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大人。”那个手持怪异的方天戟的骑士说道,“如您所见,我们现在已稳操胜券。小人还是那句话,以防万一,希望您尽快回到城堡——”
“什么?普尔,你说这话是在命令我吗?”
“呃!小、小人不敢!…但是,小人还有一事不明白,还请领主大人明示。”
“哎,烦死了!你这个蠢才当然不会明白我这个智慧冠绝拉斯伐瑞托大陆的绝顶天才的心思!不过、你到底不明白什么,说来让我听听也无妨的!”
“是!呃…小人不明白的是,大人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村子里巡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啊?你问这个?哎呀,烦死了!你真是笨蛋,我当然是在找美女!”
“咦?”
“今晚军队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自然全都是靠我天才一样的指挥啊!不带几个美女回去做战利品,怎么对得起我旷古烁今的功绩!”
“哦,原来如此!…小的们,你们还他妈的愣着做什么?都把眼睛给我放亮了,见到美女可别让她逃了!”
众骑士纷纷应声领命。
“嗯。我说普尔啊,论武功你确实比那个不中用的巴尔德强上不少,论体型你也比他胖多了。可是比起脑筋来,你却可比那家伙差了一大截啊。像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明示,巴尔德就能够猜到的。你,还需要努力!”
那个叫普尔的骑士急忙诚惶诚恐地道:“多谢领主大人提点!小人委实愚鲁,望大人海涵。小人今后定当苦心孤诣,不辜负领主大人您的栽培!”
他们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们都躲在墙后,大气也不敢喘,不断地在心里祈祷他们快些走过去。
忽然,似乎有一匹马停下了脚步。
“嗯?我能感觉到……”是普尔的声音,紧接着他忽然大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给老子滚出来!”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有某种可怕的东西正朝我们攻过来,我不由自主地抱住姥姥,大喊道:“快闪开!”
只听“轰隆”一声大响,整面墙壁被击碎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我和姥姥震飞出数米!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在姥姥平安无事。
我看到瑞贝卡、克里斯蒂娜毫发无损,她们在墙壁爆炸之前就已经及时后退避开了,克萝伊跟德纳提凯瑞先生正在从地上站起来,也没大碍。
妈的,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看到一个类似钻头的东西正在高速旋转,风声尖锐刺耳。慢慢地,那个东西慢了下来,最终停下了,我看到那竟然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方天戟,那只戟在矛头的周围呈环形、间距均匀地安装有四枚形如利齿的锋利弧形刀刃。
而这只戟的主人就是——普尔!
普尔看到了我们,冷冷地笑道:“果然藏在这里!”
我心胆俱裂,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试图将姥姥扶起来。
“姥姥,我们快逃!”
“埃唐代啦,我……”怎么回事?姥姥脸色苍白,汗出如浆。啊,原来她的双腿在爆炸时被飞溅的碎石击中了,流了好多血!
“姥姥!”我的心沉了下去,冷汗瞬间湿透衣衫。
“什么?!”皮埃尔坐在战车上的宝座上瞪眼望着我们,“你们藏起来打算行刺我吗?哇哈哈哈,太嫩了!我皮埃尔?恩格勒曼兹伯爵大人一早就已经识破你们的阴谋了!来人啊,给我把他们立即正法!”
“是!”
大约十名骑士应声出击,其中四名攻向我,另外六名攻击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
我的掌心早已沁出汗水,紧握剑柄,怒吼道:“他妈的,你这死胖子絮絮叨叨的很烦啊!”剑光疾闪,闪电般解决了那四名骑士。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正在和那六名骑士缠斗,但是这时候已经有更多的骑士朝我们聚拢过来。
“呀!”特蕾莎发出一声惨呼,她原本想过来照顾姥姥,但是和克里斯蒂娜战斗的其中一名骑士突然一枪刺向她,好在瑞贝卡眼疾手快地射出一枚手里剑将那骑士解决。克萝伊本来也想跑过来,但是被德纳提凯瑞先生死命地拽住。
“特蕾莎,你快走!我能保护姥姥,你带着她根本跑不快的!”
