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翠到时对王魁说的话很感兴趣。

“哦?那你可听说你的师傅说起过这些噩梦么?”

王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师傅这段时间脑子也是稀里糊涂的,他倒是跟我提到过,但是我只记住了一件事,这件事对我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什么事?”

石头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转过身来凑到了镶翠和王魁的中间。

镶翠的手中拿着的一把短剑。看到石头凑着自己这么近,就忍不住用剑柄顶了顶石头的肚子。

“喂,你说话归说话,你不要距离我这么近好不好?”

石头猛地跳开来。

“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愿意挨着你这么近呢?”

镶翠直接翻了个白眼给石头。

“王魁,你快些跟我说说你师傅做的那个噩梦到底是什么。这个噩梦说不定就是大槐树上被困在上面的厉鬼之一呢,若是能够多知晓一些这个万人坑的事情,对于咱们行事来说,肯定方便了不少。”

王魁刚想开口和镶翠解释什么,却被石头一把捉住了后领。

“瞎说什么呢,还是先赶路去万人坑要紧,看不到王爷和王妃都已经落下咱们这么长的路途了么?”

镶翠被石头的无耻气的跺脚,很快就追上了石头的脚步。

宇文修和陶然因为修行高深的关系,所以耳力非凡,将三个人的对话都听到了耳中。

陶然鲜少能够在镶翠的脸上见到这般生动的样子,看样子镶翠和石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虽然陶然和宇文修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可是镶翠若是能够遇到自己感情的归宿,陶然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不论镶翠喜欢的是在柜门中的那个师兄,还是喜欢上了宇文修身边的石头,陶然都打算尊重镶翠的决定。

上辈子的时候,陶然身边最中心的大丫鬟不得善终,算的上是陶然心中最深重的遗憾。

而重生成为陶然之后,身边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人便是镶翠了,不论陶然是去的哪里,镶翠都不曾说过半句的怨言,这点叫陶然很感动,所以陶然在自己复仇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一个是苏家自己前世的母亲和父亲以及弟弟妹妹,另外一个则是身边的祖母王氏以及镶翠了。

若是能够给镶翠找到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 男人。那么即便陶然会在之后的复仇中出了什么纰漏,陶然也不会担心连累到镶翠了。

而且能够看到镶翠的脸上多出这么多的笑容,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

万人坑很快就到了眼前。

宇文修蓦地将手中已经收回来的金色圆盘放飞出去,那圆盘便暴涨了有一间房子的大小,同时在圆盘的周围投射下了淡淡的光芒,这个圆盘就恍如一轮光刻曜日的星辰,瞬间便将整个万人坑的真面目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随着那圆盘在万人坑上空缓缓升起,光芒四射堪比白昼。

等镶翠石头和王魁出现在万人坑边缘的时候,便被这里的一幕狠狠地震撼了!

素日的时候,这万人坑里从来不曾有过这般盛烈的光线,也就没有人能够看清楚这个万人坑的真面目。

白日里,这个足以遮天蔽日的大槐树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晚上又几乎没有人敢只身前往万人坑,所以这个万人坑保持着自己的神秘以及恐怖,徒留下了种种神秘的传说。

镶翠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连来过一层万人坑的王魁也是被眼前一幕狠狠吓住了。

只见,这万人坑里到处都是啃食着尸体腐肉的乌鸦和秃鹫,可能是感受到有人前来,这些鸟儿受到惊吓,有的扑棱着翅膀逃开去,有的胆子大的还在万人坑里啃食着。

因为光线充沛,那些乌鸦秃鹫,甚至是被啃食的没有了原本面目的尸体都纤毫毕现,也正是因为光线太充沛了,这血腥的画面很好的冲击着众人的视觉。

而且这万人坑里还散发着难闻的腥臭的味道。

镶翠第一个受不住,捂着嘴巴,别开了身子就开始干呕起来。

王魁还好,毕竟还是来过一次的,虽然上次来的时候也是胆战心惊的,可是却没有这一次来的冲击和震撼,所以他的面色煞白。

陶然却面务表情,上次她曾经来到过万人坑,见识到了万人坑的肮脏和污秽,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宇文修说道:“然儿,你可看到那大槐树了?”

陶然怎么会看不到,这个万人坑里的大槐树也不知晓是生长了多少年了,已经将范围巨大的万人坑整个都遮蔽起来了,若是放在平常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这般巨细无靡的看清楚这大槐树的样子。

因为枝杈纵横,有着很大的面积。

可是今日有了那金色轮盘的光线加持,整个大槐树的面貌都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个多大的槐树啊,粗大的枝节虬扎的盘踞在一起,因为身处深冬时节,那纵横的枝杈上已经没有了叶子,灰褐色的枝杈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给人的感觉除了震撼,还带着一种莫名的阴森之感。

王魁和镶翠抬头仰望着这个遮天蔽日的大槐树。

“天啊,这个大槐树原来竟然有这么大!我之前还以为这万人坑里是有一片槐树林的,没想到这些枝杈竟然全部都是一颗树的!”

王魁喃喃自语:“怪不得,我师傅根本就奈何不得这个大槐树,我说的呢,原来这就是根结所在,我师傅太过于低估了这个大槐树了,所以才被这个大槐树上的厉鬼给反噬了!”

这个大槐树在镶翠以及王魁的眼里只是很大,给人的感觉很震撼,可是落入了陶然的眼中,这纵横的枝杈上却全部都是被囚禁着的冤魂厉鬼,这些冤魂厉鬼都保持着临死之前的惨状,有的少了半块脑袋,有的胸口被无数的箭矢穿过,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了腿,甚至还有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仅仅只有少部分链接着,女人们的肚子被剖开来,露出了里面不甘心死去的婴灵。但是更多的还是男人,数不清的男人,各个都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乌压压的全部都是夹裹着浓烈怨气的不甘,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