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磊挂断了电话,抬头看见朱婧瑶正盯着他瞧,许磊就笑了起来,“怎么了?要相面?那么有请朱大仙给小生卜上一卦,看看小生是不是命中有个善嫉的妻子呢?”
朱婧瑶横着许磊,“本大仙算出你命中有个克星,叫朱婧瑶。”
许磊朗声笑起,“好吧,你算得真准。”
被许磊插科打诨,朱婧瑶倒也不愿意再提电话这一茬,她感觉许磊并不愿意提及此事。
之后两个人结了帐,牵手离开,再之后是各自回家,一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和往日一样甜蜜。
朱婧瑶几乎忘记了电话一事,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她想起了这个电话。
记不清是哪天了,或许是一天后,抑或是几天后,潘晓雨轻敲过朱婧瑶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总监,前台秘书说有个客户急着见您。”
“哪个客户?”朱婧瑶翻了翻面前的本子,“我怎么记得我没约见客户呢?”
“这个客户是临时来的,”潘晓雨望着朱婧瑶,犹豫了片刻才说,“其实您对他也不陌生,他就是前段时间投诉您的客户。”
朱婧瑶翻本子的手指一停,抬起头来,“是他?他来有什么事?”
潘晓雨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前台秘书就说这个客户有急事要和您当面谈。前台秘书刚刚悄悄给我发了微信,说那个客户有点坐立不安。总监,要不我打发了他吧?”
朱婧瑶放下本子,十指交叉扣在一处,指尖如削葱根,亮光从指缝中透了过来,映着淡淡的粉色,似乎那手指本就是透明的。
“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潘晓雨走出朱婧瑶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她再回来,引进来一个男人。
老实讲,朱婧瑶早已忘记这个客户长什么样子了,只隐隐记得有几分儒雅。今天再见,觉得他气质全无,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朱总监,您好!”客户陪着笑脸,抢先打起招呼来。
朱婧瑶甚至觉得眼前人有点点头哈腰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的请客户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你今天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客户搓着手,瞟了一眼一旁的潘晓雨。朱婧瑶懂了他的意思,“晓雨,给客户倒杯茶来。”
潘晓雨皱了下眉,有些不情愿的看了客户一眼,才离开朱婧瑶的办公室。
潘晓雨才把门关上,客户就急忙把身体前倾着,凑到办公桌前,脸上堆着笑,“朱总监,从前我做得不对,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就是来道歉的?朱婧瑶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真有这份良善之心,那么当初何来陷害一事?
“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直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吧?”朱婧瑶礼貌性的笑了下。
客户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做过的事,他尴尬的笑了笑,“这……这其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些利益而做出伤害您的事,我现在真知道错了,请您无论如何都要原谅我!”
要说一个人能在几天内大彻大悟,朱婧瑶不会相信,而且听着客户的话里带着深意,她更对陷害自己的来龙去脉产生了好奇。
“能说仔细些吗?”朱婧瑶打量着六神无主的客户,即不说原谅,也不提不原谅。
她心里清楚,如果能让客户主动找她道歉,那就一定说明背后有一定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朱婧瑶想从客户的嘴里得知。
“这个……”客户有些犹豫,“这样说吧,朱总监,您想想您得罪过谁就是了,我不方便说,但是这个人是你的竞争对手。”客户挪了下身子,“我也是受了他的蛊惑。唉,我只希望朱总监能让许部长高抬贵手。”
这次朱婧瑶是吃惊的。
怎么又扯到许磊那里去了?
客户继续说着,“我知道我不该挑拨您和许部长之间的关系,但是大错已铸成,我只能来请朱总监您大人有大量……”
“等一下,”朱婧瑶抬手制止住客户继续说下去,她蹙着眉问他,“许磊让你来给我道歉的?”朱婧瑶说着,不知怎么就想起前几天晚上许磊接的那个电话。一瞬间,她恍然大悟,“前几天你给许磊打过电话?”
客户的老脸紫里透着红,“是的,我前几天是给许部长打个电话,他说他和您在一起吃饭。朱总监,当着您明白人,我就实不相瞒,我什么法子都使了,可是我的基金快赔光了。”
客户愁眉苦脸着,“说起这话我就后悔,现在那边又不帮我弄弄基金,这是眼看着我的钱折在里面啊!金融界的人都知道许部长在基金这边是‘金手指’,他的影响力也很大。我是想和许部长好好谈谈,可是请他吃饭,去见他,他全都拒绝,我只能来求您了。朱总监,我现在就可以和您一起去您总经理那里澄清这件事,绝不会再让您背什么黑锅,我保证!”
客户的一番话朱婧瑶全懂了。
客户在自己这里只是小投入,在别处才是大投处,而且他的钱应该都投在基金上面。
朱婧瑶的头脑转得飞快。
本市三大投资公司平川、益中、云少,那么就是……
朱婧瑶的眉毛一扬,一定是程岩!
云海在基金方面的业务并非主打项目,所以在分析各方面都不够权威,客户可能完全指望不上程岩。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客户会来找许磊找她道歉。
而许磊却不一样。他在基金这方面相当有经验,可以称得上本市基金第一人,他的话份量十足。最主要的是,现在基金赔的多赚的少,想从基金这滩泥地里抽出脚来,并不容易。
朱婧瑶不知道许磊用了什么手段,但是看眼前客户的模样,看来这个客户损失不会少了。
他还真是金融大神!
朱婧瑶暗暗的想,雷霆手段使得出来,却从没和她透露一点。
他也是宠爱自己的那个男人,帮着她狠狠的出口恶气。让那些人再存心思想害她时,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可以吗,朱总监?”客户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朱婧瑶抬起眼来,“谢谢你,但是,不必了。”
“您这是……”客户更加不安起来。
朱婧瑶正襟危坐,“你也该知道,大错已造成,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朱婧瑶想到许磊,淡淡一笑,“至于许部长要怎样做,那是他的事,我无权插手。”
陷害过了自己,在程岩救不了他时,才想到反身来求自己,以为几句话就可以抹平所做过的一切,就算现在真帮了他,他也只会把许磊和朱婧瑶当成傻瓜,下次反身还会来咬他们一口。这样的人,朱婧瑶不是遇到第一个,这样的事,她也不是遇到第一桩了。
既然许磊没管,那许磊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朱婧瑶也绝不会去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