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陶然的目光看向小朔望,镶翠说道:“这个孩子好像身体恢复了不少,小姐研制出来的这个解药真的很有效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喝了这么多天的解药为什么却还没有小朔望恢复的快呢。”
陶然眸子深了深,说道:“小朔望是孩子,孩子的身体底子好,总是会恢复的比成年人要来的快一些。朔望,你感觉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这两天你的鼻子和耳朵里有没有再流血?”
陶然没有忘记,第一眼看到朔望的时候,他那污血满脸的样子。
小朔望怯怯的摇了摇摇头。
“朔望现下已经好多了。”
小朔望的声线清脆无比,听入耳中无比的熨帖。
“乖,好生的听镶翠姐姐和石头哥哥的话,等朔望的身体好了,姐姐便带着你一并去京都城里好不好?”
朔望的眸子登时就紧缩起来。
“王妃姐姐,咱们是要离开云隐城么?”
陶然倒是没想到朔望对云隐城居然也有故土难离的情结,便耐心的问道:“怎么了,朔望你不愿意离开云隐城么?可是这云隐城里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人或者事情?”
朔望摇摇头。
“没有……只是,王妃姐姐,我的奶奶他们还没有安葬呢,我想……等安葬了我奶奶和爹娘再跟着姐姐去京都城好不好?”
这样简短的一句话说出口,朔望的眼眶中已经全然都是泪水了。
“好不好?王妃姐姐?”
怯生生的一句话,陶然的心弦颤动。
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去看着小朔望的眼睛,素手也握住了朔望的小手。
“自然是可以了,没想到我的小朔望竟然是这般孝顺的孩子,姐姐的心里很高兴,姐姐会帮着朔望好生的将朔望的爹娘和奶奶安葬的。朔望别哭了,好不好?小朔望可是男孩子呢,男孩子就应该和石头哥哥一样顶天立地的,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随便哭的,不然的话,别人会笑话小朔望不坚强的,对不对?”
“恩!”朔望生生的将眼眶中的泪水给压制回去,故作坚强的看着陶然。
“姐姐,我会记住王妃姐姐的话的。”
陶然被朔望的称呼给逗笑了。
“叫我陶然姐姐吧,和叫镶翠姐姐一样。不要叫王妃姐姐,听着感觉好出戏的。”
镶翠说道:“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朔望便听王妃的吧。”
“恩,陶然姐姐。”
陶然见朔望破涕为笑,便起身去看了看鱼汤。
“我将鱼汤给王爷端过去,今天王爷的气色看着比昨天好多了,不如今天就给王爷也端一些清粥小菜吧,这样也利于王爷的身体康复。”
镶翠点点头,伸手利落的开始忙活着将东西分成了一小份放到了托盘里面。
陶然则是趁着镶翠和朔望不注意,在鱼汤里再度的加入了一些灵泉水。
端着饭菜进入了内室里,宇文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一袭青衣,简单的青衣穿在男人的身上,却自然有一股风华天成之感。
“王爷,可以用早膳了。”
陶然看到宇文修从塌几上起身,倒是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
宇文修伸手接过了陶然手中的托盘。
信手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自己则是在桌子面前随意坐下来,掀开袍脚,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优雅的动作将男人衬托的更是风华天成。
看到陶然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宇文修便挑了挑眉毛。
“怎么不坐下?”
陶然对着男人那一张俊逸的难以逼视的面孔,觉得气氛有些窒闷。
“哦,我只准备了你一个人的饭量,我一会去外面和镶翠他们一起吃。”
男人却起身执起了陶然的素手拉着她一起坐在了桌子面前。
“好了,这些东西,我现下一个人也是吃不完的,你便和我一起吃吧,不然的话,我也不要吃了。”
这样的宇文修任性的带着一些孩子气,陶然有些无语。
坐下来之后,男人便挑起了一些小菜放在了陶然的碗中。
接着自己便执起了鱼汤里的汤匙优雅的喝起了鱼汤。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灵气冲撞着自己的身体,熟悉的席卷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虽然这一股灵气对于现在的宇文修来说不容易运转成为自己的灵气,可是不得不说他身上的疫病能够这么快就好转起来,这一股灵气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想到了这里,宇文修就深深的看了一眼陶然。
陶然觉得自己被宇文修那洞彻的眸子看的浑身都紧张起来。
可是转瞬,男人便将那目光从陶然的身上转移开了。
陶然松了一口气,举起了筷子吃了一口小菜,可是却很有一些食不知味之感。
男人却亲昵的帮着陶然夹了一些菜。
男人加过来的菜,陶然便机械的吃,如此这般,很快陶然碗里的白粥便见了底。
陶然悚然一惊,这是自己留给宇文修的白粥,自己怎么却吃完了?