“可是,主人……”
“别磨蹭了,照我说的做,不然就谁也走不了啦!”
特蕾莎的双眼中流下了泪水,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姥姥。
“埃唐代啦说得没错。”姥姥忍着疼痛,脸上勉强露出一丝试图使特蕾莎宽慰的微笑,“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吧,特蕾莎,不必为我担心。”
特蕾莎流着眼泪,哽咽地说道:“…我知道了…主人、还有姥姥,对、对不起!”
这时候我看到了克萝伊,她呆愣愣地看着我,两行眼泪已从脸颊上流了下来。但不管她愿不愿意,德纳提凯瑞先生还是很快就将她带离了战场,特蕾莎紧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三人全部离开以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跑回了姥姥身边。与此同时,瑞贝卡已经把围攻她的三名骑士全部解决了;克里斯蒂娜也已解决了两个,不过最后一个对手看起来比较棘手,克里斯蒂娜的弯刀被打飞了。那骑士一枪刺出,克里斯蒂娜敏捷地闪开,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腰间居然缠着锁分铜。
那骑士一枪刺空,克里斯蒂娜迅速抽出锁分铜,铁链如蛇一般缠住枪柄,再用力一扯,就把长枪从骑士手中拽了下来。那骑士大吃一惊,慌忙欲后退,但为时已晚,克里斯蒂娜猛地将锁分铜掷了出去,铁坠正中那骑士面门,将那骑士打下马来,骑士的头盔也被打得凹陷变形。
“舞得不错嘛!”瑞贝卡有点不情愿地赞赏道,“不过你从哪儿弄来的武器?”
“我白天从铁匠那儿借来的。”
“是偷来的才对吧?”
克里斯蒂娜做了个鬼脸:“有分别吗?——喂,别说了,快去看看姥姥!”
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跑到我和姥姥身边。我扶着姥姥,不行,腿伤让她根本不能站立。
“主人!你背着姥姥,我们掩护你,你趁机逃出去!”瑞贝卡说。
“呃……你、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克里斯蒂娜看着周围,很紧张地问。
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骑士已经呈半圆形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我们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妈的!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普尔厉声道,“还不快去宰了他们!”
骑士们心有余悸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仗着人多势众地一起冲了过来。
不可以!我决不能死在这里,我绝不可以让他们伤害姥姥!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狂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拔剑!剑光横扫而出、剑气横飞!
我拼尽全力,剑气暴涨十余丈,锐利无比!那些来犯的骑士连带他们的坐骑,在一片哀嚎和马嘶声中全部被分尸!
其中一颗马头飞向普尔。普尔毫不慌张,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轻描淡写地一挥戟,就将那颗马头击得粉碎,鲜血四溅,却没有一滴溅在他的盔甲上。
这家伙……!
这一剑令我的体力消耗巨大,一剑挥出后,我还不由自主地保持着挥剑的动作,大汗淋漓地不断喘着粗气。普尔的目光这时与我接触,他的目光锋利如剑!
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但也咬着牙逞强地用同样锐利如剑锋般的目光反击了回去。我们两人的目光相遇,就宛如剑锋相接,眼睛里都似已迸出火花!
我一口气干掉了二十几名骑士,令剩下的骑士们都吓得魂飞魄散,没有一个再敢上前。
“呜哇!太厉害了!”
“他就是埃唐代啦?多拉埃姆!我亲眼看到他杀了巴尔德大人,连迪恩和刘易斯也被他干掉了!”
“呜呜…竟然连魔法师也栽在他手里……这、这……”
议论纷纷,士气顿时降到最低点。
皮埃尔突然大喝道:“烦死了烦死了!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都给我闭嘴!”
