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苍蝇欢叫着冲到床底下找烟,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一包早已被水浸泡过的劣质香烟丢给贾永,“给,儿子,这是爸爸赏你的断头烟!”

贾永不说话了,低着头揉弄着那张纸条。四哥看了一眼,一把夺过纸条递给我,“小虎子,你给把他的名字签上!操,看来还是没打够啊!”一听到要打他,贾永赶紧抬起头,“不不不,班长,我愿意签!给我吧,我这就签!”四哥伸腿在他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脚,“现在想签了?操,你以为你是刘德华周润发?晚了!”说着,回头看看我,“签啊!等个!”我没敢多说什么,赶紧草草地在条子上写下“贾永”两个字。

四哥出去送条子了,我负责把新送进来的东西放到床铺下面的“小仓库”里。当然,除了我自己的东西之外,其他人送进来的物资都被下铺的打手、辅管们瓜分殆尽。上铺的几个人看着自己亲人送来的东西就这样被抢夺,心疼得几乎要掉眼泪,倒是死囚贾永,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神态。我知道,此时的他一定在心里默念:反正过段时间我就要出去了。等我出去以后,大鱼大肉地吃着,羡慕死你们这群人渣败类!

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我从几十盒好烟中拿出三盒,两盒给了和我打赌的喜全,一盒偷偷塞给了刚才被没收了好烟的贾永——毕竟犯错的不是他的朋友,他的亲属送进来的东西他有权利使用。巧的是,刚才摸黑拿出来的三盒烟居然都是精白沙。喜全估计是好久没有抽到烟了,赶紧打开其中的一盒给大家“打关”。贾永也偷偷地跑到风场,打开那盒我塞给他的烟,分发给没有人管的几个穷犯。

晚上放饭的时候,四哥忽然说:“小虎子,让苍蝇把桶拎进去放饭,你扶着喜全到寇队办公室来一下,他好像要找喜全谈话。”我点点头,赶紧把桶递给苍蝇,在郑强的帮助下把喜全背在身上,驮着他到了管教办公室。

寇队一看喜全,“哟呵?你小子还牛上了?现在出门自己都不用走,直接靠人背了!立功了呗?”

喜全赶紧直着腿扶在墙上,“没有,没有。寇队,我这不是行动不方便吗?就请张毅虎把我背过来了。”寇队点点头,转身问我:“他没欺负你吧?”我笑着一摆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欺负他就是给他面子了。”喜全故作委屈状看着寇队,“寇队你看见了吧,这可不是我要欺负他。”寇队哈哈一笑摆手,“行啦,坐沙发上吧!张毅虎你也坐,咱们一起聊聊。”

扶着喜全坐定之后,寇队问:“刘喜全,这次回来打算怎么办啊?”

喜全一脸的积极向上,“寇队,这次我可真的知道命来得不易了!怎么着我都得好好改造,起码要对得起那几个人大代表啊!”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支我给他的精白沙,“寇队,来抽个烟!这可是我的喜烟啊!”

寇队乐了,“咋,去了几天医院,就结婚了?不过你这喜烟我得抽!咱们张毅虎判了一下半也没想着给我一根喜烟抽抽,还是喜全有良心啊!”

我赶紧摆手,“寇队,可不是我不给,我这几天实在是忙乎忘了,等我回去……”

“等等!”寇队忽然面色一沉,打断我的话,“刘喜全你这烟是哪儿来的?”

喜全一愣,“这是大学生从仓里给我的啊……我今天进来的时候可是啥都没带,就带了几盒药,还交给管教保管了。”

寇队转眼一看我,“谁带来的?”

我迷惑地摇摇头,“下午送烟进来的除了我家人之外就是贾永了。但是我家人送进来的是环保白沙,不是精白沙。”

“你们号里除了今天送进来的精白沙之外,以前还有吗?”

“没了,”我坚定地说,“昨天中午班长把剩下的两盒精白沙全拿走了,说是在劳动号看到一个朋友,要跟他聊几句。”

“那这烟就肯定是下午贾永家送进来的了?”寇队问我,并从喜全的兜里掏出剩下的烟,拿出来一根根地掰开。

“仓里没有别的精白沙了,就这一条。刚才我拆开都放到一个盒子里了。”

寇队没说话,认真地闻着每一支烟,终于,他抽出一支断裂后从中间用白纸连接在一起的烟,从中间掰开,顿时,一颗淡黄色的小圆粒从烟里滚出来。

“这是什么?”我大惊失色。

寇队气得脸都歪了,看着我,“你问我?”然后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说:“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烟有点发潮了,所以我闻到刘喜全给我的烟上的味道不对。”他使劲把烟往桌子上一拍,“操,检查室的人怎么做的违禁品检查!连他娘的药都进来了!”说着,他喊了一声监控室里的李管,“小李!通知刘所,另外七班今天起禁闭!张毅虎,你扶刘喜全回监仓!妈的,这事儿幸亏在我这儿发现了,要不然贾永这兔崽子想干啥都不知道!”