她立刻起身,起身的时候,发觉桌子上的饭菜也几乎已经见了底。
而那些饭菜大半都入了自己的肚子,宇文修看样子只是喝了一点点的鱼汤。
陶然惊讶的说道:“我,我怎么将你的饭菜都吃光了。你有没有吃饱?我去帮你盛一些。”
宇文修摆摆手。
“不过若是鱼汤的话,倒是不如多来一些。”说着,宇文修便将瓷碗朝着陶然推了推。
一双目光清凌凌的看着她。
宇文修这目光,着实是太过于洞彻了,陶然楞了一下,很快说道:“哦,好的。”
等陶然端着托盘走出来的时候,心想,宇文修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知晓这些鱼汤里面有自己添加的东西?所以特别的不要别的东西,只要鱼汤?
可是这个疑问注定是没有答案的,陶然浑浑噩噩的去了厨房帮着宇文修添了鱼汤。
看着宇文修优雅的将一碗鱼汤吃完了之后,陶然说道:“你现下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便安心的在这里休息吧,我和镶翠去患者住的地方看看。现下也不知道患者的情况如何了,昨天我给这些患者吃下了解药,还没有等到反馈。”
宇文修放下了瓷碗,拿起了一旁的月白色的帕子擦拭了下唇角,对上了陶然的眸子。
“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可以!”
可是宇文修的建议却是遭到了陶然的强烈反对。
宇文修挑了挑眉。
陶然察觉到自己的态度,立刻放缓了口气,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现下的身子还没有康复,而那疫病区里面对于你的身体康复是十分不利的,你还是安生在这里修养,我知晓你心中记挂着云隐城百姓的安危,但是你安心好了,现下我来代替你,还有城主坐镇,你没必要过去。”
陶然的语无伦次显然没有打动宇文修,可是意外的,宇文修却没有挣扎。
“好,既然然儿这般的体恤我,我便听从然儿的话。”
陶然被宇文修的这句话弄得脸色涨红。
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好,那我现下便去了,你好好休养。不准偷偷的跑出院子,。不然的话,我若是知晓了……我定然……定然……”
陶然本来是想说句什么掷地有声的话,来威胁威胁宇文修的,可是对上宇文修那一双幽暗的眸子,陶然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定然如何?”
宇文修伸手将陶然指着自己的素手给密密实实的包裹住,陶然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和宇文修那古铜色的肌肤互相映衬,莫名的耳根滚烫起来。
就连她的脸颊也像是染上了一层胭脂,粉面嫣红,煞是好看。
宇文修狭长的凤眸里染上了细细碎碎的柔光。
“然儿这般威胁为夫的样子,真是可爱,本王很喜欢。”边说,宇文修便声色喑哑的将陶然白嫩如同削葱的手指放在了唇瓣之间辗转缠绵。
陶然却像是被火结结实实的烫了下,她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对宇文修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身后,传来了宇文修那爽朗的哈哈大笑。
陶然逃窜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
陶然交代了一番,安排石头照顾朔望和宇文修这两个病号。
陶然交代石头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跟宇文修提起石头的事情,也不知晓宇文修知道自己收养了石头之后,会是什么态度,可是陶然却顾不上了。
镶翠临走之前对着石头百般的嘱咐,千万不能背地里欺负小朔望,这才跟着陶然款款的步出了张府这个院子。
上了马车,镶翠有些惊讶的看着马车上多出来的水囊。
“小姐,我记得昨晚的时候,这马车里的水囊几乎已经见底了,怎么今天早上却又出现了这么多的水囊?您暗地里已经安排人去了城主府里取解药了么?”
陶然怎么不知道这些水囊是哪里来的,根本就是她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来的,可是空间的事情陶然现下还不想叫任何人知晓,便对镶翠编织了一个谎言。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了城主府偷偷的拿过来的,毕竟现下南城的城门是封锁的,我们出入不大方便,我只能出此下策。”
镶翠对陶然是从始至终都深信不疑的,所以便不在意的点点头。
“这些解药不少,若是全然都投放入井水之中就好了,咱们也能够省却不少的功夫。”
镶翠的话却叫陶然灵机一动。
“对啊,你的想法不错,可惜的是咱们的解药太少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放入井水之中试一试。”
镶翠其实也就是一提,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抚摸着马车上的水囊说道:“云隐城中肯定还有不少和小朔望一样可怜的孩子,这个瘟疫真是害人不浅,害得这么多人都无家可归的,想想都心酸……”
陶然也叹息了一声。
“小姐,你说这个瘟疫是不是那个可恶的隐王爷故意放下的?或者是他们之前炼制的那个阴邪之物造成的后果?我总是觉得云隐城的瘟疫来的有些不同寻常,这云隐城的百姓真是太可怜了。”
听到镶翠的话,陶然的眼前出现的却是之前在隐王府的宴会之中,那个齐国的睿王爷,那个人深不可测,有没有可能这云隐城的瘟疫是和那个所谓的睿王爷有关?
现下想到了之前一个月的事情,陶然竟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明明才不过是一个月而已,可是这云隐城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