“对、对不起!”骑士们被领主当头棒喝,顿时噤若寒蝉。
皮埃尔阴沉着脸,用一双小眼睛开始上下打量我。他的目光使我浑身不自在。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张明显是因为暴食和纵欲才变得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个了一个笑容。
皮埃尔?恩格勒曼兹的笑容使他看起来有些滑稽,还带着一种亲切感,好像这个人很好相处的样子。但他那一双眼睛却凛若冰霜,使人看来不寒而栗。
“嗯……你就是埃唐代啦?多拉埃姆?强森那饭桶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回来以后,就哭着喊着要宰了你,没完没了的,听得我都烦死了!你砍了他倒让我清静不少。”皮埃尔叹了口气,傲慢道:“哼,你们干掉了我的征税官和亲卫队长,我还以为你们很厉害,没想到随随便便地就让我把村子给攻陷了!虽说本人国士无双,你们输掉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的军队一路上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实在令我失望得很!哎,简直枉费了我大老远跑来一趟!不过,我倒是对你很感兴趣——”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姥姥身上:“那个老太婆是你外婆?来人啊,把她给我带过来!”
“你休想!”
绝不能让姥姥落入这个混蛋的手里!!
一名骑士骑马朝姥姥跑过来。
“给我滚!!”我愤怒得全身发抖,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暴雷般的怒吼,挥剑砍向那名骑士。
可是突然间,一股极度剧烈的气劲扑面而来!
妈的!
我不得不撤剑后跃,避开这杀招。一根方天戟高速旋转着,但在将我逼退之后却又立即停了下来。
我厉声道:“普尔!”
“嘿,竟能避过我的‘震雷’,身手不弱!”
普尔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由于他这一击的阻挠,令那名骑士将姥姥给带走了!
瑞贝卡跟克里斯蒂娜本来站在我两侧,此时毫不犹豫地冲向那名骑士。克里斯蒂娜已经掷出了锁分铜,瑞贝卡也正要施展暗器。
“你们不要给领主大人捣乱!”她们经过普尔身边时,普尔忽然爆喝一声,正待出招,但是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显然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忽然在半空中改变方向,暗器和锁分铜一齐打向普尔!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剑也风驰电掣般地径直刺向普尔的胸膛!
“无聊的把戏!”不料普尔几乎想也不想,迅速向右转身,几根打向他眼睛的暗器全部只打中了铠甲,右手顺势抓住锁分铜的铁坠,大吼一声用力一扯,将克里斯蒂娜拽了过来,重重地打在瑞贝卡身上!
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她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眼睛、鼻子和嘴里都喷溅出鲜血,跌倒在地!
而当我把剑刺向普尔的胸膛时,竟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双臂顿时被震得发麻!
该死,这不可能!我在这一剑上灌注的力量足以穿透骑士的甲胄,怎么会刺不穿他的盔甲?!
就在我错愕之际,普尔已经发劲将我逼退。
“刚才那是即兴发挥吗?很有默契。不过……”普尔居高临下般地望着我,他的身材肥胖高大,像一面墙一样横在我面前,“用这把剑是无法刺穿我这身用秘银打造的甲胄的!”
“秘银……?”
是梅米赛迪领地出产的秘银?
可恶!!
我看到姥姥此时已经被带到了皮埃尔的面前,她脸上毫无血色,腿伤一直在流血,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反抗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必须去救她!
“哦呵呵呵~~~!这两个丫头都长得挺是可爱,正好全部抓回去!”
皮埃尔的话说完,立刻就有两名骑士将瑞贝卡和克里斯蒂娜扛在肩上。
“嘿嘿嘿!时候还早,难得出来一趟,我还没尽兴,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皮埃尔慢慢抽出佩剑,架在姥姥的脖子上,面带笑容地看着我。
我全身冰冷,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我紧张地看着姥姥,又狠狠瞪着皮埃尔,目眦欲裂!恐惧令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整个人都因为恐惧和愤怒几乎痉挛起来!
“埃唐代啦?多拉埃姆,我们玩个游戏。”