寇队几乎是暴跳如雷地进入七班监仓的。一进门,他马上转身问我:“今天这个烟还有谁拿了?”

我紧张极了,颤抖着回答:“除了给喜全两包之外,还给了贾永一包。”四哥愣住了,赶紧走到寇队身边,“寇队,这是咋了?”寇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这个监道安全员真的是不用做了!为什么东西进来之前不仔细检查?”说着,他环视监仓里的所有人,“贾永呢?”正在风场里蹲着饭碗的贾永托着镣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队长,我在这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寇队上前一甩手就给贾永一个耳光,“你还有脸问我?把张毅虎给你的烟掏出来!”贾永委屈地捂着脸颊,“寇队,我家里人给我的,我就只剩这一包了……”

“一包也不能给你留!你这样的货,根本就没有资格抽烟!掏出来!”寇队大喝,贾永极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那一盒已经拆封,至少少了四五根的烟递给他。寇队冲我一挥手,“把仓里所有他家里人带来的烟全部掏出来,全部拆开!另外刘喜全,把你没拆封的那盒烟也掏出来!”

所有的精白沙被堆在床铺上的一个纸板上后,寇队开始一盒盒地开封检查。结果,他发现每一盒烟里都有两到三颗那样的淡黄色小圆粒,只有已经被贾永打开的那一盒烟里没有。寇队怒气冲天地问:“这里的烟呐?”

“抽了……”贾永平静地回答。

寇队又是一脚,“放你娘的狗屁!一会儿时间,5根烟被你抽了?烟头呢?”贾永扶着被踢疼的肚子,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了两个抽剩下的的烟蒂,“只有这两根了,剩下的三根我扔到排水孔里了……”

“掏!不管想什么办法都给我掏出来!”寇队一指郑强、小康和苍蝇三个人,“你们三个把这个兔崽子给我按住。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开!臧云龙,你带着这些烟和药丸到我办公室,然后带两个劳动号的人到风场外面的排水沟里去找!”

四哥尾随着寇队走了,监仓门被紧紧地锁闭。这时候邢耀祖才问我:“咋回事儿啊?你们不是去寇队办公室了吗?怎么忽然杀回来演这么一出?”我紧张极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祖哥,我怀疑要出大事儿。贾永家里送进来的烟里有东西,结果被寇队发现了。”邢耀祖点点头,“这我看见了,但是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不?”我摇摇头,一回头看着贾永,“不知道是什么,我估计他知道。”

邢耀祖叹了一口气,点上烟走到贾永面前,“烟里是什么东西?”贾永使劲摇头,“哥,我真不知道。”话音未落,苍蝇笑嘻嘻地对邢耀祖说:“哥,你的烟给我抽一口呗?”邢耀祖没说话,伸手把烟递给了苍蝇。苍蝇一转头,“哥儿几个,帮我把这个呆逼的裤子脱了呗?白天打他的话被看到了,咱们就好好地请他吃顿烤肉。”

贾永一听顿时惊慌失措,使劲地开始挣扎。但是他单薄的体格怎么可能敌得过身强力壮的小康和郑强,没过二十秒,他的裤子便被扒到了脚踝处。苍蝇笑着从自己兜里掏出两支烟,一支递给邢耀祖,一支就着刚才的烟蒂给自己点燃。接着,他目光柔和地看着贾永问:“真的不说是什么?”

贾永紧咬着牙关摇头,苍蝇笑了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行,抽烟吗?”

“不抽,谢谢。”

苍蝇的笑容戛然而止,“不抽?还他妈的由着你的性子过了?今儿这烟你抽也得抽,不抽,爷爷喂你抽!”说着,冲小康眨眨眼,天天和苍蝇混在一起的小康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呵呵一笑对郑强说:“来,咱俩给这呆逼造个型。”

“造啥型?”郑强一愣。

“呃……就母狗交配型吧!给他造个母狗的造型!”小康说着,使劲地把贾永翻过来,从腰上抱着他,让他脸朝地。郑强也迅速理会了他的意思,使劲一拽,从贾永的身下抱住了他的两条腿,让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不说?”苍蝇断喝。

“我真的不知道啊……”贾永苦苦地哀求道。话音未落,苍蝇脸忽然狰狞起来,他把手中的烟头往下一扎,直接塞进了贾永的肛门。

“啊……”贾永一声惨叫,郑强赶紧腾出一只手,脱下鞋袜,并把一只脏兮兮的臭袜子塞到贾永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