前面东侧,组长点燃火镰引燃炸药包,丢进敌军之中,第二个,第三个,依次飞进敌人的队伍。这个小组三人,立刻飞快跑入旁边的树林里,消失不见。
敌人正排好队形,准备对宿营地发起攻击,见旁边有人丢下布包,飞快跑去,正纳闷之际,地面炸雷响起,火光冲天,黑烟弥漫,还以为妖魔下界,战马乱飞乱跑,军人也是吓的四处逃散。这边刚响过,后面又是炸雷响起,人马已经乱作一团,再也没有人顾及近在眼前的宿营地,他们准备偷袭的目标。
赶紧撤吧,看来偷袭是不成的,再不跑,那近在咫尺的营地里平州军就杀出来了。还能控住马的拨转马头,不能控制的直接掉头就行,齐齐向后冲来。那想到,后面的人居然也冲过了来,虽看不清面目,但听到说什么,后面有平州军马杀过来了。开什么玩笑,你们天黑不识方向了吗?
向前的向后的人马交织在一起,只听得嗖嗖的声音,从天而来,不时看到有人倒下。受伤者嗷嗷大叫,战马不断的嘶鸣,自己人开始打起来了,说不清楚为什么,好像彼此都在找逃生之路,可对方偏偏堵住自己的路,还不可恶至极吗?
虽有内部打斗,还不激烈,问题是人马困在路上,难以动弹。天已渐渐放亮,东北角已经出现鱼肚白,看来太阳快要出来了。终于,有个刚才走到最前面的小个子,跑到了最后面,往前一看,吓的浑身哆嗦。对面大路上,有三排士兵,穿着全身盔甲,各个手拿大号长弓,不断的向这边射来。
看射的差不多了,吴奎一声令下,弓箭手让开路面。全副盔甲的长枪手,紧紧的排列在一起,并没有骑马,排着整齐的队形,迈着一致的步伐向前推进,眼看就要到夫余人身边了。
这时候这些卒本扶余兵才明白,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弓箭已经没什么用处,因为敌人就在眼前,来不及开弓,也许就被扎成窟窿了。有懂夫余话的平州军,边走边喊,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崩溃是件有趣的事,战场上尤其如此,外人看来很不可思议。外人看来也许势均力敌的力量,但在战场上,也许有一方已经心神俱裂,无心再战了。敌人的一声号召,就能瓦解他们千军万马。
现在的卒本扶余就是这样,各个如同做了噩梦般,过了兴奋的一夜,刚开始的兴奋化作最后的悲凉,连悲愤都没有。
吴奎将这些人全部看管起来,不要一个逃脱,全部脱掉衣服,捆绑住手脚,派一营军兵,就在宿营地哪儿,看牢他们。哪个有半分异动,当场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